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意。」
「嗯。」
從街上回來已經是深夜了，但兩人都沒有睡意，蕭策躺在沈懷意胳膊上望著屋頂。
「怎麼了？」
蕭策轉過頭，「今天燕雲問的問題，我想問你。」
「阿策問便好。」沈懷意笑了笑，聲音輕輕的。
「若我想離開北朔，你可願意同我一起？」過於在意答案，蕭策抬起頭用胳膊支著身子看著榻上的人表情。
「阿策，我說過不過你想做什麼只管去做便是，我一直在。」沈懷意看著有些緊張的人不免失笑，又有些心疼，直起身子認真看進他的眼睛。
「但這裡畢竟是你的家鄉……」蕭策聽到回答的瞬間無疑是欣喜的，但他不能太自私，北朔和大燕的生活習俗相去甚遠，沈懷意會不習慣，即使他很想同他一起，但他現在更怕他辛苦。
愛是下意識的心疼，他怕一個人，也怕沈懷意過得不開心。
「只要你在，哪裡都無甚區別。」沈懷意看出蕭策的擔心，握住他的手，笑著搖了搖頭，「我從少時便跟著你，你在那兒，家便在那兒。」
「好，那我們便一起。」
「考慮的怎麼樣了？」燕雲將手裡的信箋推到對面人的眼前。
「他說去。」蕭策邊拆信邊低頭答道，看到裡面的東西時臉色陡然一變，「這是……」他抬起頭震驚的看著雲淡風輕的人。
「知道你一直在查，幫幫你。」燕雲搖著他的摺扇，依舊滿臉不在意，「他那麼謹慎……」蕭策皺著眉。
「截了他一個信使罷了。」
「多謝。」
「你抓緊時間。」燕雲起身，「也就只有三月了。」
「嗯。」
送走燕雲後蕭策叫來沈懷意，「懷意，本王有事要與你交代。」
「阿策只管說便是。」
早上陰沉沉的雲被陽光破開，不多時便消散的無影無蹤，蕭策抬頭望了眼天空，心裡慢慢有了期待。
「煙煙，最近可好？」看著笑意盈盈的少女，蕭策不禁放輕了聲音。
「煙煙很好，漂亮哥哥怎麼才來看我，我都有些想你了。」沈煙煙撒嬌道，好在她身材嬌小，如此這般才不算突兀。
八月的天氣時冷時熱，這會兒正是午後，太陽照下來還是有些餘威，蕭策脫掉外面不大便利的披風，「我這不是來了嗎。」
沈千秋剛從門外進來，就看到沈煙煙趴在桌前，專注的看著男人手裡的九連環，微風吹起兩人的衣角。
他的思緒偏遠了片刻，在聽到一聲「丞相」時才回過神來，「王爺。」
「不知王爺找我是有何事？」
「煙煙你自己去試著解這個，待會兒哥哥再找你玩可好？」蕭策將手裡借來的九連環重新扣上，遞到少女面前，「哇，好，煙煙自己去解。爹爹再見，蕭策哥哥再見。」
看著少女出門蕭策才又坐下，「丞相可是去找陛下了？今日下朝沒見著丞相。」
「哎。」沈千秋嘆了口氣，看向對面的男人，「正是，趙薄言近幾日想陛下進言修一處納涼的行宮。陛下正在考慮。」
說著說著陸千秋的聲音又沉了幾分，連帶著似有若無的疲憊，「現在的情形王爺也清楚，但陛下似乎準備准奏，老夫今日才有去勸諫。誰知……」
「陛下不僅不聽，還差點遷怒於你。」男人清朗的聲音傳到耳畔，「王爺聰慧。」
「不瞞丞相，蕭某今日來是有一事相求。」蕭策從懷中掏出燕雲給他的信箋，「丞相可願意幫本王這個忙？」
沈千秋不解，拿起遞過來的東西，「這……王爺，你……」看清信件上的東西，沈千秋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聲音微微顫抖，震驚的看向蕭策，「這些東西王爺是怎麼……」
「丞相無需多問，只需告訴蕭某，願不願意將他送到陛下眼前。」
「王爺你為何，畢竟你們是同胞兄弟。」沈千秋坐下，手裡緊緊捏著那沓不算薄的紙。
「同胞兄弟？哈哈哈，丞相真是說笑了。」明明帶著笑，他的聲音卻冷的嚇人，「你看我們之間哪還有兄弟情誼？」
「罷了，王爺放心，老夫一定送到陛下那裡。」沈千秋將東西收進懷裡，「只是還有有一事想問王爺。」
「丞相請講。」
「王爺為何要選老夫？」
蕭策正襟，「丞相陪著先皇，看著北朔一步步成長，到今天它變成這個樣子，我相信沒有人會比丞相更痛心。」
說到先皇，沈千秋不禁有些懷古傷令，連忙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王爺一片丹心，老天無眼呢。」
「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蕭策拱手，「仰仗丞相了。」
窗外竹影搖晃，風過葉梭，留下一地殘影。入秋的風帶著微微寒意，「在想什麼？」
沈懷意從身後給蕭策披了件衣服，「小心著涼。」
「沒那麼嬌氣，現在還不冷呢。」蕭策轉身無奈笑了笑，雖說入了秋但夏日的餘韻依然殘留著一些，晚上只是有些涼。
「你身子弱，還是要當心著些。」沈懷意不顧他的推搡，強勢將衣服披了上去。
蕭策抬起頭，沈懷意的臉在暗光下顯得有些冷，頭微垂著，身子隨著手上的動作有些向下弓。臉部半明半暗，有一縷黑色的頭髮散在額前，「那今夜懷意就好好看看本王的身子到底弱不弱。」
「好。」沈懷意沒有理會，直直坐下，兩個人有些擠，他朝將人放在自己腿上，「陸望那邊有一些遲疑，但還是應下了。」
「不知道沈丞相那裡……」蕭策翻過身趴在人懷裡，眼中有隱隱的擔心，他自己不能將東西給蕭安，沈懷意也不行，別人他都不相信，沈千秋是現下最好的選擇，「算了，明日見分曉。」
「嗯。」沈懷意捏了捏蕭策沒什麼肉的臉，「還是要多吃一點。」
被莫名其妙的話搞懵的人剛準備說話，下一秒男人重重的吻就落了下來，覆在他的唇上一下又一下地游移，唇齒相依的親吻從未如此兇猛。
分開時兩人都喘的厲害，沈懷意抹了抹帶著水色的唇，「我來餵飽你。」
隨即將人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