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張了張嘴。
「誒。」
寧雨欣預判了他的話，提前道：「這個時候可別說什麼不需要我出手之類的話，再說了，你還欠我三千萬尾款呢，可不能出什麼岔子。」
顧寒有些哭笑不得。
「就算天啟城項目失敗了，我剩下的資產丟到銀行里，光吃利息應該也夠你用上兩輩子了。」
「我不管，而且這件事和陰魂有關，本來就屬於我的業務範圍。說實話，我對那個祝家老太太的卦象也有點興趣。」
話說到這份上。
顧寒也知道沒有理由阻止她了。
他給孫秘書去了電話，預約了和祝英紅見面的時間地點。
寧雨欣則撈起被棄置了好一段時間的手機，將陸家傑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
順手發了條消息過去：「在家？」
那邊頓了一秒。
隨即一長串消息立刻接踵而至。
「寧雨欣，你拉黑我？？！」
「沒愛了，受不了。」
「怎麼我的朋友們都是這種重色輕友的東西。」
「……」
寧雨欣直接忽略了那一長串的廢話，將消息頁面拉到了最下面。
陸家傑：「是啊，怎麼了？」
「幫個忙，替我去買點東西。」
「哈？」
被冷落了整整一上午的陸家傑出離憤怒了。
一連發了一串的流血菜刀。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嗎？我也是有尊嚴的！」
寧雨欣面無表情發：「顧寒也知道這事，再不濟，我找染姐去。」
陸家傑：「……」
半晌。
「買什麼？」
接收到了寧雨欣發過來的一串清單後，陸家傑一邊將截圖存進備忘錄里，一邊「無語淚先流」，真是太憋屈了。
偏偏他還只能認慫。
一個顧寒，一個顧染。
現在再加上她一個寧雨欣。
都是他惹不起的人了。
一個人還能周旋一下，三位一體，他是真的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
寧雨欣剛放下手機。
酒店的門鈴就被按響了。
阿寬已經準備好了車來接。
顧寒將見面地點定在了樂華城——祝家名下的一座現代藝術城，一百三十二層樓，裡面各種畫展、IP孵化層、網絡文學城甚至是二次元文化，應有盡有。
寧雨欣曾經還是宅女的時候，做夢都想來這裡玩一次。
不過後來經歷太多，實在沒那個時間和心情了。
如今站在樂華城前。
卻是為了所謂的正事。
該說不說。
人的際遇果然是玄妙至極。
約好的地方在一百一十三層。
據說是個私人的高層露天音樂廳。
寧雨欣和顧寒一路上去，期間還遇上了幾個漂亮的COSER小姐姐，給她看得中二宅女之魂又在熊熊燃燒了。
「呵。」
顧寒輕笑一聲。
自從在酒店差點兒和顧寒乾柴烈火後，寧雨欣的心跳速率就一直沒有降下來。
尤其是在靠近顧寒的時候。
聽到他這麼笑一聲，更是受不了，手臂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顧寒：「你笑什麼？」
顧寒：「只是沒想到你原來喜歡這些，很不錯的愛好。」
寧雨欣：「……我怎麼感覺你在諷刺我？」
「怎麼會。」
顧寒微靠住電梯，緩緩道：「我小時候，也喜歡過一段時間動畫。」
「真的假的？」
寧雨欣一愣。
顧寒整個人從上到下，沒有一根毫毛看起來會跟動畫這種二次元文化沾邊的。
「去精神療養院的那段時間，因為我年紀小，院裡的護士就給我看一些輕鬆的動畫。我那時候覺得……」
他的語氣一頓，似乎有些艱澀。
但還是將後半句話說了出來：「動畫裡的世界都是虛妄，沒有任何意義，就跟浮在陽光下的泡泡一樣，不會給人帶來任何的好處。可，的確美。」
寧雨欣微微屏住呼吸。
聽見顧寒繼續道：「我那時候就想，反正什麼都是假的，至少這個泡泡更漂亮些。於是沉迷了一段時間的動漫，離開療養院過後我就沒碰過了。」
「為什麼？」
顧寒的微笑里溫降了一些。
「因為我之後的路，容不下肥皂泡泡了。」
寧雨欣正想說什麼。
「叮——」
電梯到了。
門一開。
兩個保鏢就杵在門口，而且看樣子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寧雨欣只好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回去。
「顧先生，寧小姐，這邊請。」
她挑了挑眉。
看樣子顧寒直接把她也要來的事提前和祝英紅說過了。
露天音樂廳今日並沒有樂隊，甚至見不到幾個人。
整層樓都是私人地盤。
高貴精緻的裝潢下，星星點點的水晶燈在夜幕天穹上點綴出了夢幻而又破碎的星光。
優雅舒緩的鋼琴聲緩緩迴蕩著。
人一踏入此間，不好說能不能get到此間的高貴優雅和那曲子是哪位大家所作，但肯定能第一時間感覺出主人很有錢，也很有品味。
片刻後。
保鏢將二人帶到了邊沿處一個露天卡座前。
一位面相頗為年輕的漂亮短髮女人背對水晶燈點綴的星空而坐。
她穿得相當休閒，襯衫長褲，短髮看上去也沒有怎麼經常打理，有些亂糟糟的。一隻手搭在椅背上，另外一隻手拿著一個平板在看什麼。
聽到動靜，她微微側過身，抬起頭來。
戴了藍光眼鏡的臉是中性的俊美，但哪怕她渾身上下都沒有一點女性化的地方。
卻不會讓人將她誤認為男人。
她身上有一種獨屬於女人的剛強底色，鳳眼一挑，目光卻是落在了寧雨欣身上：「你就是寧雨欣……看來相比裴家，你還是更親近顧氏啊。」
顧寒沒理會她。
指了座位先讓寧雨欣坐了下來，隨後自己坐到了祝英紅對面。
祝英紅皺起眉頭。
「顧總將寧小姐保護得這樣好，連句話也不能和我多說嗎？」
顧寒輕描淡寫地掃她一眼：「與我無關。」
「啊，祝小姐誤會了。」
寧雨欣咧嘴一笑：「初見祝小姐，您這命格的確讓我吃了一驚。至於你剛才說的……好說好說，誰給的錢多我站誰，顧總很大方，跟他合作也很愉快。」
祝英紅勾起嘴角：「是嗎，我可是聽說你拿了裴家20%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