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心一顫,抬頭,那東西的一顆頭正在看她。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東西調整的頭的五官,現在,那顆頭看起來和正常人類一樣了。
視線相碰,紅光里,白夭夭看到他對著自己勾了勾唇角,充滿了挑釁。
忽然,他動了。
謝州身後的土層里鑽出來了無數隻碩大的手,將他鉗住。
白夭夭立即並指在額前,想控制咒術娃娃收回法身。
「呵呵。」
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白夭夭靈海又是一震,無法凝神。
「小心!」
伴隨著厭的驚呼是從天而降的一股力量,將她死死壓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只能定在原地,看著謝州被那幾雙鬼手拖拽撕扯。
就在這時,那東西從裂縫裡抽出了一把火紅的刀。
當那刀完全暴露在白夭夭眼裡時,她聽到了哀鳴聲。
還有雷聲,是從界外,玄雷劈在結界上,雷光閃爍,甚至讓結界內都跟著明亮了幾秒。
那刀,不簡單。
僅僅只是拔出,就引來了天雷。
他要做什麼?
白夭夭看他手裡的刀,再看地上如待宰魚肉的謝州。
瞬間明白了他要做什麼。
瘋狂運轉體內的地脈之氣,想要掙脫身上的壓制,可還是慢了。
他根本沒有給白夭夭掙扎的機會,慢悠悠的動作突然變快,將謝州另一隻手臂砍了下來。
謝州痛得全身痙攣。
手臂被砍後,他的頭也被一隻鬼手禁錮在了刀下。
白夭夭看著謝州痛苦的模樣,瞬間明白了過來——
那刀可以砍到謝州的魂魄。
否則,不會有那麼嚴重的痛感。
而現在,這一刀要是落下了,謝州就活不成了。
之所以先砍謝州的四肢,只是為了折磨他!
——也是為了給她看。
「小螻蟻。你這麼弱?」
這話,是對著謝州說的。
那東西遲疑歸遲疑,手上的動作卻不遲疑,再次高高舉起了那把刀。
白夭夭默念起了安神咒,沉心凝神。
神魂出竅,在那刀落下的前一秒強行撤去了謝州的法身。
歸竅後,又在小火苗的幫助下從那壓制中脫了身。
如此一來,神魂暴露,不免受到了損傷。
但讓她看謝州死,她做不到。
而且,也可以加重戲碼,讓那東西相信,這裡就只有她和謝州。
脫身後,白夭夭扔出了幾張之前灌注好的符籙,在爆炸的瞬間用疾行符將咒術娃娃救了出來。
「砰!」
落地站定,白夭夭立即又扔出了一道符籙,隨後抽出長劍,旋即上前同那東西對峙。
「瀕死掙扎。」
那東西又開口說話了。
「厭!」
白夭夭沒有受影響,重喝了一聲,再次砍向他。
幾個回合下來,他新長出來的半邊身體被白夭夭砍了個七零八落,有一顆頭被符籙炸沒了。
其他受傷的部位一直用鬼氣重新凝結了出來,但是只有那個鬼頭沒有。
——符籙,能真正地傷害到他。
白夭夭凝神盯著前方的東西。
他龐大的身軀猶如一座大山,死死地將生的希望全部壓住。
但只要使用符籙的時機恰當,一定能像之前那樣,殺出一條生路來。
就是現在,趁著那東西嘗試將受傷部位恢復的時候,白夭夭將身上的符籙全部扔出。
符籙受到驅使,分別飛向那東西的四肢和頭顱。
「定!」
隨著白夭夭的話音,符籙死死定在了那東西身上,在被鬼氣碰到的瞬間爆炸開。
掀起的氣浪將白夭夭逼退了幾步。
落地後,那東西已經被白霧包裹在了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有用嗎?」
白夭夭搖了搖頭,靈海內一陣尖銳的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眼前眩暈一陣接著一陣,但不知裡面是個什麼情況,她不敢將受傷表露出來。
霧氣中,一隻大手伸了出來,隨意一握,霧氣就消散了。
白夭夭咬破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
那東西變成了和她差不多的高度,除卻那些密密麻麻的耳朵、眼睛和兩顆頭顱,其他部位和人一樣了。
「哼。」
那東西對白夭夭的掙扎很是不屑。一個玄師,不能引動天地間的地脈之氣,就算有多少符籙都無濟於事。
就像剛剛,那道引雷符,在他的世界裡,只要他不允許,那麼就不可能成功。
此時,厭小聲道:「要小心,我感受到他變強了。」
同她和謝州戰鬥了這麼久,居然還能變強!
白夭夭深呼了一口氣,將覆蓋在刀子上的小火苗收了回來,忍著靈海的疼痛引出地脈之氣包裹住整個劍身
「將那隻鬼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出去。」
這話不再像之前一樣從四面八方傳來,而是從他的口中。
這點細微的變化,引得白夭夭眉頭一皺,眼底泛起了些許的疑惑。
鬼?
這東西要謝州做什麼,自己如今被他按著打,毫無還手之力,再用謝州來做什麼?
白夭夭隱約知道了為什麼那東西要把謝州引來。
結合周默的異常,確定了個七七八八
白夭夭沒有貿然開口,為了印證心中的猜測,按著腰上的咒術娃娃,做出防禦姿態,小心地後退了幾步。
「你、不願意?」
咒術娃娃內,謝州的魂魄忍著劇痛,小聲道:「......把我交出去......」
他沒有想到,那東西的目標居然是自己。
只是他鬼氣這麼淡,拿自己去是要做什麼?
白夭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拒絕。
她再次退後,發現那東西依舊站在原地。
白夭夭看來看他身後的那道裂縫,裡面的岩漿早已停止了沸騰。
暗自猜測,這東西應該沒辦法遠離這裂縫。
見到她的動作,那東西不在意地笑了笑,「發現了?」
「發現了又能怎樣?」
話落,白夭夭腳下的土地突然之間移動起來,眨眼間,就回到了之前她所站的位置。
......
白夭夭只能用萬法訣懸空而立,再次同那東西拉開了差距。
同時在心中暗念法訣。
「有趣,還有力氣,」那東西放下了手中的劍,上下打量著白夭夭道,「可惜,來不及了,不然用你也不錯。」
「這老東西,他啥意思?」厭抽空問道。
白夭夭此時已經確定了這東西之前為什麼會放謝州過來,現在又這麼執著要謝州的魂魄。
他不知道周默的存在!
——把謝州誤認為了周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