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傑：「？」
顧寒心疼地看著寧雨欣：「剛剛出院就說這麼多話，忘記醫生和你說過要靜養的話嗎？」
寧雨欣：「……」
別以為她不知道所謂的醫生囑咐就是你顧寒的意思。
不過顧寒一雙黑眸帶著毫無保留的赤城愛意看過來的時候。
她還是可恥地心軟了。
「好吧，先回家。」
眼看小兩口離開病房，陸家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不是吧。
有人還記得他嗎？
難道他不是人嗎？
難道他已經透明了嗎？
阿寬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節哀吧。」
陸家傑欲哭無淚。
寧雨欣分明已經躺了許久。
但是在坐上回家的車時，靠在副駕駛上，她還是油然而生一股疲憊感。
像是長久漂泊的旅人。
縱然在歸家之前洗過澡，好好休息過。
但在抵達家鄉的那一刻，依舊會產生深深的疲憊感，叫人想要好好躺在家裡的床上，就著熟悉的一切大睡一場。
旁邊的顧寒也一路沒有說話。
而是放起了他平時不聽的古典樂。
清緩的音樂跟催眠曲似的，寧雨欣聽著聽著就睡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顧寒家裡的床上了。
顧寒就坐在床邊。
用手撐著下巴打瞌睡。
寧雨欣眨眨眼睛。
於是真的相信自己是回來了。
現在想來，在時空裂縫裡的經歷仿佛做夢一樣。
她和顧寒都默契地沒有去提那時候發生的事情。
畢竟現在想來，其實並不愉快。
顧寒雖然沒說，但到了這個程度，寧雨欣不可能猜不出來，顧寒是去找暗冥的麻煩了。
想要孤身一人解決暗冥。
真是狂得沒邊了。
原本這件事就足夠她念叨一輩子了。
結果剛剛捏住了他的把柄，轉眼就送了個更大的給他。
於是雙方只好默契地互相將此事抵消，各自不提。
其實她心裡有幾個問題想要問。
在她看來，顧寒的前世肯定和洛神有關。
她想要知道顧寒看到洛神之後的想法。
卻一時間找不到什麼機會開口。
一直拖了三天。
定定看了一會兒。
顧寒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夠了嗎？」
寧雨欣：「……你沒睡著。」
「那倒不是。」
顧寒眨眨眼睛。
眼皮上明顯壓著一絲倦意。
他確實是睡著了，但他的睡眠一向很淺。
尤其是那件事過後。
他更是稍微有一點動靜都會醒過來——特別是知道寧雨欣在身邊的時候。
同樣的事情，他不會讓它發生第二次。
顧寒沒解釋，只是眼角含笑地看著她：「不然怎麼知道寧寧喜歡盯著我看呢，怎麼樣，這張臉還滿意嗎？」
寧雨欣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誒。」
顧寒忽然說：「等一切事情結束了，咱們去領個證吧。」
他的語氣如此自然，好像在邀請她喝杯茶一樣。
寧雨欣整個人怔住。
顧寒看著她的眼睛繼續道：「我都想好了，到時候你想去哪就去哪，想要留在首都當貴婦名媛可以，想要回去做你的山野道士也行，想做個遊走世界給人算命的游道也不錯，我跟你一起。」
她怔怔地問：「那，顧氏怎麼辦？」
「誰愛要誰要吧，我到時候入主董事會，叫別人給我打工去。」
寧雨欣沉默了許久。
最終她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可能回不來。」
神隕之地除了神格到底有什麼，她不知道。
唯一確定的是她肯定是暗冥和伏念的頭號之敵。
而且冥冥之中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她的死劫就在神隕之地內。
她一身的罪孽，來歷成謎。
頭頂還飄著一片雷雲，隨時都可能給她來個五雷轟頂、萬劫不復。
直到此刻寧雨欣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並沒有好好思考所謂「以後」。
她好像已經默認自己的人生會在神隕之地後終結。
顧寒仿佛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並沒有逼她，只是緩緩道：「你可以現在開始想了，沒關係，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頓了頓。
他又問：「你之後有什麼打算？你應該不會將這兩個月荒廢掉吧？」
寧雨欣對他沒有隱瞞。
「先要去找阿梨聊一下，有些問題需要先問清楚，還有頂流小子那件事。之後要去修煉，永明火種似乎是被洛神提煉了，比之前強大了一個檔次，憑現在的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適應。」
顧寒並不意外。
「修煉地方有什麼要求嗎？」
「少草木的荒地就行。」
「好，我來安排。」
寧雨欣：「……嗯。」
「怎麼了，從剛才開始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什麼話要說，開口就是。」
「嗯……那個什麼，我不是沒見到洛神嗎？」
寧雨欣斟酌著語句問道：「你見到洛神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啊？」
「嗯？」
顧寒愣了一下。
似乎是沒預料到這個問題。
他看過來，忽地笑了：「怎麼，吃醋了？」
寧雨欣：「……」
某種程度上他說的竟然是對的。
她高深莫測地笑了一下：「好奇而已，我聽說傳說中的洛神神魂之中自帶令人心安的浮世因，據說她能夠修成正果，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這個。可惜我沒親眼見識一下。」
寧雨欣說得太過一本正經。
以至於連顧寒都忽悠過去了。
他「唔」了一聲。
「是這樣嗎，我見到洛神神魂的時候，的確有種靈魂被撼動的感覺。」
寧雨欣一顆心微微一沉。
「不過我還以為是她用了某種術法，一旦保持神智清明，就不怎麼起作用了。沒什麼好試的，那不是什麼愉快的感覺。」
「啊……這樣啊。」
寧雨欣剛剛沉下去的心又悄悄地浮了起來。
她一點下巴：「我知道了，行了，你都在醫院呆了三天了，天天守在我面前還沒看膩啊，趕緊忙你的去吧。每次陸家傑來，看我的眼神都跟看紅顏禍水似的。」
顧寒可憐巴巴地看著她：「你都不希望我多在你身邊待幾天嗎？只有我一個人想要一直兩個人在一起嗎？真是無情的女人！」
寧雨欣：「……戲過了少爺，行行行，我想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