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項複雜無比的切割手術。
這是林峰對於顓頊之書,或者說到了他手上的顓頊之書的評價,這是一本工具手冊,它上面的所有技術都是為了切割。
大切割術,將某一樣東西,巧妙的切割出去。
這個陶罐上面記載的信息,很有可能和帝發見到的信息並不一樣。
帝發照貓畫虎,畫出來了一個四不像的大門。
這陶罐上面,畫的也不僅僅是大門。
林峰在得到了「顓頊之書」,陷入了進去的時候,在他的身邊——他的身邊就是青山,青山是以一種瀰漫的方式,出現在了林峰的周圍,將他緊緊地包裹住。
看到林峰的身形逐漸的消失。
青山之中有人在說話。
看不見人,它們共同組成了青山的基礎,他們都是存在的,都是活著的,但是你不能說他們都是「人」。
他們都是「非人」,「人」是承載不了這樣恐怖的手段的,「人」無法做到這大事。
但是他們的邏輯、立足點都是以人為本,從人類文明的延續角度出發的,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就是人。
「這樣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
應該是兩個人在交流,那「史官」將陶片給了林峰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但是他的聲音留在了這裡,還可以繼續交流、交談。
有人詢問。
他就會回答。
「不算冒險,他已經有資格翻閱五帝之書,那些都是工具書,我們得到的五帝書,其中大多數都蘊含了叫人類延續下去的規則,很像是這些書的主人故意挑選出來的信息,叫我們學會。
只不過我們無法證明這件事情罷了。」
「是啊,『倉頡』得到了三皇書,最後以自己作為基底,重新將一段對於我們影響最小的歷史給頂替了上來。
現在看起來,五帝的術之中,對於現在最有效的,就應該是顓頊之書。
並且通過這些聯繫,我反而感覺顓頊之書,就是為了他準備的。」
「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也許顓頊只是打算將自己的信息傳遞下去,不是傳遞到特定的人身上,只是傳遞到最有可能的一種人身上也未可知。」
他們都只是單純的交流。
事實如何,就算是他們,也無法揣測,從理論上來講,每一位大巫師、大賢者,都是可以有跡可循的。
因為他們每一位都有專屬於自己的風格。
比如說顓頊。
顓頊就是「計謀深沉」,「未卜先知」,「謀而後動」之人,他做的一切,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選擇。
這就是他的風格。
且不會改變。
三墳五典,每一本書籍,都是作者自己獨特的見解。
這些知識,本身就是危險,更加危險的是其中蘊含的信息,還有撰寫者本身的「意」。
每一位撰寫者,都只相信自己,也只有這樣的意,才可以去觀測自然,寫下來自然,並且不在自然之中迷失自我。
這也就意味著,林峰手持陶片,見到的就是顓頊的意,他能夠順利的得到這個意。
是不是有人在背後經過縝密的計算。
只能說,有這樣一個可能。
因為這是顓頊,但是就算這是顓頊給林峰留下來的,三墳五典的所有書籍,都帶著令人難以想像的危險性。
不以撰寫人的個人意志為轉移。
這在些危險本身不是因為寫了三墳五典的賢者,心懷惡意。
單純只是因為人類,太過於脆弱。
顓頊,被稱之為五帝之一,是部落時代部落的主人,也有可能是當時整個部落最強大的巫,更是在神話之中,擔當了砍斷了天地之間連接的重任。
他留下來的書籍。
學,還是不學?
林峰倒是不知道這麼多,他就是在腦子裡面轉了這麼一下,很快,就下定了決心。
這來都來了!
這就和林峰學習「薩滿祭司之法」的時候,心態差不多。
我來都來了,為什麼不能學習一下呢?
來都來了,為什麼就不能看看呢?
哎呀,我怎麼就管不住這一隻手呢!
和大人拍手圖
懊悔。
當時就是感覺到了無盡的懊悔。
第二次發出了這樣的感慨,林峰就已經接觸到了這陶罐,很快,林峰就真切的見到了顓頊之書放在這個陶片上的記載。
這一塊陶罐之上,記載的是大切割術。
精準的分割。
切割,都可以切割。
林峰的身後出現了南洋建木,建木上的那些無頭賢者都藏在樹葉之後窺視。
他們代表著的是林峰的智慧。
嘎巴拉聖山,代表著的是他的冷靜。
「詭村」,代表著的是他的力量。
至於說「天火」,就是「天火」將其帶了回來,「天火」更像是他的媒介。
青銅,代表著它的來源。
林峰被解析的很清楚,並且他也得知了這些信息,就是一種切割。
他是由這幾種物質造就的,所以他也可以將自己分開成這幾種物質,並且單純的依靠這些物質,都可以「活」下來。
這就是剝離。
這就是分割。
這一種巧妙到了極點的方式方法,是林峰從來沒有想過的,緊接著,林峰就看到了陶罐裡面記載的事情。
這些陶罐之中的咒文,還帶著一些記敘文的意思。
……
是一片寬闊的原野。
在這原野之上,是林峰能理解之物,現在已經天黑,可是現在的黑暗之中,那種令人窒息的,活人和死人完全對立的規則被打破了。
黑暗就只是單純的黑暗,黑暗不再被賦予死亡的定義,可是在這黑暗之中,還是有極其濃重的屍臭味道。
有東西在黑暗之中靠近,林峰就站在所有人的外面,看著眼前的場面,很快,林峰就看到了這些人。
沒有青山涉足的原因,這裡這些人,都不會在頭上出現【xxx】。
但是這並不代表林峰不認識他們。
這是一個巫師帶著的隊伍。
領隊的人叫做重,也是神話故事之中,顓頊命令砍掉了建木的兩位神將之一,但是現在看起來,重並不是神將,恰恰相反,他是一位巫覡。
他的身上,帶著許多骨頭製品,也有很多骨頭製品屬於人骨。
但是這些人骨,並非是狩獵所得,這些人骨上面都帶著時間的痕跡。
是先哲的骨頭。
還有一些,更是早就滅絕的動物之骨骼,說起來,這些都算是法器。
這是一支隊伍,行動的目標,是眼前的荒原。
因為一些緊迫到了極點的原因。
他們不得不連夜趕路,他們早就脫離了遊牧民族,屬於農耕文明,這就意味著他們無法隨心所欲的遷徙。
遇見了災難,就需要解決災難。
就好像是大禹治水時候的洪水一樣。
顓頊手下的巫師,也需要解決眼前的麻煩,顓頊是部落之主,重是他手下的大巫。
面對危險,別人能跑,他們不能跑。
巫,就是幹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