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天還是大晴天，一點要下雨的跡象都沒有。
蕭策今天起來卻看到天空布滿了黑色的烏雲厚重壓抑，讓人有些煩躁。
「變天了，再穿件衣服。」沈懷意說話間走進裡屋拿了件加厚的披風出來披在蕭策朝服外面，「去吧，我等你回來。」最後還印上了一個輕輕的吻。
「嗯。」蕭策轉身進了轎子，沈懷意看著離開的人，微微皺了皺眉。
今日上朝和往日沒有區別，福公公尖著嗓子說，退朝的時候被人打斷，「」陛下，臣有事要奏。」
本以為馬上就可以結束回寢宮的時候，沈千秋又說有事要奏，蕭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
「臣要奏趙薄言私吞國庫，剋扣糧餉，拿著國家稅銀中飽私囊，在外打壓商販生意……」沈千秋慷慨激昂，在朝下列舉了趙薄言的數條罪狀。
朝堂上一時寂靜無聲，蕭安也慢慢正了身形，眯著眼睛，眸子沉的嚇人。
「冤枉，而陛下微臣冤枉！」趙薄言撲通一聲跪下，朝著肖安喊道，聲音委屈，再看向沈千秋實又多了幾分狠厲，「沈丞相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平白無故這般冤枉我？」
「陛下臣有證據！」沈千秋掠過趙薄言的話，繼續道。
蕭安沒有說話只看了旁邊的徐福一眼。
「陛下。」徐福將從沈千秋手中拿來的東西，呈到蕭安眼前。
「混帳！來人！」蕭安臉色驟變，將紙張狠狠摔到地上。
趙薄言被拖下去後朝上更是安靜的落針可聞，眾人臉色變幻莫測，各懷心思。
蕭安甩下一句「退朝。」便拂袖離開。
堂上瞬間沸騰起來，沈千秋趁眾人不察朝蕭策微微點頭，隨即邁步離開朝堂。
「沈丞相稍等。」沈千秋剛打算抬步才上第一台階，就被追來的徐福叫住，「陛下請沈丞相去趟御書房。」
「有勞公公。」
御書房內，蕭安沉著臉色，風雨欲來。
「朕倒是不知道沈丞相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將趙薄言所有的罪狀都清清楚楚地列在上面。」
沈千秋心下一驚，將頭將頭伏的低了些，「不瞞陛下。這些東西並非全都是微臣所查到的。」
「哦？」
「是有人在昨天夜裡的時候送到府上的。」沈千秋見蕭安沒了微微抬了抬頭，「裡面的東西有些是微臣沒有查到的，有些是微臣已經查到的。」
「沈丞相是何時開始查趙薄言的。」蕭安神色冷俊，薄唇抿成一條線。
「年前那場旱災的時候，有人將趙丞相的狀告到了微臣這裡。」沈千秋思慮著儘量將話說的合理，「但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微臣這才著手調查，沒想到卻查出了許多不該有的東西。」
「辛苦沈丞相了，早點回去歇著吧。」蕭安沒再追問，語氣也無甚波瀾。
「是，陛下。」
沈千秋走後蕭安再也按耐不住怒氣，狠狠將手裡的茶杯砸向門板，還覺得不解氣，又伸手將桌子上的東西掃落在地上，「一群廢物！」
徐福壯著膽子上前，「陛下，您消消氣。不要氣壞身體，保重龍體啊。」
「滾開，都是一群廢物！」蕭安氣不打一處來，又狠踹了徐福一腳，「你不是最會察言觀色嗎？趙薄言小聰明都耍到我眼皮子底下了，你看不出來嗎？」
「還有蕭策，朕的暗衛都派給你多長時間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蕭安揪起徐福的領子，眼裡漸漸起了殺意。
「陛下陛下，您息怒。再有三日，小人一定查出結果。陛下——」
「沒用的東西。」狠狠將人摔在地上，理了理袍子，「所有和趙薄言扯上關係的斬立決！」蕭安負手站在陰影里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帶著怒氣。
「是，陛下，是。」徐福些才連爬帶滾出了御書房。
「怎麼樣了？」沈懷意接過蕭策身後婢女手裡的衣服，換成自己跟在他身後。
「趙薄言被關進大牢，不日就要行刑。」剛進門蕭策就轉身抱住沈懷意，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看起來心情不錯。
「看來這朝堂上要變天了。」沈懷意拍了拍蕭策的背，「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日結束再說吧。」蕭策轉身兩人拉到榻上，「我要看看蕭安到底還有什麼手段。」
「困了再陪我睡會兒。」
——
「哥！」陸青青跺著腳看著無動於衷的哥哥，「你怎麼說走就走？我還沒有和沈哥道別。」
「有要事，這次不能再由著你了，青青。」沈懷意停下手上的動作，「你必須和我回去。」
「我不走。」陸青青抱著胳膊氣鼓鼓的坐在凳子上。
「我帶你去一趟王府，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跟我回去。」陸望對他這么妹妹實在無奈，上次沈懷意來的時候他就替陸青青表達過心意，但也知道兩人不可能。
他這個妹妹執拗的很，也不知道隨了誰，還是要讓她徹底死心，「你自己去和沈懷意說清楚，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要跟我回去。」
陸望沉著臉，陸青青知道這事沒得商量，咬咬牙，「好！」
「陸將軍。」柳如玫看到陸望的時候有點心虛，一是自己那天將人丟在屋頂上，而是王爺和懷哥還不知道有人陸望知道他們的事。
「嗯。」陸望點頭示意，「王爺和沈小哥在不在？」
「在。」兩人從那次花燈節之後倒是那麼彆扭，柳如玫也不像之前那般，「不用麻煩，我自己去找他們。」
「哎，別別別還是我去通報，你們在這兒稍微等一會兒。」柳如玫伸開雙臂將人攔住。
他今早親眼看見王爺下朝以後，懷哥跟進了屋子，這會兒都不見人出來，要是陸望闖進去，自己可就要遭罪了。
看著柳如玫的表現，陸望心裡瞭然，只好在這裡等著，「哥，為什麼不直接進去？」陸青青有些好奇。
「王爺在忙，稍等。」
「陸將軍王爺有請。」片刻後柳如玫就跑了出來。
「多謝。」陸望拉著陸青青的手往進走。
「陸將軍找本王何事？」蕭策坐在桌前，眼角微微泛紅，沈懷意站在一旁為幾人添茶。
陸望看著兩人，皺了皺眉，「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找王爺借個人。」
「哦？」
「家妹，找沈侍衛有點事。」陸望將身後的陸青青往前拽了拽，「還望王爺允許片刻。」
蕭策眯了眯眼睛，「那是自然。懷意。」
陸青青和沈懷意出門的時候，老覺得背後有一道凌厲的眼光，但是她又不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