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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親,您不會怪我吧

2024-08-15 20:49:14 作者: 殘雪疏疏
  沈家大堂,富麗而堂皇。

  沈煜澤作為沈家的掌舵人,正端坐於香木椅上。衣襟上繡著精緻的牡丹圖案,為他添加了幾分高貴的氣質。

  柳瑾妍——他的夫人。

  正細心地為他斟茶,一副溫婉賢淑的樣子。

  沈芷兮與沈聞星則圍在一旁,興奮地挑選著沈煜澤從臨安島帶回的珍奇禮物。

  一家人和樂融融,歡聲笑語充斥著整個大堂。

  「喲,都在啊。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沈知秋微微一笑。

  然而,這份和諧在沈知秋踏入門檻的瞬間戛然而止,全家的目光都匯聚在了他的身上。

  「大哥,你可算來了,我們都等你好久了呢。」沈芷兮最先打破沉默。

  沈知秋目光溫和地掃過沈芷兮,年僅十五歲的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清麗脫俗。

  轉而看向沈煜澤,沈知秋察覺到這個老畢登臉上的笑容在見到自己的那一刻迅速收斂。

  很快,沈煜澤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一臉不滿。

  「知秋,你可知家中規矩?長輩在前,豈能如此怠慢?」

  「老爺,您莫怪知秋。」柳瑾妍見狀連忙起身,輕移蓮步至沈煜澤身旁,以袖掩口,輕笑道:「想是近日他忙於其他瑣事,一時疏忽了時辰。知秋這孩子,向來愛玩,今日怕是真有要事絆住了腳。」

  聞言,沈知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自然聽出了柳瑾妍話中的弦外之音,明里暗裡都在指責他不務正業。

  沈煜澤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瑾妍,你太過縱容他了。身為沈家長子,更應懂得尊卑有序,勤勉持家。知秋,你可知錯?」

  沈知秋眼中閃過一絲水霧,眼眶泛紅,猶如受了委屈的小兔。

  「都是孩兒不孝,母親的祭日即將來臨,我這幾日裡心心念念,皆是籌備祭禮之事,唯恐有一絲一毫的疏忽,只願母親在天之靈得以安息。未曾想,父親今日歸家,卻讓全家人久候,實屬不該。」

  「父親,您不會怪我吧?」

  言罷,他輕輕抬手,以袖拭去眼角那並不存在的淚珠。

  走小白蓮的路,讓小白蓮無路可走!

  此言一出,沈煜澤的表情微微一滯,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感攻勢所觸動。

  沈知秋聲音略顯微顫,竟不自覺地哼起了淒婉的童謠:「我好可憐,年紀尚小母親就離我而去。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小白菜呀,地里黃呀,沒了親娘呀,爹不疼,二娘不愛呀……」

  柳瑾言的笑瞬時僵在臉上。

  「老爺,知秋既已知錯,便讓他坐下吧。一家人難得團聚,別讓這些小事壞了興致。」柳瑾妍輕輕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沈知秋坐下。

  「多謝二娘。」

  沈知秋抓起茶壺,也不倒在茶杯里,對著茶嘴,大口暢飲起來。

  「咕嚕咕嚕」之聲不絕於耳。

  轉瞬之間,一壺精心泡製的碧泉雲芽便見底。

  柳瑾言驚愕不已,美眸圓睜。

  這碧泉雲芽,乃是她自娘家精心挑選帶回的珍稀之物,生於北冥極寒之地,三百年方得一遇,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而今,卻如此這般被沈知秋一飲而盡,毫無品鑑之雅,實在令人惋惜。

  見狀,沈聞星特意走到沈知秋面前,將木盒輕輕遞上:「大哥,你看這玉佩多美啊,是父親特意從臨安島帶回的寶物。作為弟弟,我自然應該禮讓給大哥,請務必收下這份心意。」

  沈煜澤臉色微變。

  「聞星真是越來越懂事了,知秋啊,你是大哥,應當有大哥的風範,怎能與弟弟爭搶東西呢?」

  責備之氣滿滿。

  沈知秋心裡呵呵一笑。

  他問沈聞星要他手裡的玉佩了嗎?

  明明是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卻偏偏要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仿佛是他沈知秋強人所難一般。

  老畢登。

  沈知秋當然知道沈聞星的如意算盤。

  無非是想借送禮物貶低自己,順便在沈煜澤面前表現一番。


  沈聞星,既然你這麼愛演,那我就奉陪到底。

  「聞星,你的心意我領了。父親帶回的禮物,自當遵循古訓,先敬長輩,再及晚輩。你既已得父親贈禮,何不先向父親表達孝心,呈上你的感激之情?」

  「常言道,孝為德之本,你我身為父親的兒子,豈可忘卻此理?父親為沈家嘔心瀝血,不辭辛勞,我等更應銘記於心,怎可讓他老人家感到絲毫被忽視?你的舉動,實屬令我痛心疾首。」

  沈知秋輕輕抬手,以袖掩面,眼中似有淚光閃爍。

  沈聞星一征。

  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沈知秋剛剛在說什麼?

  沈煜澤失望的看向沈聞星,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與寒心。

  他原以為自己的辛勤付出能得到子女的尊重與感激,卻不料竟被最親近的兒子如此忽視。

  這份心痛,難以言表。

  沈知秋站起身,對著柳瑾言星一笑。

  「當然,若二娘認為我此言有差,或是覺得我有何不妥之處,知秋定當虛心受教,畢竟家和萬事興,我們沈家的和睦與繁榮,才是我們共同的追求。」

  柳瑾妍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復了常態。

  輕搖摺扇,掩嘴笑道:「知秋真是長大了,懂得體諒長輩,又顧全大局,真是讓人欣慰。老爺,您看,我們的知秋多懂事啊。」

  沈煜澤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好了,叫侍女傳膳吧。」沈煜澤一聲令下,侍女們迅速行動起來,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被依次端上餐桌。

  沈知秋坐在一旁,悠然自得地品著茶。

  柳瑾言手中的筷子輕輕攪動著碗中的飯菜,卻遲遲沒有下口,顯然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食慾。

  「你們怎麼不吃呀?今晚的飯菜不好吃嗎?」沈芷兮歪著小小的腦袋疑惑。

  沈煜澤顯然也察覺到了餐桌上的異樣氣氛。

  「大家都別愣著了,快動筷子吧。這些菜可都是精心準備的,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話音落下,卻並沒有人響應。

  大家只是象徵性地動了動筷子,卻吃得索然無味。

  這場原本應該溫馨的家族聚餐,最終卻因為一場小小的風波而變得索然無味。

  月華如練,灑滿西樓,喧囂漸息。

  沈知秋悄然步入自己的居室。他緩緩落座於古銅鏡畔,鏡中映照出他清冷的面容。

  下頜線條優美,輪廓深刻清俊,高挺的鼻樑,殷紅的嘴唇。

  清澈的眼眸中,沉澱著千年的冰雪,帶著一種與世隔絕的清冷和孤傲。

  原著中,沈知秋的母親乃是九州大陸赫赫有名的修仙名門——冷家的嫡女。

  天之驕女般的存在。

  當年她以非凡之姿,吸引了眾多追求者。最終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沈煜澤,不顧家族反對,與之攜手共度風雨,甚至為此割捨了血脈親情。

  而在沈知秋七歲那年,冷侵雲除魔衛道時隕落在了魔物手中,撇下沈知秋一人。

  諷刺的是冷侵雲死後三個月,沈煜澤便迫不及待的迎娶柳瑾妍過門。眾人才知沈煜澤和柳瑾妍早已育有一女——沈芷兮。

  為了堵住世人的嘴,柳瑾妍開始了維持自己溫婉賢淑的人設,在眾人面前對沈知秋展現出了超乎尋常的關愛。

  實則是在用另一種方式,把沈知秋漸漸捧殺成為一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

  她不時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子女,與沈知秋形成鮮明對比,使得沈知秋在雲溪城的名聲一落千丈,成為了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沈知秋心中冷笑,世間最毒莫過於婦人心。而他那名義上的父親,也絕非善類!

  他輕輕摩挲著手中那塊泛白的玉佩,這是冷侵月留給他唯一的遺物。

  正面雕刻雲水紋圖案,雲捲雲舒,水波不興,仿佛蘊含著天地間最純淨、最悠遠的意境。

  玉佩的背面則更為簡潔,僅有一行細若遊絲、古樸典雅的符文。

  沈知秋認不出背面上的字,但這塊玉佩是個不凡之物。

  自己可要好好保管它。

  夜幕低垂,星辰點點,萬籟俱寂。

  困意襲來,沈知秋緩緩吹熄床頭的燭火,沉入夢鄉。

  與此同時,置於桌上的玉佩悄然綻放出耀眼而純淨的白光,如同初升月華傾灑,充盈著整個房間,靈氣如細絲般繚繞,瀰漫開來。

  一道朦朧的影子自玉佩逸出,它輕盈飄到沈知秋的身旁仔細打量他。

  「咦,睡了?」那影子輕聲低語,聲音中帶著一絲好奇。

  ……

  距離雲溪城十萬八千里的神隱門。

  雪峰巍峨、雲海蒼茫、古木參天。

  端坐在蓮台的靈霄仙尊,睜開雙眸,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之色。

  身下的蓮台微微一震,也感應到了什麼,散發出淡淡的靈光與之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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