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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妖人(11)

2024-08-15 22:29:12 作者: 霧海夜燈
  「你們快跑啊——」姜尚猛的抬起頭朝著牧戈他們喊道,反覆催促讓他們快走,「別留下!千萬別!」

  「它好像在怕。」衍的聲音壓得比之前更低。

  但牧戈不得不說他說得有道理。黑豹似乎是忌憚著什麼,仍舊不敢上前。

  「你們有焚夜,它不敢把你們怎麼樣的!別在這裡磨嘰了,快跑,快跑!」

  「跑得掉嗎?」在牧戈他們身後,又一個聲音盪開了。他的音調低沉,像泡了水的木頭敲門的悶聲。跳躍的火光下,他鶴髮白眉,一襲素衣,風塵僕僕。

  「姜尚?」牧戈望著身後那張和姜尚一模一樣的臉道,很快她意識到,之前的姜尚都是假的。那天夜裡的腳步聲,就是這個假姜尚!

  那這麼一想,假姜尚早就在她身邊潛伏了好幾天,對她的底牌怕不是一清二楚。但要實現他的目標,自己肯定不能死,如果要談判,就必須爭取到足夠多的利益。牧戈這一邊大腦飛速運轉,姜尚那邊也沒閒著,焦心道:「我是真姜尚,他是假的!信我,信我!」

  「師兄,我扮了你這麼多天,都沒人發現,是不是做的很好?」

  「我呸!」姜尚惡狠狠悴了他一口。牧戈隱約看到一團白毛在姜尚身後,心裡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小狐狸也在這裡!」

  「好了。姜尚,演你真的是有失身份。頂著這張臉活,真是苦了我了。」他剝下外面那一層外衣,那層外衣從姜尚襤褸不堪的外套變成了一套華麗璀璨的羽衣。申公豹的面容變得年輕,深邃,居然還有點小帥。若不是臉色上一絲邪意,也是個正氣的男子。

  這是牧戈沒想到的。影視作品害人啊!

  「你不是能聽,他倆腳步聲一樣嗎?」牧戈覺得自己現在問的問題頗有種荒謬又神經質的感覺。

  阿瑩的嘴角抽了一下:「我天天聽老頭腳步聲幹什麼?再說喝完酒我聽不出來!」

  阿蘇爹爹看著阿蘇昏迷不醒,焦急萬分,竟然一個箭步猛衝過去,絲毫不怕橫亘在中間的猛獸。那一瞬間,牧戈閉起了眼睛,短促地吸了一口氣。

  「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悽厲的慘叫劃破所有人的耳膜,黑豹的動作迅即如閃電。沒有什麼傳說中的掙扎鬥爭,阿蘇爹爹被死死按在黑豹的前爪下。一道白色的身影一躍而出,發出嘶啞的哀鳴,和黑豹爭鬥起來,你咬我我撕你,斗得不可開交。

  衍拔刀,鷹隼一般地雙眸打量著周圍的所有人,大有一種誰傷害牧戈他就跟誰拼命的架勢。

  申公豹忽然一怔,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地笑意。他從腰上解下一條黑鞭。牧戈心道:用鞭子的她到現在還沒看過一個好人。

  「申公豹!要殺要剮沖我來,你放了他們!」姜尚耳邊充斥著阿蘇爹爹痛苦的呻吟。

  昨日傍晚,申公豹打算繼續拷問他。一個細小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於是他眯起眼,對著黑豹點了點頭。

  銳利的哭聲像把刀似的插在姜尚的心臟上,這孩子蜷縮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他的一生都註定殘疾了。姜尚的心如同被放在一支巨輪下來回碾壓,成了齏粉。

  「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姜尚的聲音早已失控,他嘶吼道。

  「你不也把師兄之前鎮壓的妖怪放出來了嗎?你能保證他出去不會傷人?我的好師兄?你什麼時候這麼多愁善感了?」

  姜尚看著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心底一陣一陣的發涼,臉都氣得綠了,咒罵道:「如果我不這麼做,就會有更多的人死於非命!」

  「哈!你終於承認了?」申公豹譏諷道:「如果當初不是你勸師兄不留後患,會有今天的局面嗎?你們知情不報又害了多少人命?你們可以這樣心安理得,偏我不行?」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他的眼睛空洞,沒有一絲光亮,耳邊充斥孩子因為血肉之苦而迸發出的哭聲中,他本意不是那樣的。成神是為了造福蒼生。

  可是成神的路上,他們早就忘了什麼是蒼生。

  可是如果不狠心殺掉那個孩子,又怎麼斷開七情六慾。一個人妖混血的孩子會讓他們和他們的師父成為天下的笑話。原以為只要狠下心來,就能斬斷塵緣,一夜過後就能高枕無憂。

  可是事情卻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往著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方發展。妖人混血非但沒有死,還和妖王形成了詭異的共生關係。先後弄出了幾條人命。當時未當機立斷,之後就留下了數不清的災禍。


  每個人成神之前,都有一劫。斷了自己的七情六慾,愛恨嗔痴,才能成神。天尊如是說。

  所以每個弟子要成神時,在澄心鏡前照一照自己。如果看不見鏡子裡的自己,方可成神。姜尚看著鏡中的自己,雙眉微蹙,心事重重。

  師父說:「你還未歷劫,就先歷劫去吧。」

  「天下蒼生不過是可笑的託詞,不過是你們奪取力量的遮羞布。如果你們真的在乎天下蒼生,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戰火綿延,那麼多的家庭妻離子散,那麼多人流離失所。如果你們真的在乎天下蒼生,為什麼不把地獄中的元獸全部滅掉?你們坐擁神力,為什麼全求自保?為什麼神仙都躲在各方諸侯背後暗中觀察,從不露面?那些饑寒交迫,衣不蔽體的人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你們哪裡是為了天下蒼生,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慾!」梟的一席話震耳欲聾,如五雷轟頂。

  「你們為了封神榜不擇手段,她不過是你成神的代價!」

  他為了誰?為了天下蒼生嗎。太虛偽了。是他自己想做神。他放下手中的劍,開始四處週遊。

  「你錯了,我真的是為了蒼生而來。」姜尚心道。

  今天,他把這些話又原封不動地送給了申公豹。

  申公豹頂著姜尚的臉冷笑:「可惜我的劫是你啊師哥。我真不明白你變成這副模樣整天在人間如孤魂野鬼一般的流浪有什麼意思?你自己放棄了成神,但我沒放棄。不如成全我,這也算全你一分功德了。」

  「你休想!」

  現場可謂是一片混亂。一黑一白兩種動物,我放閃電你放光球,把洞裡照的亮如白晝,時不時聽見洞壁的碎裂聲,隨後塵埃與粉末齊飛。

  「殿下,多有得罪!」申公豹假意鞠了一躬,隨後啪啪幾聲鞭子在地上甩出幾條裂痕,地上的小石子一激盪滾了好遠。牧戈聽見阿瑩嘀咕了一句:「殿下,什麼殿下?」

  「你想要什麼?有話好說。」牧戈汗涔涔的手握住劍柄,舔了舔發乾的嘴唇。

  「話還要我說得太明白,那就沒意思了。殿下也是聰明人。」

  「行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想要就來拿吧。等我死了,你就算拿到又有什麼用?」牧戈一副將死的模樣。她嘴唇泛白,渾身虛弱,要說她已經回天乏術倒還真有幾分可信。

  「姜尚!」申公豹的鞭如同一條長蛇,他抬起手臂一甩,鞭子落在姜尚身上還繞了好幾圈,姜尚被踉踉蹌蹌地拖到前面,完全沒有一點風度。

  「快說!快告訴我怎麼能開榜!」申公豹怒不可遏,目眥欲裂,死死盯著姜尚,手中控制著鞭子不斷地收緊。他曾經也好奇姜尚為什麼資歷那麼老還沒能成神。一次宴會上,他席間離去,路遇喝得昏迷不醒的姜尚——傳聞姜尚一生正氣從不喝酒,他怕師兄遇到了什麼麻煩,便悉心照料。沒想到姜尚醉得不輕。開始說自己的事情,他才得以知道這一段前塵往事。玉鼎師兄借妖殺妖,簡直聰明至極,一舉兩得。師父太器重姜尚,哪怕他無法祛除心魔,還給他提了第二個法子登仙——盜劍除神。

  姜尚的臉早被勒漲成了紫色,他艱難迸出幾個音:「你休想...這輩子都別...想...」

  沒想到申公豹今日是衝著下死手去的。封神榜怎麼開一定還有別人知道,尚可徐徐圖之,但姜尚只有一個。他的命劫就是姜尚,倘若今日放了姜尚一馬,不知道還能在哪裡還能遇到這麼好的機會。

  「你去看看他們父子倆。」牧戈對阿瑩道。

  「你不能殺他!」牧戈故作鎮定道。

  「今天我還非殺了他不可!」申公豹張狂地笑道,衍擋在牧戈身前,是她最忠誠的護衛。

  一道閃電劈過,小狐狸被重重的甩到牆上,隨即無力地摔在地上,一動不動,黑色的豹子飛撲而來,下一秒就要把渾身血污的小狐狸撕咬得四分五裂。

  說時遲那時快,牧戈提起天子劍,往黑豹的脊椎上來了一下重擊。

  黑豹吃痛回頭,一雙紫眸中全然翻滾著憤怒與怨恨的火焰。面對如此近距離的大型生物, 牧戈只覺得自己的腿在微微發顫。黑豹躬身,起勢要張口撲咬牧戈。牧戈握著沒有拔出的劍,渾身顫抖。余光中那團白毛動了動,上有起伏,牧戈鬆了口氣:好在終於不回白被折磨了。

  只是沒想到,衍飛身而上,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擋在牧戈身前的兩米處。刀出鞘,刃削骨。黑白的嘴不偏不倚卡在刀刃上,然後裂成兩道,霎那間,鮮血四處噴射,衍的臉上也被血濺到,形成一抹暴戾的紅。不過一眨眼功夫,黑豹的皮肉骨都被削開,噼里啪啦落在地上。血水混著內臟,十分血腥。


  「嗯,它的速度太快了,都來不及拐彎,不然說不定還有救。」牧戈發誓她當時是真的覺得有點抱歉的,畢竟從申公豹當時的表現來看,他對他的豹子應該有一種近乎親情的情感。

  「我殺了你!!!!」他急速暴起,吼叫著,鞭聲四起,疾風獵獵。「叮」地一聲,鞭影終於可以看得見,如蛇一樣纏著衍的刀刃。

  衍往後一退,後腳點地,騰空躍起,申公豹只好鬆開鞭子,調整身位。山洞中一片噼啪作響,灰塵四起,硝煙陣陣,時不時迸出火星。

  阿瑩早已撤下眼罩,被眼前景象嚇得發愣。姜尚一臉嫌棄,「你們在這愣著幹嘛,還不快跑啊?」

  「給我解開!快給我解開!」

  牧戈趁亂給姜尚鬆綁:「那他有沒有什麼弱點?」

  「沒有,沒有。你們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姜尚急忙擺了擺手,一臉急不可耐的樣子,「別用焚夜,千萬別用!」

  「你們快走!」不斷翻飛起伏的灰塵里,衍喊道。時不時聽見鞭子和刀相撞聲。

  「他不占優勢,你要去幫他嗎。」阿瑩聽力奇佳,她看了一眼牧戈,「好了我知道了你不想!」

  「喂,你別把我說得好像很忘恩負義一樣!」

  「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姜尚回身拽起小狐狸,催促道,「快點走!快點走!」

  三人一狐眼見阿蘇爹爹抱著昏迷的阿蘇貼著牆根開始移動——鬼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被甩一鞭子。

  三人在打鬥中挪動了一會,突然身後一陣炫目的光閃出來。

  「糟了!」姜尚神情冷峻。

  衍的刀刃上燃起熊熊烈火,饕餮之魂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低吼,讓人耳膜震動,心臟緊縮。

  「他要開地獄門了。」

  「什麼?」

  饕餮就是被上古凶獸之一,與風火地獄裡的凶獸同出一脈,若饕餮之魂在外燃燒,就會使得地獄裡的凶獸感受到它的存在,從而不斷撕咬在裡面的結界,而申公豹只要能在外面念咒,風火地獄的結界就會裂開一道口子。但凡開了地獄門,是一定要人獻祭的。他怕自己告訴衍反而提醒了申公豹,可不將劍上的火焰釋放出來,衍對申公豹來說很難有勝算。

  「我回去,你們先走!」姜尚使出渾身力氣,把牧戈往外推了一掌,牧戈只覺得身體忽然失重,和阿瑩被一股勁扔出去好遠,落在一處草叢裡,摔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了。

  「靠,疼死我了...」還沒等牧戈說完話,突然一個重物猛的砸在牧戈胸口,牧戈差點沒噴血。

  「給它這麼一甩,不死也耗半條命。」定睛一瞧,胸前一坨白毛,是小狐狸。

  「你看!」阿瑩顧不得渾身疼痛,面色驚懼道。

  前方的天空中,烏雲翻滾,雷電大作,不久,血一樣的雲從烏雲中透出來,伴隨著耳邊轟隆隆的雷聲,空氣中霧蒙蒙的,一片灰暗,一切都有種末日將近的感覺。

  「姐姐,要下雨了。」

  雪霽感覺自己的裙子被扯了兩下,阿慧好像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一直要拉著他去看。

  「這是什麼東西,像一隻眼睛。」隔壁兩個住店的人正打算今天啟程,被突如其來的壞天氣擋了行程。

  「是啊,咱今天又要走不了了。要是晚了怎麼辦?咱們本來就是落下的!」

  「去他娘的,總不能,誒?誒?這雨怎麼是紅色的?」

  「陳哥,我怎麼覺得這個像...像血?天啊,天啊...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雪霽原本還想著要怎麼哄他,覺得下雨沒什麼稀奇。正盤算著何日啟程一把推開窗戶,滿眼紅色的血霧,滴滴血水從天而降,滿山遍野一片猩紅。遠方的天空中,一個巨大的紅色的眼狀裂隙無比扎眼,好像一張深淵巨口。

  忽然,窗戶開始顫抖,雪霽寒毛直豎,「砰」地一聲甩上窗戶,拉著阿慧的手就往客棧前庭走。

  「大家聽我說,這陣風有古怪,大家把門窗關好,不要出門,都到前廳來。」

  聽到這一番話,廚娘,一對夫妻,兩個年輕男子都聚到屋子中間,圍成一圈坐下。

  「我姐姐呢?」阿慧張望了一圈,一張小臉皺成這樣,「牧戈姐姐呢?他們好多人不見了!」

  阿慧這裡躁動不安,廚娘素日裡跟他熟悉,便過來安慰它。


  即便是如此,空氣中仍然瀰漫著不安的氛圍。相熟的人竊竊私語著,小聲詢問發生什麼事了。只聽到屋外狂風大作,吹得雨橫著打,窗縫裡滲出雨水順著牆往下流,如淋漓鮮血,觸目驚心。

  那個母親捂住孩子的眼睛,廚娘也趕緊蒙上了阿慧的眼睛。

  雪霽緊張地手心都要出汗了。偏偏就這樣的場面,姜尚不在,牧戈不在,衍不在,甚至連老闆娘都不在。

  狂風呼嘯席捲而來,血雨飄飛。門突然被打開,窗外的雨水嘩啦啦的淌,流了一地嫣紅的雨。

  狂風席捲,地獄洞開。天就像漏了一樣,嘩嘩往下流血。

  「快跑!快跑!」雪霽看著遠方的屋頂嘩啦啦的被卷飛,這房子在風雨里就是紙糊的玩具,渾身的血液都沉了一下,「跑才能有一線生機,不跑就是等死!快!再快!」

  猩紅色的眼狀越開越大,龍捲風的風力更是一路狂飆。什麼山川草木,一通風捲殘雲連根拔起。更不要說本來就沒跟腳的人和家禽。風雨侵襲,慘叫連綿不絕。更有甚者早已被撕裂成好幾塊,在半空中就斃了命。

  尖叫聲離她越來越近,她好像聽到了自己死前的慘叫。

  「不行,不能在這!我們會死的!」

  阿瑩心說這還用你說?她早已四下看了多少回,可平時光走山路,哪裡會留意有沒有山洞藏身?

  「啊!」阿瑩突然尖叫一聲,「誰砸我!」

  她猛得轉頭,風撿起石頭往她腦袋上砸,還小石頭把她打得這麼疼,簡直就是謀殺!她血液里屬於妖的野蠻都要被激發出來了。

  「不行,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把仇給報了!」阿瑩這氣一上頭,什麼也不管不顧了,拽著牧戈往前走,牧戈本來渾身酸痛,被她這麼一拽,又是慘叫連連:「我的姑奶奶,你慢點!」

  「你他媽不是說要報仇,怎麼還往外面走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瑩腳底一空,牧戈感受到一陣巨大的拉力,被枯枝敗葉荊棘落花都糊了一臉,牧戈覺得這次著陸起碼是軟的,還好,不怎麼疼!

  「啊啊啊啊啊啊,你快給我起來!」

  牧戈發現阿瑩給自己做了肉墊,心裡生出一絲一閃而過的歉意,隨即想到這女人前幾天還要把自己幹掉,繼續心安理得起來。

  「重死了你!」阿瑩皺起一張臉,分外嫌棄。

  牧戈白了她一眼,突然洞裡黑下來,像是被誰關了燈。雖然上面被枯枝敗葉擋著,雨水透過縫隙啪嗒啪嗒滴在地上,散發出一股濃郁的腥味。

  「怎麼回事?」牧戈剛有些輕鬆的情緒,很快又被壓了回去。

  阿瑩接茬:「傻不傻,有東西把洞口蓋住了啊。」

  「有人在幫我們?」

  「是吧。」阿瑩在黑暗中翻了白眼,黑暗中聽著雨水落在地上,催命似的,突然鼻子一酸。

  這個世界的山河土地都是有神力的,雖然他們不會化作人形來見你,但是他們會在暗中幫助你。只要你做出的是他們需要的選擇。牧戈突然記起梟這句神棍式的發言。真的嗎?真的會幫她嗎?可是她到底要做什麼呢。

  黑暗是如此濃郁。雙眼變成了一對無用的器官,任憑牧戈再怎麼努力瞪大眼睛,也是什麼都看不見,就好像眼睛這個器官突然看不見了一樣。耳朵此刻變得格外靈敏,對細小的聲音和洞外的風吹草動都給予了平等的關注。

  「怎麼了?」牧戈覺得一點兒也不會安慰別人,「你受傷了?」

  「怎麼可能不受傷嗚嗚嗚嗚...」她一句話說完就抽噎一下,「阿慧他們...還有阿蘇,阿蘇爹爹,老伯,奶奶,他們都...嗚嗚嗚...」

  悲傷的情緒在兩個當中蔓開,牧戈也覺得情緒不高,眼下他們算是躲在了個安全的地方,一整疲憊感湧上來。

  等等...我為什麼會這麼容易累...從醒來到現在,不是受傷就是疲勞,這根本不是她應該有的狀態啊!

  還沒等牧戈想明白這件事,就在阿瑩的啜泣中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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