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馮氏集團被傳出販賣消費者信息，官方進行緊急闢謠，但受其影響馮氏集股價大幅下跌,此消息......」
記者的聲音在人聲中慢慢的模糊。
「馮總，這到底怎麼回事？」
「對啊，趕緊把人找出來，這麼下去...」
「今天有好幾家公司要跟我們解除合同，這個消息...」
「......」
嘈雜的聲音混在一起，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麼，只能零星聽到幾句，馮程面如死灰坐在會議桌盡頭，怔怔的看著七嘴八舌的人。
「夠了。」凌厲的聲音夾雜著一點威壓從人群中傳出。
會議室剎那安靜了下來，馮軼平時雖然笑呵呵的，但真正發起狠來手段的狠辣在座的人都是見識過的，所以他的話到底還是管用。
有人抬眼偷偷瞥了一眼董事長，他就那麼坐著，和他們一樣看著說話的人。
「小道消息而已，至於慌成這樣？」他側了側身看向屏幕，消息已經播到另一個熱點，要不是圖上的一片紅色他甚至可能會覺得剛才的報導是個錯覺。
馮軼的淡定讓眾人的慌亂之色也少了很多，開始紛紛向那人尋找方法。
「馮少，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是啊是啊，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先公關，再開記者會...」馮軼眼眸動了動，抿了抿唇，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
沈懷意舉著杯子，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看著屏幕上的報導，「你能脫身嗎？」他的聲音很輕，在清朗的女聲里幾乎微不可聞。
從他把消息散播出去的時候就做了充分的準備，不管馮家怎麼應對他都有辦法解決，更何況他還捏著系統給的一張王牌——馮程馮軼那晚幹的事雖然算得上天衣無縫，但系統還是有辦法。
本來可以直接把這個放出去，但他還是想先扳倒馮氏，解決掉那條黑色產業鏈，它不僅把信息賣給敵對企業還賣給國外企業，根本留不得...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等著事情不斷發酵順勢再添一把火，至於馮軼，兩人是時候開誠布公的談談了。
接到沈懷意的電話時馮軼並不驚訝，但他的目的是自己沒想到的。
「晚上出來喝點。」電話那頭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情緒。
「哥們兒好意心領了，最近的事你也知道，太忙了，忙完了找你啊。」他的聲音帶著笑意，隔著電話線傳到沈懷意耳朵里。
馮軼在生活中一直是個吊兒郎當的人，只有在工作中才會顯出凌厲的一面，他又把生活和工作分的很開，所以很少在沈懷意眼前顯露出成熟穩重的一面。
一如現在，明明看著電腦上的消息眉頭緊蹙，眼底的烏青是他忙碌幾夜留下的痕跡。但他的聲音還是帶著笑意，聽不出來一點疲意。
沈懷意頓了頓，「要緊事，馮軼，你認識宋浩嗎？」
馮軼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斂了笑意直接道，「你在那兒。」
「『鏡。』」
「等我，我處理完一些事就去。」
明明剛才還是晴天，這會兒卻積起了烏雲，黑壓壓的一片，看起來沉悶壓抑。
「去上班了嘛？」沈懷意定了定，撥通了電話。
「才準備出門。」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應該是在關門。
「等一會兒，我送你。」
嘟嘟嘟——
「餵？」秦天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了電話掛斷的聲音。無奈之下只能回去等人，不過好在他也算迅速，並沒有耽誤很長時間。
夏天的雨總是來勢洶洶，剛才積起的雲里砸下了豆大的雨點，車窗沒有關嚴實，雨絲順著風斜斜飄進車內，落在胳膊上涼涼的。
秦天摸了摸胳膊，將車窗關嚴實了些，「沈總不好好上班要扣工資的。」
「那你就要給我補上了，畢竟是為了送你。」他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些許溫柔，在狹小的空間裡讓人覺得心痒痒的。
秦天不自覺紅了臉，沒再接話，他不是容易臉紅的人，但在沈懷意這裡卻是例外。
公寓離酒吧不遠，兩人說笑間就到了，下車時秦天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下去，看起來著實可愛。
拉車門的手被一隻大手拽回，「你幹嘛？」突然的動靜嚇了秦天一跳。
沈懷意離的很近，以至於秦天慌亂轉過頭的時候貼上了他的唇，涼涼的軟軟的，好像還有一絲淡淡的菸草味。
下意識想要後退，後腦勺卻被箍住，不僅沒有拉開兩人的距離反而更貼近了一些，唇上的力度也變的重了起來。
「帶傘。」沈懷意的聲音有些啞，直勾勾的盯著眼尾泛起紅潮的人。
下車時秦天因為缺氧有些腿軟，不小心趔趄了一下，狠狠地瞪了身旁撐傘的人一眼。
沈懷意「......」
馮軼來的時候雨已經很小了，幾乎感受不到，所以他沒有撐傘，進來的時候身上帶著潮氣，梳在後面的頭髮有幾縷貼著額頭，加上臉上的倦意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狼狽。
看著來人，沈懷意還是淡淡的，「來了，坐。」
「宋浩...」馮軼躊躇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坐下說，你要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些事只要幹了，就會被人知道。」沈懷意抬起頭看了看繼續站著的人，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所以呢，你今天找我來的目的是什麼？」
「你離開馮氏，趁還來的及。」
馮軼後仰著，抬手揉了揉眼眶，今日的忙碌讓他有些疲累，「來得及嗎？來不及了沈懷意。」
他說話輕輕的好像是在和沈懷意說又好像在和自己說。
「我說來得及就來得及，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如果你不聽，知道的就不止我一個人了。」他的語氣硬了幾分。
「呵呵呵......」馮軼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他坐直身子迎上沈懷意的目光。
隨即是長久的沉默。
「馮家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肯定的陳述，不是質問，他的商業潛質向來不是別人吹噓出來的。
「是我。」沈懷意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