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小人造謠，群情激憤

  「好吧，你先登記一下，姓名、年齡、籍貫、學歷、還有為什麼來盛海市……」

  林陽的反應讓絡腮鬍放緩了口氣。

  多年的偵訊經驗讓他本能地覺得，這次舉報應該有貓膩在其中。

  這少年年紀不到二十，說話時眼睛不轉不飄，不像撒謊，哪有舉報材料里說的那麼老奸巨猾唯利是圖？

  這時，與絡腮鬍一道的那個年輕漂亮的女警一臉匆忙地從外面跑進來，驚聲嚷道：「老秦，老秦，不好了，咱們派出所大門被一幫老頭老太太給堵上了，有好幾百人啊……」

  絡腮鬍老秦聞言愣了，這種突發情況他當了十來年民警還是第一次遇上，於是放下手中資料，起身對林陽說：「你好好坐著，別亂跑……」

  盛藝附近的這個派出所正好設在一條小巷裡，眼下被一兩百個老頭老太太一堵，頓時前前後後水泄不通，加上附近來看稀奇的居民，足足有三四百人，擠得螞蟻都爬不進去。

  為首的正是星苑小區的門衛周老頭，此時他跟四五個攔著他們的民警爭論，老大爺老大媽們群情激憤，喊著口號要求放人。

  「小人造謠，神醫蒙冤！」

  「處理不公，天理難容！」

  龍國的老頭老太太們的威力那可是連國外諜報分子都望而生畏的。

  先不說殺傷力驚人的廣場舞，以及那些個抓隨地吐痰亂扔菸頭的紅袖章，單單人往地上一趟，您是看都不敢多看兩眼，一根兒手指都不能伸，萬一碰著哪兒，保管吃不了兜著走。

  何況這麼多老頭老太聚在一起，已經屬於群眾事件，一個處理不好，影響極其惡劣。

  因此副隊長絡腮鬍老秦出來後，一番誠懇勸說，好不容易才讓激動的老頭老太太們安靜下來，此時連所長都被驚動出來了。

  老秦還沒來得及解釋，一直在旁邊聽老頭們叫嚷的所長陳光雲聽出一些門道來了，連忙把老秦拉到一邊詢問怎麼回事，老秦據實回答後，陳所長一時也有些拿捏不住。

  要是說直接放人吧，這林陽又明擺著是違反了規定。

  要是不放嘛，眼下這麼多老大爺老大媽義憤填膺，萬一要是糾纏不休衝撞起來，可就糟了。

  這可把陳所長給難住了。

  就在此時，林煙眉和秦瑤終於趕到了。

  「這位同志，」林煙眉一臉焦急地問道，「我是林陽的小姑，請問你們憑什麼抓他？」

  絡腮鬍老秦輕咳一聲道：「這個，有人寄來舉報材料，說他在小區非法行醫，還肆意宣揚迷信神功，說是練了他的拳法可以成仙……」

  「這是狗血噴人！」

  秦瑤忿忿不平地插嘴道：「什麼非法行醫？非法行醫是以謀利為前提的，可林陽他壓根就沒收過一分錢！怎麼算非法行醫？」

  「還有，那舉報材料完全是捏造的，林陽從沒說過練他教的拳法能成仙什麼的，只是說可以強身健體，這也算迷信？」

  一幫老頭老太太們也幫起腔來。

  「是啊！林陽從沒收過我們一分錢，咱們要送東西都大多被退了回來……」

  「你們這些同志辦案不知道先就近調查民聲麼？怎麼這年頭做好事也要被抓……」

  「就是！現在像這麼有善心的小伙子上哪去找？電視上那些救了落水人員的就是英雄，林陽治好我們這些老傢伙多年的毛病，不但不收錢還教我們鍛鍊身體，難道他就不是英雄？」

  「對！難道我們這些糟老頭糟老太就不算人麼？我們堅決要求放了林陽，並且你們要給他道歉，不然咱們上市政府去告你們，去電視台曝光你們去……」

  「……」

  好嘛，看著眼前義憤填膺的群眾，陳所長鐵青著臉，低聲對老秦道：」看看，看看你辦的好事。」

  老秦這會兒也從林煙眉和瑤瑤的話里聽明白了。

  這林陽最多也就算無暫住證居住，補辦一個就可以，其餘的一概都不成立，臉上頓時尷尬了起來。

  「咳咳，各位大叔大嬸們，停一下，我是派出所所長，請聽我說兩句。」

  陳所長往前站了站，拱了拱手道：「這樣，這件事呢確實是我們辦事草率了點，不過大傢伙別誤會，我們並不是抓人，只是請林陽小同志協助調查……」

  「協助調查？騙鬼呢？」

  張老頭指著一旁那臉色冰冷的年輕女警道，「就是這個女同志，把手銬都拿出來了，還威脅要用強制措施呢。」

  「什麼？你怎麼辦事的？」

  陳所長聞言心裡那個氣啊，這事要是處理的好也就罷了，若是引起群眾衝擊警局，他這烏紗帽也就不用戴了。

  當下使勁瞪了一眼旁邊不遠處的漂亮女警，心說女人辦事就是胸大無腦，這事完了看我怎麼處分你，那女警雖眼底有些不服，但還是低下了頭去。

  陳所長只好再度堆起笑臉道：「哎呀，實在不好意思啊，這件事情是我們新來的同志不清楚情況，執法態度不好，我代表她給林陽小同志以及各位道歉了。」

  「這樣，人我們馬上放，大家也不要聚集在派出所門口了，畢竟這樣影響不好嘛……」

  陳所長真是費盡了口舌，賠盡了臉面，好不容易才把這群大媽大爺們給安撫下。

  沒多久，林陽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聽著老人家們七嘴八舌地喊著他的名字，看著那關切的神情，不知怎的，鼻子似乎有些發酸。

  林煙眉衝過去看了又看：「林陽，你沒事吧？」

  說著，還翻開林陽的衣服仔細檢查，生怕他在裡面被暗中虐待了一般。

  旁邊細心的秦瑤則拿出手絹幫林陽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又緊緊摟著他的胳膊，好像怕他又被誰拽走了一樣。

  一群人擁著林陽走了，嘴巴說得口乾舌燥的陳所長總算是長出一口氣，心想這幫老祖宗終於散了。

  隨後陳所長狠狠盯著老秦和那名漂亮女警，怒聲斥道：「你看看你們，執法辦事之前不知道先調查清楚情況，搞得現在惹了多大的麻煩……」

  漂亮女警還有些不服氣：「那林陽，他明明就沒有行醫執照嘛，怎麼可以替人看病？再說了還沒有暫住證，我們可以拘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