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蘇蕊整個人都陷入絕望的情緒。
以往她還能和齊若蒙傾訴，但現在她也不想見她。
她把自己攏緊在被子裡，還是覺得冷覺得孤單。
沈晏行這麼霸道，一旦知道她懷孕，是會逼著他流掉，還是會逼著她生下來呢。
不管是哪個，他都不會跟她商量的，
就像她不配一樣。
手機震動起來，說曹操曹操到。
蘇蕊不想接，但電話鈴聲很頑強，就像沈晏行給她的印象，強勢不容反駁。
她最終還是接了起來，一開口才發現嗓子有點啞，臉上是濕的，原來流了淚。
沈晏行語氣正常，似乎沒感覺到她的異常。
「你今天已經睡覺了？本來還想看看能不能一起吃晚餐？」
「是，我有點累，沒別的事的話，我先掛了。」
對方靜默了兩秒，說：「好。」
沈晏行站在蘇蕊門前，掛了電話，沒急著開對面的門，斜靠在牆邊抽菸。
連至深給他打電話：「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哄蘇蕊，需要我幫忙嗎？」
「我需要你暫時保守秘密，我的老婆我自己會哄。」
「行，你心有成算就好。」
連至深正準備打電話，對面卻難得地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
即將成為父親的喜悅，和蘇蕊對他解不開的心結，雙重情緒交織在他心頭，他一個人在書房坐到快凌晨，又去準備早餐。
做好飯，他去敲對面的門。
蘇蕊過了好久才開，沈晏行忍了又忍，克制了又克制，還是比平常多打量蘇蕊兩眼。
現在月份太小，還看不出她身上有什麼變化。
「這麼早敲門，幹嘛？」
「我做了早餐，要不要一起吃？」
蘇蕊其實很不想過去，但以前都會過去，突然不過去了，會讓人起疑。
「好，我洗漱一下。」
可能是真的有了身子，容易乏。昨晚睡得也不好，臉有些水腫。她花了比從前多一倍的時間才洗漱完。
沈晏行也沒催她。
耐心地在門邊等她。
今天的早餐也很豐盛，蘇蕊有些餓。喝了點小米粥，沈晏行把她平常喜歡的蔥油小餅往她面前遞了遞。
她夾了一塊，剛吃了一口，那股蔥味直衝胃裡，她突然就開始，犯噁心。
扔掉筷子，直奔洗手間。
沈晏行緊張地跟了過去。
蘇蕊抱著馬桶，吐了好一會兒直到胃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了，人才舒服點。
沖乾淨馬桶，打開水龍頭，洗臉漱口之後，一轉頭就對上了沈晏行的目光。
「是不是食材不太新鮮，弄得你腸胃不適了？」
「可能吧，以後你不用給我做早飯了，太麻煩了。」
「那可不行，你今天吃了我煮的早餐才吐的，以後我得好好補償你。我等下讓小雯以後別給你送早餐了，好不好？」
「這種小事都知道徵求我的意見，怎麼大事不知道？」
「阿蕊，是我的錯。我保證從今天開始，所有事情都跟你商量，好不好？」昨天的事當然不用算在內。
「包括離婚？」
沈晏行嘆氣：「離婚也可以商量，但結果不會變。」
「你既然覺得對我抱歉，那就用離婚補償我。」
「阿蕊，除了離婚，你提別的補償方式我都答應。即便你要我在沈氏的所有股份都可以。」
「我要你的股份做什麼，我就要離婚，除了離婚我什麼都不要。」
她現在懷著孕，情緒比較容易激動，他得讓著她。
他的忍耐反而讓她更煩躁。
蘇蕊憤怒地叫囂：「你又不愛我，為什麼要強求我，非要跟我過下去？」
沈晏行大聲反駁：「誰說我不愛你，我TM愛你都愛到要瘋了。」
「呵，」蘇蕊冷笑，「你愛我？你愛我會跟你發小說我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你早都膩了煩了厭了？」
「你愛我，會連公開我們的婚姻，注資我的工作室都不跟我提前商量？」
「你愛我？可是每次你都選擇傅泠泠，你根本就不愛我。我沒有那麼傻，你是因為什麼跟我結婚，因為什麼才去救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沈晏行不知道當時的一句氣話，真讓蘇蕊聽到了，還埋在心裡這麼久。
「阿蕊，我那是氣話。我吃醋了，你可以等申南三年，可以為了他不做演員。可是你卻沒有說過你愛我。是我太愚蠢，用逼你退圈的方式來讓你證明你愛我。」
蘇蕊看向他深邃眼眸，瞳仁里有小小的自己。
「真是這樣？」
「是。」沈晏行的眼神誠懇無比。
「在我心裡，自愛上你，就沒有別的女人的位置了。」
「即便傅泠泠沒有那些破事，我也不可能跟你離婚再跟她在一起。」
「自從愛上你，我就沒想過分開。」
有陣陣暖流流經心田，自昨日洶湧而起的孤單和冷寂，都被這股溫柔的暖流撫慰。
傅泠泠給他們製造了那麼多誤會，他們在誤會的漩渦里看不清彼此的心意。
從踏入婚姻到如今，已經四年，這層出不窮的誤會才最終被解除。
兩人擁抱在一起，沈晏行激動地親吻她額間的發。
「阿蕊，我太開心了。」
蘇蕊臉上笑意盈盈，她什麼都沒說經，但他知道她也是同樣的想法。
沈晏行牽著她的手，回到餐桌旁。
「我剛剛吃過了幾樣，應該都沒問題，你要不要再吃一點？」
蘇蕊點頭說好，沈晏行又沒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
兩人重歸於好，雖然也想跟他繼續膩歪，但她還是提醒道：「你該去上班了。」
「好，我去換個衣服。」
他捨不得又抱了一會兒，電話響起來。
不是公事，是老太太的電話。
沈晏行邊走邊喊奶奶。
兩人聊著天，沈晏行今天實在太開心。在老太太慣例問他「何時能讓她抱上重孫時」。
他沒忍住，說了實話：「奶奶，恭喜您，您要做太奶奶了。阿蕊昨天去醫院檢查了，已經孕8周了。」
他還不忘叮囑：「她還不知道我知道了，您也暫時保密，好不好？」
他身後的門外，一片緋色裙角靜佇。
剛剛才解釋開誤會，他去接奶奶電話，她也跟過來想說幾句。
結果就聽到了沈晏行早就知道了她懷孕的消息。
所以他今天的坦白是真心？還是因為她懷孕了，特意這樣說來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