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鴻山年紀大了,心也軟的厲害。
家裡的女兒生活的越好,他就越覺得對不起從來沒管過的那個兒子。
到底是自己的血脈,只要一想起來,郁鴻山就覺得心裡擰巴成了一團。
但是這種事又沒辦法跟別人訴說,就只能憋著。
因為郁晏,郁鴻山了解了不少年輕人的玩意兒,電競啦,遊戲啦,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網絡用語。
他是管教育的,以前對網路遊戲不說深惡痛絕,也是相當排斥。
郁鴻山以前有個小兒子,就是因為偷玩遊戲,認識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後來瞞著父母跟這些朋友出去喝酒,結果人家酒後開車,他也傻兮兮的往上坐,就再也沒回來。
他女兒就被管的很嚴,從小到大精英教育,重點培養,休閒的方式也都是聽聽音樂會,看幾本名著。
他自己女兒培養的越成功,就越覺得這種教育方式正確且健康。
直到開始關心郁晏,他的想法就又變了。
郁晏的童年幾乎沒有接受過什麼引領或者指導。
別看他媽學歷也不低,但郁鴻山太清楚晏晚春是什麼樣的人了。
她自卑到了極點,就開始自怨自艾,腦子裡充滿了消極思想,生活在她身邊,大概會壓抑到自閉。
可即便這樣,郁晏也沒有走歪。
他玩遊戲玩成了最好的一個,他早戀,也選擇了一個優秀的姑娘。
郁鴻山看著郁晏成為了那麼多人的偶像,看著無數年輕人因為他的一場勝利而歡呼雀躍。
郁鴻山很自豪。
郁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治癒了他在教育上的某種偏執。
這麼好的一個兒子,他竟然從來都沒有照顧過他。
以前還自顧自的跟晏晚春比誰更狠,到頭來,傷害了最不應該傷害的人。
郁鴻山從來沒奢望過郁晏認他。
將心比心,他要是站在郁晏的角度,也絕不會跟這樣的父親親近起來。
所以當郁晏親口喊他爸的時候,郁鴻山的心差點蹦了出來。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狂喜,臉上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但很快,他又只想苦笑。
仔細想想,郁晏是真心原諒他了麼?
怎麼可能呢。
他這麼說,只不過因為他太過聰明,懂得如何讓郁鴻山全心全意為他辦事。
別的郁鴻山不敢斷定,但在社會上生存的手段,他都不一定比得過郁晏。
這件事很難辦,畢竟不是他主管的部門。
而且這麼做,有悖於他公事公辦的做事準則。
但他也知道,郁晏現在很難,網上的風向很不好,這時候他如果再不幫一把,怎麼能擔得起郁晏委曲求全喊得那一聲「爸」呢。
十一月初,魔都接連下了三天的雨,氣溫驟降。
聯盟主席再次把g幾個隊員外加丁洛叫去開會。
丁洛也是最近才知道,郁晏的親爹是誰,順便想起來了之前在列車上的偶遇。
她心裡挺複雜的。
頭一次見郁晏的父親,竟然還讓他誤會她和張瑞謙是情侶。
她更沒想到,郁晏的親爹是那麼了不起的人物。
以前預料過郁鴻山會是成功人士,畢竟學歷在那兒擺著,但成功到這種程度,還是很嚇人的。
她想起當初張瑞謙的父母對她家境的要求,又想起張瑞謙對郁晏的評價。
丁洛只覺得,有時候現實世界比影視作品更戲劇化。
聯盟主席這次沒像上次那樣,迂迴婉轉繞一百八十度的彎。
他單刀直入道:「韓援的事兒取消了,你們安心訓練吧。」
大家紛紛瞄了郁晏一眼。
誰心裡不感嘆,有這麼個爹的確好辦事。
但郁晏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這麼點事兒微信通知一聲就好了。」
主席笑眯眯的看著他們:「我也沒想到上面的想法改的這麼快,早知道他們沒討論好就不跟你們說了。」
路江河「呵呵」兩聲:「那是沒討論好的事兒嗎,那是我郁哥......」
郁晏掃了他一眼。
路江河吐了吐舌頭,把後半截話咽下去了。
主席倒沒太驚訝,反而意味深長道:「郁隊長比我想像的有能力,以後對聯盟有什麼意見,也要多跟我們溝通,聯盟到底還是大家的聯盟。」
郁晏嗤笑一聲:「您不覺得您這話說的有點現實了麼?」
主席一挑眉:「太現實了?我已經潤色很多了,哎人情世故嘛,你明白就好。」
其實稍微知道點內部消息,再結合倆人的姓,就沒什麼想不通的了。
主席這次把他們叫來,也是想確定一下,自己想得對不對。
現在看來,郁晏也沒想瞞他。
郁晏淡淡道:「沒事兒我們就回去了。」
主席揮揮手:「回去吧回去吧,我哪敢留你啊。」
回去的車上,丁洛和郁晏坐一輛,剩下三個人坐一輛。
丁洛不由得感嘆:「真是世態炎涼,主席的態度變化的也太快了。」
郁晏靠在椅背上,枕著手臂,含糊道;「是啊,早知道老頭這麼好用,從一開始g就可以拒絕參加預選賽。」
丁洛靠在郁晏身邊,把手搭在他腿上,輕輕拍了拍:「就是委屈你了。」
要不是被逼到了絕路,郁晏是不可能管那個人叫爸的。
他背對著她默默吸菸的畫面,清晰的印在了她腦子裡。
郁晏只給了自己一根煙的時間掙扎,然後妥協,順理成章的叫出口,沒有一絲猶豫。
他從來不怕對自己狠,在親情方面,他本來就已經是千瘡百孔了,又怎麼會在乎再多一個窟窿。
郁晏把右手從腦袋下抽出來,抓緊了丁洛。
他不用說什麼,她就全部理解。
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是丁洛,對他全心全意好的人也是丁洛。
只要她在,他就沒有什麼忍不下來。
「pgc總決賽,陪我去嗎?」
郁晏低著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他想讓她陪著。
以前他個性內斂,喜歡逞強,哪怕再喜歡丁洛,臉上也是淡淡的,說話也是生硬的。
但現在他學乖了。
好處得為自己爭取,死鴨子嘴才硬。
丁洛抬眼,狹長的眼尾深深折起,澄澈的眼珠望著郁晏:「你想我去嗎?」
郁晏當然點頭:「想死了,只不過g最近太窮了,你也知道歐美那邊酒店貴,你必須得跟我擠在一個房間,每天晚上被我抱著睡,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咱倆生米煮成熟飯了,你想澄清都沒有人信你。」
丁洛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渾身發軟,只能毫不強勢的瞪著他,低聲道:「司機在呢!」
郁晏低笑:「沒人信,你就只能嫁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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