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李世民仿佛已經看到了無數各地的災患奏摺已經堆積如山的送到了他的御案上。
李世民頓時心中愁上加愁,他盡心為民,不肯多有半點驕奢享樂,為何這老天就偏偏與他作對?
登基近三年以來,災荒連連,流民遍野,他李世民勵精圖治,不敢有絲毫懈怠,但這天時終年不利。
是他李世民不配當這個皇帝不成?
還是這天下百姓想過點好日子就這麼難?
李世民愁容滿面,那早朝上欲要攻打突厥的豪情壯志蕩然無存,縱然他志在安定天下,但只覺天下難治矣………
「陛下……」
房玄齡低聲叫道,讓的嘆然的李世民回過神來。
「唐小子既知天時,不如……某等便服而去,跟那小子再去聊聊如何?」
李世民頓時眉頭一挑,眼神一亮,對啊!不如去找這小子聊聊,搞不好還真有什麼驚喜………
反正氣得也沒有心思處理其他事務了,也可出宮散散心,房玄齡這麼一說,也正好戳到了李世民的心口上。
李世民當下則斷:「甚好,朕也正好出宮散散心……」
隨後想了想,又繼續說了句:「對了,過後莫要聲張。」
這要是被魏徵那鐵頭娃知道了,多半後面又是一個出宮享樂的話頭頂上來~
這話說的,熟練的讓人心疼~
杜如晦聽後,坐不住了,連忙一禮,敬聲道:「陛下,老臣能否跟著一同前往?」
這二人怎麼還有小圈子了?難道陛下排擠他了不成?不行,自己得跟上去,這不帶自己玩兒那怎麼行?
李世民面色略作思量,隨後叮囑:「也好,不過記住,不得暴露身份,去了那邊就說是府中管家老杜便可,不可多言。」
「遵旨。」
杜如晦面色恭敬的回道,心裡卻打著幾分小九九,他倒要看看,陛下和克明兩人眼中的唐小子,是何人物,值得陛下如此對待……
李世民大手一揮:「那好,你二人便速速回府更衣,然後吾等延喜門門外回合,去景河村。」
李世民之所以這麼幹脆還有一點原因就是,真的很是惦記唐蘇凡哪兒的吃食跟美酒了。
自從從那小子哪兒回來之後,御膳房每天送來的飯菜怎麼吃怎麼不順口,而也自從喝了唐蘇凡的酒,哪怕宮中御酒都如同酸水一般難以下喉。
三人各自行動,李世民直接鑽到了殿內後庭去換身符合東家身份的常服去了。
而房玄齡杜如晦的府邸離皇宮也不遠,來去便捷,也趕忙去將朝服換下,然後連忙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太極殿延喜門的方向趕了去。
畢竟哪兒有君等臣的道理………
半個時辰後,李世民未帶護衛,一人換作常服隻身走向了延喜門方向。
在哪兒門角,除了換好常服的房玄齡和杜如晦,還有著一個粗莽大漢蹲在哪兒,粗獷大笑著跟兩位面色並不太好的房玄齡杜如晦二人聊七聊八。
那粗獷的『咆笑』聲甚至隔著一里外都能聽到。
見房杜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嘴也多半知道,就知道這三人的聊天並不在一個頻道~
李世民龍行虎步的走了過來,心中還正想著這程憨子怎麼也在?
程咬金便連忙站了起來,濃眉挑了挑對著李世民說道:「陛下,去唐小子哪兒可不能不帶上俺老程啊~」
要不是李世民之前交代過特意不讓他去唐蘇凡哪兒,以免暴露了身份,恐怕程咬金每天都想著去一次。
那酒水,讓得喝過一次的程咬金日思夜想了好幾天。
程府上下這幾日無不驚嘆程咬金這個好酒如命的人,酒量竟不及平常一半~
家裡幾個虎頭虎腦的小子還裝著孝心來問自己是不是身體快不行了,被程咬金黑著臉一腳一個踢了回去………
李世民開口問道:「知節,你怎知吾等去唐蘇凡哪兒?」
程咬金撓了撓鬍子拉碴的大臉,裝憨似的說道:「某下朝回府的路上見老房猴急猴急的往府上趕,抓住老房一通逼……哦不,一通詢問,才知陛下要去唐小子哪兒~」
「所以某也去老房哪兒拿了件衣裳,連忙趕來,以護衛陛下周全。」
李世民無語,你丫護衛個屁,想喝酒就明說!
這程憨子,要說他憨吧,其實這狗東西比誰都聰明。
瞥了一眼房玄齡那委屈的老臉,李世民心裡也知道了個大概。
李世民還是不放心的叮囑道:「那便一同前往,知節切記,莫要在唐蘇凡哪兒貪杯,暴露我等身份!」
程咬金拍得胸膛做響:「放心陛下,俺老程曉得~」
隨後一輛裝飾並不起眼的馬車駕了過來,李世民幾人上車,然後出了皇宮直奔景河村而去。
看似一輛平凡的馬車,周圍卻有無數侍衛在暗中護衛…………
馬車搖搖晃晃,從長安城東面通化門便出,一路向南…………
景河村,唐蘇凡院內。
唐蘇凡慵懶的躺在躺椅上,時不時發出陣陣引人誤會的呻吟~
「哦~嘶~舒服~」
「英兒,左邊點~對對對~」
「啊~~~」
雖然唐蘇凡在英兒的按摩下,面色舒爽到了極點,但心裡也還是時不時形式上的口誅筆伐下自己墮落的靈魂,都怪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呀……
在帶回來陶英兒母子二人已經好幾天了,小丫頭的臉色也在唐蘇凡家中這大唐頂尖的伙食下愈發好了起來。
那沉悶懦怯的性格在每日跟在唐蘇凡身邊也有了變化,逐漸展現出一個女孩該有的童真和笑容……
再換上一件上好的小羅裙,穿著扮相一改,妙生生的一個可愛安靜的小蘿莉便出現了。
這時,溫伯左腿一瘸一拐的拿著一些帳本,持著和藹幸福的笑意,向著唐蘇凡走了過來。
雖然唐蘇凡給溫伯請了兩三個郎中看腿,但看來看去也只能開兩個方子給老人家養養身體。
並不能治根兒,這跛腳的毛病也算是徹底落下了。
唐蘇凡讓他好好休息幾日莫要下地,但溫伯怎可能坐的住,勉強休息了一日後就開始盡心盡力的辦著唐蘇凡的事情。
雖說腿腳不便,但那老眼中的精光卻又重新煥發了起來………
「少爺,工坊的錢老奴已經送過去了,和您之前盤下來的小作坊並在了一處。」
唐蘇凡愜意的慢慢睜開了眼,看著溫伯笑眯眯的回道:「好嘞,剩下的事兒我先想想,溫伯您先坐會兒,咱爺倆喝喝茶。」
張溫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坐下了,這幾日他也算知道了唐蘇凡的性格———隨意大方,不拘俗禮。
並且從未將他們當做下人看過,多做禮儀搞不好少爺反而會生氣。
所以陶英兒母女每日都是笑著醒來的,而酒館那邊的工人更是幹活兒乾的虎虎生風,生怕自己少幹了。
陶英兒從一邊的青瓷茶壺中給溫伯倒了一杯清澈如泉且青幽幽的茶水。
然後陶英兒軟糯的說了一聲:「溫爺爺,給~」
溫伯連連笑道:「好好好~」
然後小心翼翼的接著這青瓷杯杯,美美的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