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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創世之柱 二

2024-08-15 20:03:04 作者: 晨風丹霞
  公元歷2098年。

  人類的探測器在「創世支柱」星域空間,疑似探測到了智慧生物的存在。

  公元歷2208年。

  人類剛開始真正地邁入太陽系殖民時代。

  地球歷0412年。

  24歲的隴月畢業於醫科大學,在新一次的大殖民時代的背景下,在人工智慧管理系統的協作管理機制下,被「幸運」分配了一份鐵飯碗的工作——軍方地外文明科研所。

  小學時期,由於異常地調皮搗蛋,活動課期間差點用教學工具掀開了同學的天靈蓋,故而被懲罰性地留學一個年級。高中時期,由於戀愛原因,導致對象成績嚴重下滑而遭受到對方父母的嚴懲,從而再一次被懲罰性留級。

  其自身履歷平平,無甚重點。

  地球歷0413年,9月1日。

  一艘科研考察飛船「破冰號」,在領航員的操縱帶領下,托著外表平平無奇卻又好似脫漆的船身,滑游在「創世之柱」所在星域。

  此地宇宙空間中到處都是散布的宇宙塵埃。船身四周本該是無阻力的30厘米厚的能量護罩上面,也早已好似爬滿的灰塵。沒有雨水的澆淌,能量護罩上面的灰塵卻如扭動的蛆蛇般拱出了條條的溝壑,組成的畫面像是一張布滿皺紋聲嘶力竭吶喊著的枯朽面龐。

  隴月坐在正對門的問診桌前,歪著頭,看著右手邊正趴在手術工作檯上揮灑汗水的下屬同事,情不自已地從抽屜里提出了保溫杯。他愜意的舒展著右手手臂,用著手掌托舉起五根手指,軟趴趴地緩慢地扭轉著保溫杯的杯蓋。

  作為船上唯二的醫生,唯一的男性醫生,隴月卻感受著一種優哉游哉的清閒感!船上的人除非真的有病,那麼男性的患者懶得找他,而女性的患者卻又好似畏懼他!

  「石慧不愧是學院的尖子生,也是我們學院之間頌傳的大美女。這臨床中被患者認可的實力,讓我只能崇拜不已啊。」隴月吞咽著唾沫,想像著一會茶水湧入舌尖的那份奢侈感。

  真正的茶葉無論何時,其溢價總會不經然間讓普通的老百姓瞠目結舌。

  被叫做石慧的同事好似沒有聽到隴月的閒談,依舊低著頭認真地應付著眼前患者的牙齒。手中的高速手機,配備著車針在空氣中發出「嗡嗡」的讓人牙酸的聲響。車針與牙齒間的每一次碰撞,都會使得患者口腔中散發出烤豬皮的肉香。

  雖然時代在進步科學也在發展,可是人類的底層需求卻好似從未升級。熱了就想找扇子,冷了就想要個暖寶寶。哪怕是到了現在,6013年了都,這有的人還是要美白自己的牙齒。雖然有可能這位患者的全身骨骼,血管,神經,早已被各種現代的生物機械代替,卻依然抵擋不住,人們持之以恆追求某種需求的習慣。當然,這些習慣里包含了人工服務,比如醫生這個職業。

  再當計算機科技向上發展之時,人類從事勞動的崗位將會被機器一步一步地替代與補充。在機器補充人類崗位的同時難免會讓有的人丟失了飯碗。

  可是創造機器最終的目的還是服務於人類,只是在服務人類的過程中,機器人那廉價的勞動付出能力,衝擊了以往的人與人之間的生產關係鏈條。期間有人會抱怨自己的崗位受到了威脅,發動抗議,乃或者做出激進的舉動,可這都是必然。

  當我們合理的重新規劃了生產關係鏈條之後,人類也將會從勞動中解放出一部分的職位與應付的責任。需求一直是人類關心的主題,服務一直是人類出售的商品。所以人只要出力,就會有人購買,這是永恆不變的要素。當貨幣被發明的那一瞬間,付出與收穫,將會是永恆的存在。我們只不過在這永恆的主題中,將自己得創造力,賣得更加花哨而已,將自己的需求,消費的更明確而已。而就像是因要美白牙齒而要換一套新牙,那也是自己的需求,只不過是需求的很是對自己殘忍。也就像是醫生這個職業,當機械科學與ai科學發展得夠高,在治病的意義上,已經完全可以不再需要人類作為主治醫師。可是所有人都會放棄讓別人給自己治病這個需求嗎?絕對的不會。人就是需求別人關照自己,人就是需要他人,在不同的心裡層面,給予自己慰藉——哪怕你獨身跑到世界的盡頭,那也是你的思維決定的因果,而不是自己需求的條件。

  隴月將茶水送入喉嚨之中時,內心些許的焦躁也隨茶水的甘澀而撲滅不少。沒有事乾的無聊也會使得人內心不得安分。情緒都是相對的。

  隴月看著低頭忙活不已的同事,因對方的認真與忙碌而平添了嫉妒的情緒。

  【唉!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一份鐵飯碗,然後上班即退休?還有什麼可以讓自己煩悶的呢?看看對面那個女人,多麼好的一個搭檔!她被動地幫自己擋下了那麼多雞毛蒜皮的破事。自己有什麼不開心的呢?感激都來不及。】隴月在心裡開導著自己。


  「隴月,過來看看」

  當聽到自己得下屬呼喊自己的名字,隴月立馬的站立起來——預料之外的突發事件讓他有些意外地小小激動。

  「?怎麼了。」

  從手術台前站起來的石慧,從容地將雙手職業性地平展於胸前。只是她的頭部輕輕地擺動著,眼中閃動著明亮的火花,意圖明顯的呼喚著隴月不要廢話立馬過來。

  隴月三步並兩步地小跑來到了石慧身旁,筆直站定,身上的白色大褂在他身後慢慢的垂塌而落。

  他順著石慧的眼光,躬下腰看向了坐在牙科手術台上的患者咽喉部位,未經大腦處理的甩出了話語:「嗯!沒救了。切了吧!」

  「什麼?什麼沒救了?」

  患者在聽到隴月這麼沒頭腦的一句話後,直接就將口中的蘊含的大灘口水吞咽回了肚。

  「你到底看沒看清楚?」

  石慧在聽到隴月這麼說時,頭腦中也是一片空白,但仔細想想患者的症狀也沒有達到說切就切的標準。於是毫不客氣地一個肘擊順勢砸到了此時還在彎著腰的隴月頭頂。

  「燈呢?你光讓我看,不給我掌燈的?」

  隴月對於同事突然的肘部襲擊根本沒帶在乎的,反而是突然的覺察到手術台前的嬉鬧可是犯紀律的,於是在言語上立馬地捅了石慧一個回馬槍。

  「是啊,你到底看清楚沒?」

  手術台上的患者緊跟著石慧的質問,也弱弱地提出了擔心的疑問。

  「這不是在看嗎?坐直了!頭抬高!光線在你嗓子眼裡都拐了彎了。」

  這一次卻是石慧搶先回應了患者,幫隴月坐實了剛才的嬉鬧,是因為光線問題導致的學術性探討。

  【石慧這點特別好,無意識的共犯是從來不缺她搭夥!】

  「我看看啊。」

  隴月從白大褂的上身口袋中掏出小小的手電筒,配合著石慧調整的手術台機械臂光源,一同照在了患者的嗓子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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