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城中,一則震撼人心的消息如風暴般席捲開來。
沈知秋為了一己私慾,獨攬沈府大權。
竟做出弒父殺母這等慘絕人寰之事,被人撞破後狼狽逃亡。
此等喪心病狂的行徑,簡直與禽獸無異,令人切齒痛恨。
柳家和沈府,怒火中燒,他們誓要為逝者討回公道。於是聯合雲溪城內所有世家,捉拿沈知秋。
還雲溪城一片清明。
鮮有人跡的林間小道上。
三位人影匆匆,斗笠低垂,遮掩了他們的面容。
「少爺,您放心,這條小路極為隱蔽,外人難以察覺。」
「小心行事總無大錯。」沈知秋回應著身旁的白渠。
林間,清脆的鳥鳴與呼嘯的風聲,為這靜謐的旅途增添了幾分生機。
「少爺我們要去哪?」
「無極宗。」沈知秋說道。
他去無極宗當然有目。
原主外祖父,是無極宗一峰的峰主。
雖說冷侵云為了沈煜澤和他割捨了血脈親情,但不管怎樣,沈知秋和他總歸還是有些血脈關聯。
親愛的祖父,我來了喔~
夜幕悄然降臨,萬物寂靜,烏鴉不時在空中盤旋。
行了一天的路,三人便在河岸邊停歇休憩。
沈知秋坐在地上思索著。按現在的狀況來看,雲溪城肯定已經在通緝他了。自己只能離開雲溪城,去另外一個地方謀生計。
雖說弒親這種行為,在九州大陸不至於人人喊打,但違背道德倫理,還是挺嚴重的。
在他思考的瞬間,祈淵已經乾淨利落地生起一堆火,將捉來的魚串進木枝里烤制。
不久,烤熟的香味撲鼻而來。
在破國的那段日子,祁淵常常在一些無人涉足之地逃亡,躲避追兵。
對於這些生存技巧,早已駕輕就熟。
「咕嚕咕嚕」的聲音打破寧靜的氛圍。
白渠肚子餓了。
「喂,你烤好了沒有,烤好了趕緊給本大爺送過來!」白渠吼道。
見到祈淵還是毫無反應,白渠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魚,樂呵呵地遞到沈知秋面前。
「少爺,請享用。」
沈知秋讚賞的看他一眼。
接過來,塞進嘴裡,細嚼慢咽。
不得不說,男主的烤魚技術確實相當出色。
不到一會時間,地上已堆積一些魚骨頭。
「白渠,你看好祈淵。我去不遠處解手一下。」
沈知秋步入樹林,背影漸漸融入陰影之中。
林間,風穿過樹梢,發出陣陣低語。
「前輩,您可以出來了。」沈知秋對著手上的玉佩說道。
一道朦朧的身影從玉佩里逸出。
莊別塵打了這哈欠,「有什麼事明天早上再說不得嗎?大半夜偏偏叫我出來。」
「多謝前輩賜予我靈力,才我得以誅殺柳瑾言,大仇得報。」
沈知秋雙手抱拳行禮。
那日,在密室之中,莊別塵救了他。
而後他向莊別塵借了一股靈力,這才成功殺了柳瑾言。
如今的他,體內一絲靈力皆無。
不過,他必須應下莊別塵的一個條件,以報答救命之恩。
「前輩想讓我替您做何事?」沈知秋小心翼翼地詢問。
沈知秋並不懼怕莊別塵殺他,否則早在密室就動手了。
莊別塵雙眼仿佛有一團幽光閃爍,「我想讓你幫我尋找另外兩半玉佩。我要重塑肉身,重返人間。替崑崙山所有隕落弟子報仇!」
風吹過,在沈知秋心中激起千層浪濤。
崑崙山,在原著中那可是如同傳說一般的存在。
兩千年前,崑崙山乃是九州大陸的霸主。可不知因何緣故,一夜之間竟突然覆滅,三千弟子全部隕落。
「我並不知另外兩半玉佩在哪裡,更何況連你們這般恐怖如斯的實力,都能在一夜之間覆滅。可想而知對手的實力是何等強大。更何況如今被挖去靈根的我。」
沈知秋搖了搖頭,他如今一絲靈力也沒有,連一個普通修士都打不過。
又何談報仇?
「若我說,我有辦法讓你恢復呢?」
沈知秋的眼眸瞬間一亮,「您……說的可是真的?」
「兩千年前,九州大陸靈力充沛濃郁,天門大開,無數修士得以飛升上天界。珍寶秘籍更是數不勝數。」
「而如今的九州大陸,靈力逐漸枯竭。天門關閉,多少逆天改命的秘籍也消逝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兩千年來,更是沒幾人能夠飛升成仙。」
莊別塵緩緩講述著,「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當初究竟是誰覆滅了崑崙山?」沈知秋問道。
「天界之人。當初我瀕死之際,一絲魂魄藏於這塊玉佩之上,才得以留存。兩千年來,我的魂魄也愈發虛弱。而在一個秘境中,我被你母親撿到,這才甦醒。」
聞言,沈知秋沉默許久。
「我答應您。」
作為反派,這才是他該持有的劇本。
「好,從今往後,你便是我莊別塵的三千零一名弟子。」
「弟子沈知秋,拜見師尊。」
沈知秋跪在地上,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莊別塵雙手一揮,一個玉簡出現在他手中。
「這玉簡,是雷霆九天訣。今日,我將它傳授於你。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傳弟子。」
玉簡化作一道紫色的光芒,「嗖」的一下融入沈知秋的腦海。
莊別塵昂首向天,道:「神啊,你們休想滅我崑崙山!我崑崙山必定會世世代代延續下去!」
烏雲遮月,狂風襲來。
豆大的雨點霹靂吧啦開始落下。
熊熊燃燒的篝火瞬間熄滅,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不會這麼倒霉吧!」白渠忍不住哀嚎一聲。
在這深山老林之中,又能讓他們去哪裡躲避這傾盆而下的暴雨?
沈知秋側耳傾聽,面色凝重地道:「有人來了。」
話音剛剛落下,遠處的草叢裡便傳來「淅淅」的細微聲響。
「沈知秋真的會在這裡嗎?要我說,被分配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找人,簡直就是活受罪。」
「別說了,小心這話傳到家主耳里,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幾位穿著深青色衣服的人,手持寒光閃閃的刀劍,一路砍開荊棘前行。
「你們看,河邊有生火的痕跡!」一人目光犀利,敏銳地發現了端倪。
幾人快步走過去,仔細查看,發現還有尚未燒完的木材,仍在冒著縷縷青煙。
「他們一定走不了多遠,我們趕緊追。」
……
沈知秋帶著白渠和祈淵,輕手輕腳地悄悄躲進了附近的山洞裡。
他注視著外面的動靜,心中暗自祈禱那些人不要發現他們的蹤跡。
三人之中,只有白渠還算有些戰鬥力。而他和祈淵在面對危險時,完全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
「少爺,他們好像往這邊走來了……」白渠壓低聲音說道,神情緊張。
「那邊好像有個山洞,過去看看。」一青衣侍衛用手指著山洞,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
噠、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近,清晰地傳入山洞中每個人的耳中。
白渠護在沈知秋面前,如鬼魅般衝出山洞,手中短劍劃出一道寒光,直逼他們要害。
「他們果然在這裡!大家快捉拿他們,回去向家主領賞!」為首之人興奮地大喊。
其他人見狀,紛紛舉起手中的刀劍,與白渠展開了一場激烈無比的搏鬥。
風雨愈發猛烈地交加著,刀光劍影在黑暗中交錯閃爍,喊叫聲此起彼伏,不斷地迴蕩在山林之間。
對方人數眾多,漸漸地占據了上風。
白渠全身上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混合著雨水不斷流淌。
「白渠,回來!」沈知秋於心不忍,聲音顫抖,他實在不想看到白渠為了護他周全而丟掉性命。
他憤怒地手猛的往洞壁一擊,
太沒用了,他自己太沒用了,連自己的護衛都保護不好。
白渠被幾名男子團團圍住,為首之人高舉長刀,正欲給他最後致命的一擊。
「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
閃電如利劍般劃破漆黑的夜空,剎那間照亮了整個空間。
幾名青衣男子察覺到背後有一道強大無比的劍氣襲來。
他們匆忙回頭,卻已然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頭顱瞬間落地,臉上至死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驚恐表情。
這就是來自強者的絕對碾壓,實力差距懸殊。
恐怖如斯。
一道藍色身影緩緩出現在天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手持長劍,身姿挺拔。
如仙人般高高在上,目光冷漠地俯視著下方的眾生。
「沈知秋?」老者開口問道。
沈知秋只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趕忙抱拳行禮道:「多謝前輩出手搭救,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冷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