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緻的做好吩咐,且安排好一眾奴隸後,唐蘇凡就直接帶著張溫劉驍和那對母子先返回了景河村。
當張溫小心翼翼的走下馬車,看到熟悉既又陌生的大門時,頓時老淚縱橫,對著大門磕頭一拜。
「老爺夫人,老奴回來了。」
「回來了啊!老奴回來了啊…………」
唐蘇凡這次並沒有去拉哭的已泣不成聲的張溫,等著張溫收拾好情緒之後,方才帶著他們進去。
「繡娘,從今以後你和小英就住這裡吧。」
在回來的路上,唐蘇凡通過交談就知道了這對母女的姓名與身世。
他們母女倆本是靈州人,也是戰亂是的苦命人,趙繡的男人戰死沙場後,趙繡帶著女兒陶英兒四處奔波躲避突厥人。
奈何家中無財無以生計,被人販賣為奴,流落長安。
唐蘇凡之所以沒把他們放在酒樓,是因為家裡的雜活兒有時候他也忙不過來,後面自己的事也會越來越多。
就把趙繡帶回來準備讓她做個廚娘,以及打理下家中的清潔。
而趙繡更是堅持讓自己的女兒陶英兒做唐蘇凡的貼身婢女。
唐蘇凡想了想,便答應了。
趙繡看了一眼乾淨整潔的西院房間,連聲對著唐蘇凡道謝。
隨後唐蘇凡又讓劉驍去找了一個老郎中,幫溫伯看腿。
就這樣,時間悠悠過去了幾日………
…………………………
貞觀二年,立冬之日。
金鑾殿上,一片肅穆莊嚴。
面色陰沉的李世民無奈喝道:「退朝!!!」
群臣做禮,紛紛退去。
李世民面色不悅的回到了承慶殿內,心中越想越氣,忍不住拍案一聲怒言:「你個田舍郎,朕遲早斬了你!」
就在今日,他提出了來年攻打突厥之事,可話剛開了個頭,便遭到了群臣反對。
無數文臣紛紛死諫,勸誡李世民不得再起戰事,以修民生。
爭到面紅耳赤之時,魏徵那鐵頭娃甚至蹦了出來說他是個枉顧百姓,只知討伐的昏君。
氣得李世民怒火衝天,最終不歡而散。
另外,今日又有地方屬官來報,河東道秋洪四起,波及三州,損失慘重,百姓無以過冬。
這就代表著又有無數流民出現,這讓李世民又是一口悶氣憋在了心裡。
所以說,李世民就算再想攻打突厥,也得壓下來,處理完眼前的事再說。
喝了一口茶水後,慢慢冷靜下來的李世民看了一眼牆上高掛的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突然,一個侍衛走到殿外。
做禮通報,聲音低沉有力!
「稟陛下,梁國公與尚書令求見!」
李世民抬起頭來,陰沉的臉色已經好了幾分。
「宣!」
房玄齡與杜如晦走進承慶殿,謹慎一禮。
「臣房玄齡(杜如晦),拜見陛下!」
李世民從桌案旁站了起來,揮了揮手走了出來。
「玄齡克明不必多禮,找朕是有何事?」
房玄齡笑眯著眼說道:「陛下,那魏老頭不過心直口快之輩,值不得陛下生怒啊~」
一旁的杜如晦也跟著附和道:「是啊陛下,魏老頭無非也是心為百姓,一時失禮。」
李世民面色不悅的回道:「怎麼?你們二人是來給那田舍郎說情來的?」
他自然知道魏徵乃賢能忠臣,但這鐵頭娃有時候實在頭太鐵了點,稍微給朕一點面子會死嗎?
「陛下誤會了,我等可不是給魏老頭說情來的,是為了河東道秋洪之事。」
「哦?二位愛卿有何見解?」
杜如晦面色一滯,隨後說道:「陛下,您剛才在朝上所言,再開含嘉倉和洛口倉賑濟災民,雖說可解一時之急,可也只是杯水車薪啊,來年開春之際,百姓無以生產,三州疲敝啊。」
房玄齡和杜如晦可不是魏徵那個鐵頭娃,老闆決策里有錯誤還是得私下裡說的好,那樣才是一個合格的好員工,那效果也肯定會好的多啊。
房杜二人之所以被後世稱之為『房謀杜斷』,便是因為房玄齡多謀,杜如晦善斷,兩人同心濟謀,傳為美談。
當李世民說出這個決策之後,二人當然就看出了這個問題的後續弊端。
礙於當時的朝堂上的氣氛,二人沒有說話。
於是下了朝後,二人第一時間過來商談此事。
李世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唉,這一點朕自然知道,可眼前又有何良策?攻打突厥之事只有暫且擱置,馬上便要入冬了,這時興修水利更是勞民傷財啊。」
其實含嘉倉和洛口倉於貞觀元年這饑荒之年已經被掏空過一次,這不過只一年的積累,肯定也只能解下燃眉之急而已。
杜如晦又言:「陛下,如今天下百姓修養以然穩定,不如加征其他州道稅賦,待到河東道秋洪退去,再興修渠擴道?」
還未來得及李世民說話,房玄齡老臉嚴肅的說道:「克明,不可,枉加賦稅會動民心啊,如今關內剛穩,其他州道亦然民生乏疲,所為一道百姓加收賦稅,實乃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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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杜如晦面色深沉的想了想,確實如此,天下爭亂皆因貧苦而起。
若是強加賦稅,天下人認為皇心以變,搞不好會有什麼人揭竿而起,那才是更大的麻煩吶。
李世民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唉,先開兩倉安定災民吧,後面之事,待到年關國庫結輯之後再做打算吧。」
「克明你去負責此事,記住,在賑濟災民的錢糧上,嚴查貪墨之為!所有違律者,重懲不饒。」
杜如晦連忙做禮,中氣十足的應答:「臣,遵旨!」
李世民揉了揉額頭,看向殿門外的天空,遙遙一嘆:「只望明年老天給朕一個好年頭,不然朕又要頭疼的很吶。」
這是,房玄齡呼了一聲:「陛下…………」
李世民轉過頭來:「玄齡何事?」
「是否還記得,唐小子那日說過,明年突厥會有著百年難遇的大旱和大雪之災?」
「自然記得。」
李世民不僅記得,還就是因為那天下午喝酒交談,無意間聽到唐蘇凡說到這件事後,李世民才迫不及待的提前了日子在朝堂上說要攻打突厥。
可哪想到和河東道秋洪撞在了一起,這樣一來,就激得那魏徵的頭更鐵了~
一旁的杜如晦老眼一瞪,望了一眼房玄齡和李世民,心裡想道,唐小子是何人?還能預測天機不成?
「既然明年突厥將有大旱大雪,突厥又與我大唐彼鄰,我大唐也許…………」
房玄齡的話頓下沒有說完,但李世民以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突厥都不會好過,那大唐也不會有太好的年頭。
頓時李世民眉頭一皺,房玄齡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如果明年還是這個樣子,那後面的事又該做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