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交心

2024-08-15 22:13:35 作者: 姚阿洛
  寧坤宮自傳出喜訊來便閉門不見客,姚紈懿猜到祁蔓怕是不想太高調,戳到祁蓉的肺管子。

  姚紈懿正在殿裡看書,祁蔓身邊的白蘿求見:「奴婢參見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姚紈懿將手中的書冊合上,眉眼彎彎地對白蘿說:「你怎麼來了?」

  「幾日不見,皇后娘娘特意命奴婢來請貴妃娘娘去寧坤宮敘話。」

  姚紈懿對白蘿的印象很是不錯,雖然寡言少語,卻事事留意。她來到大夏這麼久一直都喝不慣這裡的茶,最多抿一口就作罷,可是有一日在寧坤宮,無意間喝到了喜歡的味道就多嘗了幾口,從那以後,每次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白蘿都會為她準備同樣的茶。

  「本宮以為皇后娘娘不願見人呢。」姚紈懿聞言身子往前一傾,「那你先回去,告訴皇后娘娘,本宮換身衣服就過去。」

  「多謝貴妃娘娘,奴婢告退。」白蘿姿容普通,可是笑起來卻很是溫暖。

  待白蘿離開之後,姚紈懿起身伸了伸懶腰,對走過來的遠青說:「去挑身喜慶一點的衣裳,咱們去給皇后娘娘道喜。」

  遠青見她難得露出孩子氣的一面,心中偷笑,聽話地去為她選衣了。

  一刻鐘後。

  祁蔓看著姚紈懿翩翩走來,忍不住讚嘆:「妹妹這一身粉色當真是賞心悅目啊。」

  相處了這麼久,姚紈懿也樂意與祁蔓親近,聽她這麼一說還刻意提著裙擺轉了一圈,臉上的神情似乎在說:快誇我。

  祁蔓忍俊不禁,招呼她趕緊坐下:「不去請你,你就不來看我啦?」

  「姐姐說的哪裡話。」姚紈懿一堵嘴,「這不是怕擾了姐姐的清淨。」

  「你呀。」祁蔓伸出手指,隔著老遠點了一點,姚紈懿假裝被傷到,捂著額頭「哎呦呦」地喊疼。

  兩個人氣氛融洽,聊得很是投契。

  「對了,陛下是還沒有留宿昭祥宮嗎?」祁蔓冷不丁地提起岳稚垣,打了姚紈懿一個措手不及。

  她喝茶的動作頓了一頓,低聲說:「還沒有。」

  「妹妹在想些什麼?」祁蔓定定地看著她,並不想讓她輕易逃過。

  「其實妹妹心中一直都有一個疑問。」姚紈懿猶豫再三,終於決定向祁蔓坦白,「為何……」

  「為何我一直將陛下推向你?」祁蔓接過她的話頭,似乎並不驚訝,「因為我是陛下的皇后,卻非他的妻子,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在他的心中,那個位置另有其人。」

  姚紈懿用眼神表示疑惑。

  「或許當你想起究竟何時何地曾經與陛下相遇,就會明白了。但在那之前,我想勸妹妹一句,不要把陛下拒之門外。」祁蔓話音剛落,白芷呈了內務府新送來的香料,香氣濃郁,沁人心脾,「等到日後妹妹就會知道陛下對你是如何的情深意重,非旁人所能及的地步。」

  姚紈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她把玩著香料,提醒道:「有孕之人最好不要使用香料,姐姐切莫大意。」

  祁蔓這才如夢初醒一般,連忙放下,示意白芷拿走退下:「多謝妹妹。」

  兩人又閒話幾句,姚紈懿注意到祁蔓已經面露疲態,便藉口宮中尚有庶務,起身離開了。

  剛走出寧坤宮沒有多遠,姚紈懿就對遠青說:「去乾康宮問問陛下,今日是否要來昭祥宮用晚膳。」

  遠青一愣,隨即大喜,笑得見牙不見眼地應下了:「是,娘娘。」

  姚紈懿受不了這丫頭略帶調侃的目光,故意拉下臉來:「再看就別去了。」

  「奴婢這就去。」遠青手腳麻利地回身就走。

  寧坤宮。

  白蘿走進宮來回稟:「娘娘,貴妃娘娘身邊的遠青已經往乾康宮去了。」

  祁蔓瞭然一笑:「她能聽進去,邁出這一步,本宮就放心了。」

  昭祥宮。

  自從遠青帶了岳稚垣的應允回來,姚紈懿突然生出了一種奇特的感覺,似乎對於岳稚垣今日的到來有幾分期待,還多幾分緊張。

  遠青、楓紅幾人見狀心中發笑,面上也只能溫言安慰著她:「娘娘,陛下也不是第一次來昭祥宮了,您可別先把自己轉暈了。」

  姚紈懿這才停下了腳步,努力穩了穩心神,說道:「晚膳可都備好了?」


  「是,娘娘。」

  她點點頭,很快又想起什麼囑咐道:「記得溫壺酒。」

  「娘娘這是要借酒壯膽嗎?」

  「你們幾個沒規矩的,還敢打趣本宮!」姚紈懿臉上掛不住,假裝生氣地柳眉倒豎。

  幾個人鬧起來,倒讓姚紈懿不再只想著岳稚垣的事情。

  天色才剛露出霞光,岳稚垣便只帶著小李子來到了昭祥宮。站在門口看著熟悉的牌匾,他停下了腳步。

  「陛下,這可是貴妃娘娘進宮以來頭一回主動來請您,可別讓娘娘久等了。」

  岳稚垣無言,點點頭,抬腳走了進去。

  一路上輕車熟路,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鵝黃色衣裙的姚紈懿,眼前的人兒與塵封心中已久的回憶重疊,讓岳稚垣瞬間有些恍惚。

  看到岳稚垣的神情,姚紈懿狐疑地瞟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是不是哪裡出了錯,再抬頭的時候他就已經恢復正常了:「免禮平身。」

  「謝陛下。」

  兩人坐下之後,遠青向小李子使了一個眼神,意思叫他一起退下,可小李子有些猶豫,他還要給陛下試菜呢。

  岳稚垣將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裡,清了清嗓子,說道:「在貴妃宮裡,就不必講究這麼多了,下去吧。」

  小李子欲多言,卻被岳稚垣一個眼神打了回去,他也只得喏喏退下。

  姚紈懿先飲了一杯酒,酒力不佳,很快臉上就騰地升起了紅暈,顯得嬌媚無力。而她給自己鼓了鼓勁,開口說:「陛下與臣妾多年之前就見過。」

  這不是一個問題,因為她的語氣已然十分篤定。

  「然後呢?」

  姚紈懿頓住,有些遺憾地說:「然後臣妾卻不記得。」

  岳稚垣眉尖微動:「什麼叫做不記得了?」

  「臣妾十三歲生了一場重病,醒來之後失去了一段記憶,聽弟弟說臣妾偷溜出宮遊玩,躲過了父皇母后派來的人手,後來卻在京城的明湖旁邊發現了昏迷的臣妾……」

  「你昏迷了?」

  「是的。」

  「難怪……」岳稚垣喃喃,「難怪你沒有……」

  「沒有什麼?」姚紈懿神色好奇。

  岳稚垣醒過神來:「沒什麼。」

  看他不願多說,姚紈懿也就暫時歇了追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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