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晚飯時，老曹回到家。
嗯，回到了大嫂家。
徐婭和鍾晴兒都在，飯菜也做好了，只是都沒有先動筷，等著老曹過來。
剛才在路上打過電話，老曹沒有說太多，只是道了一句「回去細嗦」。
這話給徐婭弄的不上不下，總感覺不是什麼好消息。
等老曹回來，徐婭看著老曹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
壞了。
肯定是壞消息。
鍾晴兒急聲：「乾爹，我爸怎麼樣？」
老曹換好拖鞋，抬手揉了揉鍾晴兒的腦袋：「你先去吃飯，我和嫂子單獨聊聊。」
「幹嘛？有什麼我不能聽的嗎？」鍾晴兒急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先別問。」
「我不小了。」鍾晴兒背對著徐婭，表情嗔怒，低聲道：「老公。」
「嘶~~~」
老曹哪裡受得了這個，故作嘆息：「行吧，你也一起聽聽，你確實不小了。」
徐婭這邊腳踝受傷，但還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右腳虛踩地板。
在鍾晴兒轉身時，老曹隨手從後面拍了拍雙鼓：「去幫我倒點水潤潤嗓子，路上一直沒喝東西。」
「好。」鍾晴兒回眸一個白眼，心頭賊刺激，而且從這個角度，老媽是看不到細節的。
等老曹來到客廳，徐婭聲音都變得有些低沉：「老曹，什麼情況？」
「他……」
曹川嘆了口氣：「不甘心。」
徐婭嬌唇張了張，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鍾晴兒也小跑拿來一瓶礦泉水，幫老曹擰開蓋子。
噸噸噸~
幾口下肚，老曹這才出了口氣：「老鍾也不是不回頭，就是他想把輸的給贏回來……」
徐婭冷哼：「那些傾家蕩產的賭徒都是這麼想的，最後哪個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鍾晴兒也開口：「乾爹，我和你一起再去一趟，我勸勸我爸。」
曹川壓了壓手：「你們先坐，嫂子，你腿上還有傷，別太著急，不是什麼壞事。」
徐婭詫異看著曹川：「這還不是壞事？」
「你先聽我說完嘛。」曹川笑了笑。
隨後，
三人坐下。
老曹把剛才的情況和她們說了一遍。
老鍾確實是賭性上來了，尤其是聽到老曹給的兩條路，老鍾居然選擇繼續賭，給徐婭氣的要命。
但，
聽完了老曹說的話，徐婭也知道，確實不是壞事，至少不算最壞的結果。
因為不管怎麼說，老鍾那邊的錢還沒有到帳，典當也是需要時間的。
到時候就算到帳了，老鍾也要把錢給曹川，讓曹川這邊的人幫忙操作。
徐婭終於鬆了口氣，錢在老曹這邊，總比給老鐘好。
現在的老鍾，已經魔怔了。
「老曹，你可千萬不能聽他的，哪怕你能賺錢，也不要幫他，等錢到了之後你交給我，我看他拿什麼去賭。」徐婭開口。
說白了，
真不是錢不錢的事，這裡面一共也就幾個億的虧損。
是很大。
但對於兩家人來說，遠沒有到傾家蕩產的地步，最多就是目前市場不好，有點傷筋動骨罷了。
徐婭也不是真的對損失幾個億傷心，她是對老鐘的做法失望。
曹川點頭：「我就是這麼想的，不過，我想著暫時先不告訴老鍾我把錢給你了，等他『清醒』之後再說這件事，甚至不告訴他真相了，大不了過段時間，我從國外抽幾個億回來，就當他回本了。」
「老曹你……」徐婭濕……失聲，沒想到老曹這麼想。
心裡不感動是假的。
但是這樣一來，老曹損失就大了。
等於說老鍾魔怔之後損失的幾個億，全都由老曹去承擔。
曹川一笑：「就當給晴兒的彩禮……呸，是嫁妝。」
鍾晴兒一白眼。
徐婭沒注意到閨女的眼神，深深地看著老曹：「老鍾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
曹川擺手：「我朋友不多，老鍾這傢伙雖然有的時候很討厭，但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吧，這老傢伙剛才那態度，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現在他就站在懸崖邊上，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咱們不能逼他，逼他的話就等於把他推下去。」
你看嘛。
就說咱老曹是好人來著嘛。
老氣運之子無了，新氣運之子還沒來。
反派系統還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所以老曹恢復了『本性』，就是大大滴好人。
不接受反駁。
哼
o(′^｀)o！
徐婭嘆了口氣：「老鐘有你這個老兄弟，是他的福氣。」
「這話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行了嫂子，別談這些，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咱們先吃飯吧，晚點我還有事要忙，沒辦法陪你們太久。」曹川說道。
「行，吃飯。」
「嫂子慢點。」
曹川上前攙扶。
「我現在好多了。」徐婭臉色也好了許多，輕笑搖頭：「剛才你給我推拿那一會，確實有效果。」
說是這麼說，依舊還是任由老曹攙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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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川含笑：「這是虛假繁榮，這個時候的腳踝筋絡都格外的脆弱，還是小心點好，要不然傷上加傷，傷勢會更重。」
「不過老鍾這件事雖然過去了，但他打你這件事，回頭得好好收拾他。」
「要不是嫂子你，這些年老鍾能混成這樣？給他厲害的呀，晴兒，回頭準備一些榴槤皮什麼的，讓老鍾每天跪一個小時。」
「好。」鍾晴兒看熱鬧不嫌事大。
徐婭嗔笑，拍了曹川一下：「就你壞！」
其實，跪不跪榴槤這都是其次。
徐婭開心的是，無論怎麼樣，身邊都有人幫她，關心她，這種感覺是極好的，也讓她心情徹底好了起來。
這頓飯是廚娘做的，手藝不如徐婭。
吃的老曹直搖頭。
「怎麼？味道不行嗎？」徐婭詢問。
「勉勉強強吧，反正不如嫂子你做的好。」曹川搖頭。
徐婭白了他一眼：「就會說好聽的哄我？」
「本來就是嘛，晴兒，你說，哪個好吃？」
「那當然是老媽做的好吃。」鍾晴兒很知趣。
她也不敢說徐婭做的難吃呀，畢竟徐婭的銀威，這些年太盛了。
鍾晴兒不怕老鍾，就怕徐婭。
「行行行，回頭給你們做。」徐婭無奈一笑，心裡卻美滋滋的。
鍾晴兒插嘴：「老……乾爹。」
曹川瞥了她一眼：「乾爹就乾爹，加個老字，我有這麼老嗎？」
徐婭本來也沒在意的，聽到這話，表情也不好：「晴兒，你怎麼回事？」
鍾晴兒氣炸了。
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我準備喊什麼？
差點漏嘴了，你還說我？
鍾晴兒抿嘴：「對不起行了吧。」
「什麼叫行了吧？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徐婭瞪眼。
「好了好了，嫂子，開個玩笑的，你別這樣。」曹川連忙抬手，當起了好人。
徐婭看著鍾晴兒：「要不是你乾爹求情，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
鍾晴兒悶頭吃飯。
曹川失笑：「我真是開玩笑的，晴兒，你剛才想說什麼？」
鍾晴兒此時當著徐婭的面，也不敢耍脾氣，委委屈屈：「我本來想說，一會吃了飯，你帶我去找我爸，我把他喊回來。」
「喊回來做什麼？」
徐婭再次沒好氣：「你沒聽到他住在五星級酒店嗎？不知道多瀟灑呢，晚上說不定還有別的活動，你打擾他做什麼？」
這是氣話。
鍾晴兒嘟囔：「那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在外面住吧？」
「他又不傻，他住的不開心了，自己不知道回來嗎？」
徐婭輕哼：「我告訴你鍾晴兒，這件事輪不到你插手，你去你乾爹給你安排的房子住去，直到開學。」
「……」鍾晴兒啞然。
她知道，老媽是真的生氣。
她也能理解。
畢竟老爸動手了，而且死不悔改。
要不是有乾爹在，估計現在還不知道什麼局面呢。
「老曹。」
「唉，在呢！」曹川悶頭吃飯，被徐婭喊了一聲，連忙放下碗，正襟危坐，一臉乖巧看著徐婭。
徐婭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我有這麼凶嗎？」
「不是凶，是氣勢，嫂子賽高。」曹川豎起大拇指。
鍾晴兒抿嘴偷笑。
徐婭嗔笑：「什麼鬼？我和你說老曹，你別給晴兒打掩護，也不許帶她去找老鍾，讓老鍾一個人自己冷靜一下。」
「是。」
曹川點頭：「不管怎麼說，老鍾要自己認識到錯誤，自己回來給你道歉，要不然，這件事咱不算完。」
徐婭點頭，回眸看向鍾晴兒：「聽到了嗎晴兒？」
「知道啦。」鍾晴兒嘟嘟嘴。
「吃飯。」
「哦！」
這個家裡，一直都有著被女王支配的恐懼。
從一開始就這樣，鍾晴兒在徐婭面前，跳都不敢跳一下。
徐婭的強勢，其實會讓很多小孩窒息，包括鍾晴兒在內，要不然也不會讓鍾晴兒的特殊性格變成尋找刺激。
就是被徐婭壓制的太久了。
當然，
你說怪徐婭吧，其實也不是，這是她一代人的特殊性，七零後的很多父母都是這個樣子。
相比之下，徐婭還算是好的。
氣氛再次變得有些壓抑。
曹川問道：「晴兒，冰袋買回來了嗎？」
「買回來了。」
「行，一會吃完飯，我再幫大嫂看看，看完之後晚上我還有事。」
「嗯。」徐婭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