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剛一把抱起小麗回房,可是小麗心裡還惴惴不安。
「要不我們把門打開看看,萬一那乞丐還在門口怎麼辦。」小麗說。
「你別煩了,咱趕緊睡覺。」
為了讓床架支楞起來,使得隔壁的真真安然入睡,志剛欲簡單粗暴圖謀小麗。
小麗陌生看著志剛,令她想起滿嘴黃牙的老王,胃裡一陣翻騰,立馬想吐出來。
「你怎麼啦!對我不滿意了。」志剛生氣地問。
夜太深,我們還是安安靜靜睡覺吧。」小麗委婉地說。
「你以為我不想安安靜靜睡覺嗎,可是等會乞丐又來拍門呢。」
「這是怎麼回事?」小麗驚悚地問。
「這是一個失眠的乞丐,來乞討睡眠呢。」
「你不要嚇我,三更半夜討紙錢的乞丐已經令人害怕,還有討睡眠的。」
「有什麼奇怪,在這大城市裡哪個睡眠充足的,失眠的人大把,少見多怪。」
「他把咱們睡眠討走,那咱們睡什麼覺,失眠不是咱們嗎?我可不願意。」小麗十分抵抗。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們並不需給我們的睡眠給他,但我們把床架支楞得嘎嘎吱響,她就會獲得睡眠。」
「好恐怖,我害怕!要不要響夠七七四十九天,還是九九八一天。」小麗嚇得差點尖叫。
「你想得美,我可沒那麼好力氣。」志剛冷笑。
「這年頭什麼乞丐都有,早知道那兩條黃瓜別給他。」
「別囉嗦,我們開始吧!」
「你不要這樣子,感覺怪怪的,本來很快樂事情,現在弄得像在鄉下拿起鋤頭去種地一樣。」
「你煩不煩,趕緊早早了事,然後咱好好睡覺。」
「要不我們打開門,去看看,我想看看那個乞丐的樣子,害怕那麼久,想面對真面目。」
「沒什麼好看的,咱快點把床架支楞起來,門就不會響。」
志剛有點迫不及待,直接按下小麗,可是小麗始終接受不了這直接粗暴的方式。
老王那滿嘴黃牙總是會浮現在她腦海,她用力推開志剛。
「不行,我想打開門看看。」
小麗為了躲避志剛,顧不得害怕,跳下床直接去打開大門。
只見門外萬籟俱靜,遠處有點點燈火,繁華的都市安靜了。這套出租屋在城市的邊緣,更顯得安靜。
志剛跟著出來,他見真真沒在門口放心許多。
「你看,還有星星呢!」小麗抬頭看天空。
城裡的夜空雖然比不得鄉下夜空的繁星燦爛,但只要能看到星星,自有一種美好。
志剛看了看隔壁緊閉的大門,他希望真真已經睡覺,晚上睡不著,白天活不好,會引起一系列不良的連鎖反應。
「咱回去睡覺吧,明天還得搬磚呢。」志剛溫柔地說。
「可是你不能粗暴對我!我一下子適應不了。」
「我哪裡是粗暴,只不過直接了一些。不像以前磨磨唧唧的,愛拐彎抹角。」
「可是我更喜歡你拐彎抹角,你剛才那樣直腸直肚,把我當一頭牲口差不多。」小麗甚是委屈。
「真的拿你沒辦法,我自己先去睡。」志剛不得已回房。
小麗突覺坐在深夜裡,竟如此美好,寧靜,涼爽,可惜沒有月亮,如果是下半月,會有下弦月。
今天才初十,月亮應該早早回去補覺,又或者躲在哪朵雲彩里偷懶。
她抱膝而坐,比起志剛的簡單粗暴,她寧願坐到天亮。
這時房裡卻傳來嘎吱嘎吱響,小麗想不到志剛是那樣的人,又覺得好笑。
忍不住站起來回房看看究竟咋回事。志剛志一個人趴在床上,學做青蛙趴,小麗忍不住掩嘴而笑。
「你這是幹什麼?」
「我問你床架響不響!」
「響啊,屋頂都差點震翻了。」
「當然啊,我把傍晚加固的木頭拆走了,現在只要動一下就會嘎吱嘎吱響。」志剛得意地說。
「你這是為什麼啊!」
「為了乞丐不偷走我們的睡眠。」志剛說。
小麗沒好氣關上燈,睡在一旁,志剛順手把小麗攬過來。
小麗想著反正關上燈,無所謂啦,粗魯就粗魯點吧,反正她剛才享受過深夜的寧靜美好,心裡突然多了一分冷清。
現在嘎吱嘎吱響,仿佛多了一份人間煙火。
等兩人安靜下來時,隔壁卻傳來雷般的咕嚕聲。
「她終於獲得睡眠了。」志剛雖然累出滿頭大汗,但覺得很欣慰。
「難道她就是那個乞丐!」小麗虛弱抱住志剛。
「是的,你該早想到!她聽慣我們床架嘎吱嘎吱響,今晚沒聽到她睡不著。」志剛說,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即便這樣,你也不該拼命搖晃,難道只因為吃了她一頓飯。」
「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何況一飯之恩。」志剛嘆氣。
「我看你們病得都不輕,做出的事情古古怪怪的。」
「城裡每個人都有病,只是關上門,儘量自己治癒自己而已。」
「其實我並不是見死不救的人,相反我從小就學會助人為樂。
你要說是她來乞討睡眠,咱不用弄出那麼多事情。
我袋裡有鄉下帶來治失眠的草藥,可以給她泡水喝。」
「是什麼草藥,那麼神靈。」
「是無憂草!每次我煩惱睡不好時候,我就泡一壺慢慢喝,很快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騙人的吧,世上真的有無憂草。」
「騙你幹嘛,鄉下多得很呢。我被志強老婆打那一段時間,我每晚都泡一壺喝,慢慢也不再為這事煩惱了。」
「喝了多少壺!」
「七壺呢。」
「那不是喝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什麼煩惱不消散,喝白開水可能三天就得了。」志剛笑小麗傻。
「不是的,我感覺每喝一壺,心裡就舒服好多;想起我老公的惡性,我也要喝一壺心裡才舒服。人生有太多煩惱了,幸好我有無憂草。」
「你知道隔壁女人的名字吧,她叫真真,她說她得了心病,需心藥才能治好她的失眠。」
「哼,什麼心病,騙人的鬼話,她只是缺一個男人。可能瞄上你了,又不能得到,久而久之便成病。」
「我入住這裡有多久?怎麼可能因我而成病。
如果她因為志強而得病,我就相信。志強在這裡住那麼久。」
「志強,不可能吧,從來沒見她跟志強說過話。」
「其實志強好狠心的,他拋棄女人更加狠心,我懷疑她是以前志強的老相好。」
「胡說!」小麗很不高興。
「吃飯的時候,她有意無意說我長得很像志強。
我問她也認識志強,她苦笑說鄰居怎麼不認識,看她落寞的神情,似乎心裡有故事。」
「不說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