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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離別

2024-08-15 20:30:05 作者: 早起無言
  魔界的上空,懸掛著鮮紅的血眼魔月,還有縱橫交錯的陰翳雲鏈,在血月的旁邊,在魔雲的深處,永遠閃爍著黑暗的閃電,傳達著悽厲壓迫的不祥訊息。

  一名看起來樣貌冷艷的女子,身著黑紅色輕甲,手持一桿銀白色長槍,但槍尖處卻吞吐著黑紅色的光輝,看起來血腥無比。

  身後飄飛的披風失去了往日的光滑,變的有些破敗,輕甲上的光澤不復往日,上面顯露出一道道看起來徹骨可怕的傷口,在輕甲的缺口處流淌出暗紅色的血液。

  她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但依舊握持長槍站在原地,周圍站著一圈奇形怪狀但充滿煞氣的怪物,這群怪物便是魔族,和它們對比,女子看起來反倒不像魔界該有的存在。

  這群怪物忽然散開,從中走出一個體形瘦長,頭頂長有角,身上長著鱗片的奇特男子,男子出來以後看著女子的狀態冷笑一聲說道:

  「緋炎,我說過,你應該保持敬畏,別以為得到主人的收留就真的以為你能與我等比肩了,你不過是一凡人罷了,再如何修煉我魔族功法,你也永遠改變不了你身上骯髒的人族血脈。」

  聽到男子的話,名叫緋炎的女子沉默不語,眼裡似是閃過什麼,但最終只是抬起長槍對著男子說道:

  「廢物。」

  武胤聽到緋炎的話後,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敢這樣說話,於是也不再多言,抬起手示意身後的魔族士兵一擁而上,要將女子碎屍萬段。

  緋炎槍尖的紅芒一閃,瞬間便貫穿數個魔族士兵的身體,魔族士兵死前哀嚎著,但卻不會讓其他士兵感到任何情感上的波動。

  它們這些底層魔族士兵要更加接近於原初的魔族,性殘忍無情,沒有七情六慾,自然不會有所謂同袍之義。

  依舊前赴後繼的對緋炎展開攻擊,緋炎不斷調整著呼吸,減緩自己面對人海戰的體力消耗,手中長槍每殺死一個魔族後,那魔族的魔元竟然會被長槍進行轉化,使得緋炎的實力上揚。

  可是這種上揚並不能改變緋炎即將敗北的結局,緋炎眼中閃過一絲平靜和追憶,沒有對於死亡即將到來的絕望。

  一抹纏繞著魔煞之氣的刀刃盪開緋炎的長槍,打出了致命的破綻,緋炎中門大開完全沒有防禦,另一個魔族士兵冷酷的提起長劍對著緋炎貫穿而去,沒有絲毫憐憫。

  武胤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眼看緋炎就要死於此地之時,一聲清幽的劍鳴迴響,所有包圍在緋炎周圍的魔族頓時消散,連同站在旁邊觀戰的武胤也是如此。

  它們的臉上依舊保持著原本的樣子,毫無反應的死去,至死都沒能意識到自己死亡的事實。

  緋炎杵著長槍半倚在槍身上,大口大口喘著氣,一臉疑惑和茫然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竟一時間沒能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忽然,在她的前方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氣魄驚人,一股唯我獨尊的氣勢瀰漫而出,但這並非是他主動釋放,而是他存在於此便自然如此的氣質。

  「魔尊?」

  緋炎看著出現在她面前的人,正是魔界至尊,重樓。

  那她哪裡能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呢,不過她的眼中沒有多少倖存下來的喜悅,而是平靜的抱拳施禮,冷靜的說道:

  「感謝魔尊大人的救命之恩。」

  魔尊重樓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之中蘊含著打量之意,仿佛這是他第一次關注起對方一般。

  「不必謝我,並非是我救的你。」

  緋炎抬頭看了重樓一眼,有些疑惑。

  卻只見重樓沒有多加解釋,只是手上突然多了一個袋子,袋中看起來沉甸甸的,裡面隱約能聽到幾聲清脆的碰撞聲。

  重樓一臉冷漠的將袋子扔給緋炎,緋炎慌亂的接住這個袋子,眼裡透露出一抹茫然之色,不明白這是什麼。

  「這是某個人讓我給你的,他不敢來見你,呵,說是當初欠你的贖劍錢,現在還清了。」

  緋炎聽到這以後,腦海中的思緒轟然炸響,下意識的將袋子揭開,裡面靜靜躺著亮銀色的白銀,白花花的一片,但她只是微微一掂就能感覺到這其中的數目有多少,正正好好五百兩。

  緋炎微咬嘴唇,臉上的平靜消失不見,看見這些白銀後第一次露出了有些委屈的神情,明明連瀕臨死亡的時候都未曾動容,但現在卻顯得如此感傷。

  看見緋炎的樣子,重樓心頭不免有些煩躁,隱隱有一種看到自己當年的感覺,但是想到陳無涯臨別前和他說的那些話,又不好說什麼,只能幽幽嘆了口氣。


  緋炎,不,非煙擦了下眼角的淚水,目光有些堅決的看向魔尊問道:

  「他呢?」

  語氣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滿著疏離隔閡的意味,而是顯得充滿生機一般詢問,臉上有些冰冷的神情也頃刻化解,帶上一抹難以掩蓋的情緒。

  而看出來這一點的重樓卻只是複雜的說道:

  「已經走了。」

  非煙點了點頭,提著長槍就要離去,哪怕現在身上還有些傷痕累累,卻也像是要踏上某個旅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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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棄吧,他心中已有所愛之人,你去又能如何。」

  非煙聽到重樓的話後,蹣跚的腳步也不由一滯,站在原地愣怔無言。

  重樓嘆了口氣,走到非煙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股魔力流轉,瞬間將她的傷勢恢復如初,但非煙依舊站在原地,看起來有些失神。

  「我知道你來到我這便是為了尋求力量,但很遺憾,他的心中裝不下第二個人了,忘了他吧,他與你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從一開始,你們就不可能有結果。」

  重樓抬頭望著天空,天上猩紅而暗淡的天色是魔界常態,壓抑且陰翳。

  此刻的他,可以說是六界之中毋庸置疑的最強者了,不管是女媧還是伏羲,亦或者神農,即便當初的蚩尤重生,也不是他的對手。

  同境之中,他的戰力無雙,哪怕三皇是盤古的精氣神所化也一樣,除非盤古復生,否則六界不會再有任何存在能與他為敵。

  可即便如此,他也一樣有所達不成的事情。

  陳無涯有一句話說的很好。

  非不能也,實不為也。

  「魔尊你會放下嗎?」

  就在魔尊看著天色思考著什麼時,後方的柳非煙開口問道。

  魔尊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她一眼,他好似從那目光中讀出什麼來,不免有些沉默。

  「我和你不同。」

  「有何不同。」

  魔尊再次沉默,但柳非煙卻笑了起來,隨後提著槍邁步向前。

  「就當是我貪婪和愚昧吧,反正我早就已經習慣,現在的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可正因為我什麼都沒有,我才一定要得到,我本就這樣的人,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看著如此決絕的柳非煙,連魔尊都不免有些震撼,隨即搖了搖頭,但很快像是想到什麼,忽然笑了起來。

  或許這樣也是一場不錯的挑戰,一種除了戰鬥以外的挑戰。

  重樓感覺已經平靜下來的血液開始再次沸騰起來,不由得大笑出聲道:

  「好,那就讓我們奪得最終的勝利,我來幫你如何追上那傢伙,至少首先你得有能和他比肩的實力才能去問他。」

  ……

  陳無涯自然不知曉重樓和柳非煙之間的商議,更不知道自己居然還能被盯上,雖然這個盯上有些奇怪。

  他來到蜀山,因為盤古特地出手,因此他能夠本體進入到世界內,兩者相合讓陳無涯不必擔心於會對世界造成破壞。

  來到蜀山,看著周圍走過的蜀山弟子,心中有些感慨萬千,而周圍的蜀山弟子們在走過他身邊時皆目不斜視,顯然是沒有發覺自己身旁走過一個人。

  陳無涯走過一路,像是追憶著什麼,隨後走進大殿之中。

  此刻大殿內排滿了人,獨孤宇雲和司徒鍾兩人此刻面露嚴肅,身上的衣服也換上了蜀山的掌門長老服飾。

  司徒鍾此刻不再有當年那種輕佻狂放的姿態,多了一抹穩重。

  而在兩人身前,則跪坐著一名俊朗男子,旁邊的圍著兩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女嬰,但此刻皆是神情莊重的看著這一幕,連女嬰都沒有在此刻哭泣。

  在男子背後則跪坐著許許多多身著蜀山弟子服飾的人,他們皆是面容肅穆的靜候著這一刻,無人敢有打攪。

  「李逍遙,你可願為我蜀山弟子,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以拯救蒼生為根本,凡惡必除,凡善必揚,積極入世,叩問蒼天?」

  「弟子願意。」

  說著,李逍遙十分莊重的叩拜於地,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寧靜沉穩之色,周圍香菸裊裊,讓這一幕帶上了古樸而久遠的意味。


  「既如此,你既為我蜀山入室弟子,取道號「逍遙」」

  用李逍遙後面兩個字作為他的道號,至此以後便可以稱呼他為逍遙道人。

  獨孤宇雲拿起一冊玉書,將李逍遙的名字銘刻在書上,寫在它們這一輩之後,但是目光在掃過名冊上的某個人時,手微微一滯,不過這點動作並沒有引起他人的關注,只是默默的看著等待他將李逍遙的名字寫在蜀山名冊之上,正式入蜀山之籍。

  「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樂兮。當人生門。

  仙道貴生,鬼道貴終。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

  高上清靈爽,悲歌朗太空。唯願仙道成,不願人道窮。

  北都泉曲府,中有萬鬼群。但欲遏人算,斷絕人命門。

  阿人歌洞章,以攝北羅酆,束誦祆魔精,斬馘六鬼鋒。

  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就在此刻,一道有些飄渺浩瀚的聲音迴蕩在這片空間之中,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疑惑是誰在這個時候打攪儀式的進行。

  司徒鍾和獨孤宇雲乃至李逍遙等人在聽到這個聲音以後,瞬間便意識到是誰到來,臉上不由得帶上一抹驚喜之色。

  還不待多說什麼,在獨孤宇雲空著的另一端,陳無涯悄然出現,同樣身著蜀山服飾,但和其他弟子不同的在於,陳無涯身上所穿的乃是蜀山真武長老服。

  和司徒鍾兩人一左一右站在獨孤宇雲的身邊,臉上掛著一抹清淨寧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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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對視一眼,無言卻能明心,微微點了點頭後看向李逍遙,李逍遙臉上也閃過一抹堅定,沉聲和道:

  「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身後一齊端坐著的所有蜀山弟子皆是高聲附和,聲音震天動地。

  ……

  「挺可愛的小女孩,她叫什麼名字?」

  陳無涯有些好奇的看著抱在懷中的女嬰,趙靈兒和林月如站在對面,李逍遙則嘻嘻笑著,明明已經是當父親的人了,卻還是看起來有些隨意,難怪能和司徒鍾聊得來,成為他的弟子。

  「李靈如。」

  「哦?把你們三個人的名字都放在一起了嗎。」

  「是啊,畢竟這是承載我們三人心意的存在。」

  李逍遙一手一個握著林月如和趙靈兒的手,看著將孩子抱在懷中的李靈如,眼中有些感慨。

  陳無涯抱著女嬰,看著她安詳的睡態,眼裡閃過一絲悵然,不知不覺他也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了啊。

  將女嬰小心翼翼的還給李逍遙後,陳無涯手中忽然出現一枚玉佩,遞給李逍遙。

  李逍遙有些疑惑的接過玉佩,陳無涯說道:

  「就當是我這個做師叔的給她的禮物吧,這枚玉佩可以阻止女媧靈力的流失,改變女媧一族女生則母死的悲劇。」

  李逍遙和趙靈兒頓時心頭一緊,看著掌心的這枚小小的玉佩,玉佩上勾勒著玄妙的雲紋,複雜而深邃。

  「……多謝師叔。」

  李逍遙和趙靈兒有些哽咽,死死的攥緊手中的玉佩。

  陳無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柔笑道:

  「別作這種姿態,好歹是成為父親的人了。」

  「是。」

  比起司徒鍾這個師父,其實李逍遙要更尊敬陳無涯,畢竟一直都是他這個師叔在無私的幫助著他們一家。

  「該走了啊。」

  陳無涯笑著就要轉身離開,李逍遙愣了一下,顧不得感傷,連忙問道:

  「師叔你要去哪?掌門和師父他們……」

  「放心吧,他們早就已經知道了,我這次回來本就是來告別的。」

  陳無涯將一本書遞給李逍遙說道:

  「這裡面蘊含著我對劍道和蜀山功法的解讀,就將這本書放進書閣之中吧,也算是有始有終。」

  「師叔……」

  陳無涯笑著化作劍光消失在天際,看起來顯得十分逍遙灑脫。

  站在蜀山大殿前的獨孤宇雲和司徒鍾看著天際那一抹劍光喃喃說道:

  「小師弟,願你得心所願。」

  盤古之心處,盤古元靈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抬頭看向上方,目光好似穿透層層阻隔,看著那道劍光離開。

  「同人,不同命,陳無涯,願汝之未來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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