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逸文剛走至門口,便聽到了這句話。
腳步頓住,臉色一片陰鷙森冷,眼眸里更是閃過一抹殺意。
不止慕逸文聽到了, 後面跟著匆匆趕來的一群人都聽到了。
除了慕逸文與許盼月,其他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特別是許知渺,臉上的表情別提多麼的明顯了。
【吼!張媽媽這麼倒霉的!這就被發現了?哎,炮灰一個,炮灰一個!】
【現在看來,韓氏是絕不可能再容得下張媽媽了。杖斃是她的下場了。】
【嗯,除掉一個張媽媽,也算是我改變劇情的第一件事情了。畢竟這張媽媽可是韓手裡最好使的一把刀呢!】
【如果張媽媽沒了,韓氏要做的很多事情也就受限了。她若想要培養一個如張媽媽這般的忠僕,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
【嗯,還得再給張氏添一把火。得讓她現在,立刻,馬上就處死張媽媽。不然, 待她冷靜下來, 覺得讓張媽媽成為二叔的妾,與弄死一個忠僕,還是讓她當妾更有利,那可就來不及了!】
老夫人與奚氏對視一眼,覺得許知渺此言有理。
「少臣,你帶渺渺和婉如先回去。長輩的事情,你們晚輩不易插手。綺晴陪著我就行了。」老夫人沉聲道。
慕少臣沒說什麼,牽著許知渺的手離開。
轉身之際 ,許知渺聽到老夫人冷冽的聲音響起,「老二媳婦,這張媽媽是你韓家帶過來的。與你之間情分不淺,既然她對老二有意,我看就不如讓老二收了她。」
「母親?!」韓氏一臉震驚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
但最多的卻是無地自容。
是啊,這賤奴是她從家帶過來的,是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
她對這賤奴有多信任, 此刻就有多憤怒。
特別是這樣的醜事,還在老東西和奚氏面前揭露。
不用說了,門外定是還有酈婉如,還有慕少臣與許知渺。
所以,這賤奴是讓她丟盡了臉!
她如此信任的人啊,竟然覬覦她的男人這麼多年,而她竟然一無所知。
老夫人這會說著讓二爺收房的話,難道不也是在訓斥她教下無方嗎?
「是啊,弟妹。」奚氏亦是一臉「好心」的勸著,「張媽媽這些年對你是忠心耿耿,對逸文兄妹三人亦是視如己出的照顧著。」
「我看你們倆的感情已然勝過主僕似姐妹了。不如就讓她進了二弟的房 , 如此也全了她的一片真心。」
這一句「視如己出的照顧」就像是一把刀一樣,狠狠的扎著韓氏。
一個賤奴而已,也配視她的兒女為己出? 簡直痴心妄想!
「大嫂,你的意思是,若是有一天,你們東院有丫環對大哥生了不該有的想法,你也會同意讓大哥把她收房?」韓氏陰森森的盯著奚氏反問。
「不是,弟妹,這哪裡一樣的嘛!」奚氏一臉尷尬的看著她。
「哪裡不一樣了?不是你說的嗎?要全了他們的一片真心!怎麼,到了你這就不行了?」韓氏冷哼。
「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嘛!」奚氏一臉同情的看著張媽媽,「到底是跟了你幾十年的人嘛,她也只是情難自禁而已。」
「誰知道她把這份心思藏了多少年了,又不能說出口,就只能借物思人了。倒也是能理解的啊!」
「算了,算了!我還是不說了!到底不是我們東院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的。」
說完,只是很無奈的輕嘆一口氣,不再出聲。
「老二媳婦,可現在這事情已經發生了。能怎麼辦嘛?」老夫人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韓氏,「我們慕家倒也沒有不能納妾的規矩。老太爺不也有妾室,還生了老三這個兒子。我也照樣視他如親兒子的。」
「依我說啊,你也就……」
「如此刁奴,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讓二爺收她入房的!」韓氏打斷她的話,一臉堅定,「這般不要臉的賤奴,就得杖斃!」
「夫人!」張媽媽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奴婢……」
話還沒說完,只見韓氏順手抄起放於一旁的一根木棍,朝著張媽媽的身上狠狠的砸去。
「賤奴,真是可惡的很!來人!」
院中有兩名小廝匆匆進來,「夫人,有何吩咐?」
「把這刁奴拖下去,杖斃!」
「是!」
根本就不給張媽媽說話的機會,直接將她拖走。
院中傳來張媽媽的慘叫聲,慢慢的,越來越輕,直至無聲。
「既然你這般決定,那我也不再說什麼了。」老夫人很是無奈的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對著院中行刑的小廝沉聲道,「把她丟去亂葬崗。還有,今日之事,如果敢往外胡說一個字,定饒不了你們!」
「是!」
「綺晴,我們走吧!我頭痛。」
「那一會兒媳幫您按按。」奚氏柔聲道,「依兒媳說啊,母親就別再管事了。府中管家之事,就交給渺渺吧。您就該好生歇著,養身體。」
「就按你說的做,一會就把管家權交給渺渺吧。 」
婆媳倆說著,離開。
許盼月耳朵里就只迴響著「將管家權交給渺渺」 這話句。
該死!老婆子怎麼這麼偏心?
明明她才是侯府長孫媳婦,怎麼就把管家權給了許知渺?
慕逸文的臉色亦是好不到哪去。
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一條一條青筋凸起,如同爬滿了一條一條醜陋的蛆蟲。
韓氏憤憤的瞪一眼張媽媽的屋子,憤然離開。
「廢物!」在經過許盼月身邊時,一臉嫌棄。
「母親。 」慕逸文急就跟上, 不予理會許盼月。
慕爾縉下朝回來時,才知道府中發生的事情。
「你說什麼?你把張媽媽杖斃了?」他一臉愕然的看著韓氏,「你怎麼能把她杖斃了?」
聞言,韓氏「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一臉兇狠的盯著他,「我怎麼不能杖斃她了?她一個賤奴,別說她這一條命了,就是她全家的命,都在我手裡!」
「你責怪我?」她似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那看著慕爾縉的眼眸里多了幾分怨恨,「你是不是對她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