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槍擊×無下限
事實上，在作為咒術師的這十二年裡，這還是憂第一次對普通人出手。
憂默默回味著…回味剛才拳頭上那虛浮的觸感，思緒如潮。
形象來說，那就像是一個熱衷於百米賽跑的運動健將，才剛剛邁出腳步跑了個幾米距離，就被裁判吹哨急停而得到的感受。
意猶未盡……
憂並沒有從剛剛那一拳里獲得任何的快感，反而是收穫了滿滿的遺憾，從而滿臉惆悵。
「這傢伙…弱得過頭了。」
看著屋外躺在地上如一攤爛肉的寸頭男人，憂如此評價道。
先前那一拳。
為了不鬧出人命，憂並沒有使用全力，只是聚集了很小一部分咒力，並且出拳的力道也只有一半，即便如此，威力也依舊十足。
麵館內，
一位黑衣男人終於緩過神來，滿臉惶恐，朝著憂大聲呼道：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說話間，男人雙手緊握手中撬棍，手腳和嘴皮都忍不住地打顫。
畢竟剛剛那一幕，相信只要帶有腦子，都看得出對方絕非普通人。
武道家？超能力者？
甚至是偽裝成人類的魔獸。
無論具體是哪一種存在，都顯然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夠對付的傢伙。
無聲間，
憂將附著在拳頭和腳底的咒力回收體內，重新將周身散亂的氣平復下來。
如今的他，還做不到使用咒力的同時，將氣維持在「纏」的狀態下，越是集中使用咒力，氣也就越是散亂。反之同理。
如果能夠在維持「纏」，甚至更高階技巧的同時，將咒力的強化效果附著其上，再同時配合術式的吸引效果，相信拳頭的威力或許能堪比小型飛彈。
「但很可惜，我是具現化系兼變化系……強化系的戰鬥模式不會是我鑽研的方向。
如何將『念』開發成我更需要的模樣，這才是我變強的關鍵。
而非…拳頭。」
憂清楚地明白自身的優勢，並沒有多想。
他回過神，冷漠地掃過周圍眾人，淡淡道：
「名字這東西……告訴你們也是毫無意義。」
「沒有人會積極地向比自己地位更低，或者實力更弱的傢伙介紹自己的名字。
當然，我也不會想知道伱們的名字。因為在我眼裡，你們就是一群雜魚罷了。」
說罷，憂環顧一圈，依次從左往右掃過剩下的四人，說道：
「給你們兩個選擇……」
「要麼現在就跑，以後再也別來找麻煩。
要麼一起上，我也懶得浪費時間……」
聞言，憂身側的一位黑衣男人面露兇狠，咬牙道：
「小子，別欺人太甚！」
他不知何時手裡多了把手槍，此刻槍口已經對準了憂的腦袋，而指尖也扣在扳機上。
幾乎沒有過多猶豫。
男人便扣下了扳機，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
「砰————」
伴隨槍口火光乍現，一枚銅色的子彈裹著火光組成的外衣，在空中划過一道紅黃相間的劃痕。
子彈射向了憂的腦袋。
在這不過兩米左右的距離，可以說一切都發生在瞬息間。
甚至各自臉上的表情都還未來得及轉變，事件的結果已經發生。
可是…眼下的結果。
卻是出乎眾人意料。
只見，子彈的火光開始消散，速度也慢的猶如龜速，就仿佛陷入了一片隱形的泥潭。
停留在憂腦袋一側大概十幾公分的位置，不得寸進半分。
所有人都能以肉眼看清子彈的流動軌跡。
直到少年抬手將那枚漂浮在空中的子彈捏在指尖。
眾人才反應過來。
並非是時間變慢了……
而是子彈，停下了。
……
「你怎麼做到的？！」
先前開槍的男人，臉上囂張的氣焰完全不見蹤影，滿臉惶恐的驚呼道。
「聽說過『阿基里斯與烏龜』的悖論嗎？道理是一樣的…」
憂笑著詢問。
當把「子彈命中」的那一瞬間進行切割，剩下的時間裡子彈無論如何努力，也只是在不斷地接近目標，卻始終無法真正命中。
這便是他所擁有的「無下限術式」的效果之一，名為「無限」的術式屏障。
以自己為施術對象，將「術式」本身覆蓋體表，可以讓一切試圖靠近的單位，會隨著距離的接近速度越來越慢。
直至像此刻一般的時間停滯。
不過，雖然子彈無法接觸，但憂自身卻可以主動接觸目標。
是一種很無賴的效果。
憂當著眾人的面，將捏在指尖的子彈，以外泄的咒力進行施壓。
輕鬆就將子彈捏成了一塊銅片。
隨手丟在了地上。
「怪，怪物！！」
眼前一幕徹底擊穿了持槍男人的心理防線，他忍不住高呼。
腳步不自覺後挪的同時，手裡的槍也伴隨雙手猛烈的抽搐脫落。
「啪」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
明明身為受害者。
可眼下眾人的神情，滿臉無辜的憂卻感覺自己才是加害者。
「明明是子彈先動手的……」
憂看了眼不斷退後的男人，也沒再多想。
一臉平靜地走上前，將地上的手槍撿起，並用同樣的方法，將槍管的部分扭曲成麻花狀。
「你們，還不打算逃嗎？」
「還是說……要等我出手？」
憂清冷的聲音，像是成了一道催命符。
觸動了幾人緊繃到極點的神經。
幾位黑衣壯漢聞聲拔腿就跑，一個個都恨不得多長几條腿，甚至還差點忘了那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寸頭男人。
眼看著幾人沒有跑遠，憂還不忘站在門口，用兩手當做喇叭朝他們高聲呼喊一句：
「記住了！以後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們！！」
「否則……」
憂沒有把話說完，只是再度將手裡的手槍用咒力蹂躪成球，儘可能地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把一切想像空間都留給了逃跑的幾人。
……
回到麵館，
憂似若無事地看了眼店內一臉呆愣的馬爾多，抱著歉意說道：
「門…我會賠的，但得等幾天。」
憂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目光清澈地看著老者。
聞言，馬爾多才從剛才的震驚中，稍微緩過神來。
老者看向面前的少年眼裡的藍色眼瞳，嘴裡呢喃：
「原來不是瞎子啊……」
老實說，見識了剛才那般匪夷所思的畫面，要說心中沒有恐懼，斷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想到對方是為了自己出頭，加上對方此刻平和的神態，恐懼感被沖淡得有些稀薄罷了。
馬爾多臉上的神情，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可張了張嘴，聲音卻卡在喉嚨里怎麼也擠不出來。
他本想詢問少年的真實身份。
可思索過後，還是決定拋之腦後。
這種事情，即便知道了對自己也沒有好處。
想到這，馬爾多只是笑著說了句：
「你的面涼了……我給你再做一份。」
說完，便轉身就要朝廚房走去。
可憂卻伸手拉住了他，搖了搖頭，轉而詢問道：
「比起這個……剛剛那些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馬爾多沉默了一會兒，解釋道：
「那些是黑手黨的人。」
「不過…與其說是黑手黨，倒不如說是一些街頭混混。就是幫著上面的人，負責催收欠款，還有做些沒人願意做的骯髒事情。」
「包括拐賣人口？」憂沒有忘記那些傢伙提到的內容。
「沒錯。」馬爾多點點頭，
「他們每年都會找到些沒人在意的流浪漢，或是把欠了錢卻無法償還的人賣到拍賣會，甚至進行器官交易。」
「我幾年前為了給妻子治病，找他們借了不少錢。
不過和其他人不同，我這副身子，他們就算想…也很難再榨取些什麼東西了。
剩下的…也就這家店，還值得他們跑一趟。」
馬爾多看向憂：
「不過，你剛剛出手過後，他們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再來。
就是黑手黨那些傢伙，一個個都很記仇，你大概率會被盯上。
所以，吃完這碗面，你最好早點離開這裡。」
說完，馬爾多轉身朝內側的隔間走去，留下一句：
「我這裡還有幾件值錢的東西，稍等我一會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