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誠的廚藝是很能拿得出手的。Google搜索
經過一個小時的忙活, 三菜一湯新鮮出鍋。一道陸斯硯最喜歡的糖醋小排骨,一道點綴著青紅絲的清蒸鱸魚,夏天經常出現在家常菜里冰鎮過的糖汁番茄以及紫菜蛋湯花。
有葷有素, 顏色搭配得也很好看。
返回京市後,江若喬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以外賣為主。她基本上都不會自己下廚,頂多也只是在吃膩了外賣時簡單給自己做一個蔬菜沙拉。打開外賣軟體,什麼菜系都有, 可外賣吧,連著吃兩天心裡就開始抗議了。這冷不丁吃上家常菜,江若喬頓時胃口大開。
這三菜一湯, 也算是色香味俱全。
江若喬吃了兩口後,一點兒都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陸以誠,看不出來你廚藝還這麼好啊。」
陸斯硯啃排骨啃得滿嘴是油, 根本沒空聊天。
雖然爸爸做飯很好吃,可爸爸不是每天都會做糖醋小排骨的!
兩大一小圍著小飯桌,陸以誠手長腳長,一個人就占據了大半位置,他吃相斯文, 聞言也只是謙虛地說:「一般而已。」
「這還一般?」江若喬說, 「我覺得很好了。反正我是做不來的。」
陸斯硯將手舉得高高的,「這個我可以作證, 媽媽做飯很難吃的!」
所以在家裡, 媽媽都很少很少下廚,一般都是爸爸做飯, 爸爸沒時間的時候, 媽媽會帶他出去吃。
極少數的時候, 媽媽興致來了會下廚。
陸斯硯都不想回憶了。
不過媽媽做的菜,每次爸爸回來都會把它吃光光。爸爸好可憐欸,明明不好吃,卻還是仿佛吃到了人間美味的模樣。
江若喬:「喂!」
她不要面子的嗎?
陸斯硯趕忙低頭扒飯,「我說的是事實。」
陸以誠臉上多了一絲笑容。他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飯的,應該是小學,小學時奶奶為了養活他,經常忙到很晚,他就習慣了自己做點吃的,一開始什麼都不會,這些年來慢慢也摸索出來。他也得感謝這個技能,無論在什麼時候,他都不會再讓自己餓著了。
江若喬由衷地感慨道:「斯硯跟著你,比跟著我還是好多了。」
仔細想想,如果斯硯跟著她,估計也是要天天吃外賣,說不定還三餐不規律。
斯硯剛才也親口證實過了,那個「未來」的她也沒點亮廚藝技能……
在照顧孩子這方面,陸以誠比她強多了。
陸以誠看向她,四目相對,江若喬頓了一頓,補充道:「啊我不是要推卸責任啊,只是誇你一句。我能做的還是會做。」
這話也沒太大的分量。
想想看,這麼久以來,好像一直都是陸以誠在照顧陸斯硯,她呢,頂多也就是照顧他睡了幾次午覺,別的事情上真是半點沒操心。戶口陸以誠解決,幼兒園也都是陸以誠搜集好的資料……
陸以誠又看向繼續專心啃排骨的陸斯硯,「我知道。」
他話是對江若喬說的,眼神沉靜,「只是,對孩子來說,七十分的媽媽也比九十分的爸爸更好,至少對斯硯來說是這樣,所以不用妄自菲薄。」
他說的是實話。比起爸爸,斯硯更喜歡媽媽,這是不爭的事實。
江若喬一怔,歪著頭看向他,饒有興致的打趣,「所以,陸以誠,你給自己打九十分,給我才打七十分啊?」
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這下輪到陸以誠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了。
他難得臉上出現這樣的神情。
似乎是被她問到了。
他要怎麼回答,他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
江若喬看著他的表情,臉上的笑容倒是真切了幾分,她從盤子裡夾了一塊番茄,甜滋滋的冰涼涼的。
每次暑假,這糖汁番茄是外婆幾乎每天都會做的。
將番茄切成一片一片,灑上很多白糖放進冰箱裡,酸酸甜甜的滋味橫穿了她的童年、少年、青年時期,是記憶中代表溫暖的味道。
陸以誠攥緊了筷子,低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莫非他潛意識裡確實認為她做得沒他好?
可他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怎麼可以這樣想呢?
明明她已經做得很好了,比起心理素質這一方面,或許他不如她。
所以,他的確該跟她道歉。
江若喬樂不可支,心想,真是個呆子,「我怎麼覺得你就是那個意思呢?」
陸以誠不知所措了。
江若喬搖了搖頭,拉長音調調侃他,「給自己打九十分還是有點驕傲了。」
陸以誠:「……」
他不說話了,專心的看著眼前那一盤鱸魚。
陸斯硯不知道父母之間在說什麼,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先是看看陸以誠,又看看江若喬,見媽媽臉上沒有不開心,眼裡也帶著笑意,陸斯硯鬆了一口氣,從很小開始,陸斯硯就知道一件事,媽媽的心情就是家裡的風向標。
吃完飯後,陸以誠手腳麻利的收拾碗筷,江若喬本來還想客氣一下,他連這個機會都沒給,直接收拾碗筷進了廚房。老房子是沒有洗碗機的,陸以誠熟練地洗碗刷鍋,江若喬看著這樣的陸以誠,突然想,網上總說居家型男人,就是陸以誠這樣的吧。
其實,如果陸以誠不是陸斯硯的爸爸,如果陸斯硯沒來,在看到陸以誠這麼多閃光點時,江若喬說不定還真的想跟他來一段,畢竟她還從來沒跟這樣的男人談情說愛過。
可誰叫他是陸以誠,是陸斯硯的爸爸呢。
那她就得慎重了,他們兩個人談戀愛,可不是分了就完事的關係。
麻煩事太多了,而她又最怕麻煩。
等陸以誠忙活完後,陸斯硯非要送江若喬到地鐵口,這小孩大多數時候都很懂事,可偶爾也會在父母面前撒嬌耍賴,這也不是多過分的要求,答應就答應了唄。七點半,太陽已經下山了,夏日傍晚的雲彩氣勢恢宏,遠遠地還能看到火燒雲。
一路上陸以誠幾乎都沒怎麼出聲。
這讓江若喬想到了上個學期,她作為蔣延的女朋友見過他幾次,有時候是在食堂拼桌,有時候是他們宿舍誰請吃飯。對於他們男生宿舍的關係,江若喬作為局外人,是看得再清楚不過的。陸以誠算得上是宿舍的核心人物,如果讓另外三個室友選的話,陸以誠一定是他們最信得過的朋友、室友。
他一點都沒辜負食草男這個暱稱。
沒有攻擊性,待人溫和友善。
看他這樣,江若喬甚至有一種自己在欺負他的錯覺。
不過,這樣的關係之下,陸以誠這個道德小標兵背負的負面情緒,應該是遠遠多過她的。她倒無所謂,面對蔣延也不會有什麼疑似背叛他的微妙,連愧疚都沒有。本來談戀愛就是這樣啊,今天可以談,明天也可以分,並不受法律約束保護,如果她今天跟蔣延是婚姻狀態,那她或許還會有些許茫然愧疚的心情。
男朋友而已。
不值得她如此。
可陸以誠怎麼想呢?畢竟在這個時候,她是他好朋友的女友。
正所謂投桃報李,這一段時間陸以誠相當給力,尤其是解決陸斯硯戶口這件事上,他簡直全方位展現了一個男人的擔當。江若喬很多事情都是習慣自己做決定,也不會在事情做成之前跟什麼人說,這一次,她打算例外一回。
江若喬捋清楚思緒之後,側過頭看了陸以誠一眼。
她這算不算欺負老實人?
「陸以誠。」江若喬打定了主意,突然出聲喊了他。
陸以誠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最近真的挺煩。一方面是離開學的時間越來越近,雖說他想好了不再住校,可跟蔣延是朋友也是同學,每天都免不了要見面,他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另一方面呢,養育斯硯是一筆很大的開支,他雖小有存款,可不想辦法開源創收,必然會出現財政赤字,開支大於收入,長此以往下去,該怎麼辦?
冷不丁的聽到江若喬叫他,他停下了腳步。
街道兩旁的路燈都開了,路燈照在一旁的樹上,樹影斑駁,他身穿寬鬆的白色T恤,渾身都是夏天的清爽,原本眉眼溫和,只不過這會兒可能是在想心事,眉頭皺著,很是嚴肅的樣子。
他個子高,江若喬也不過才到他的下巴。
陸斯硯正在前方蹦著跑著,光是踩影子這一件事都足夠他樂此不疲了。壓根就忘記了還在後頭跟著的父母。
「怎麼了?」陸以誠問。
江若喬隨意地踢開腳邊的石頭,臉上是糾結的神情,「等蔣延回來以後,我會跟他分手的。」
好像有人摁住了陸以誠身體裡的剎車鍵。他猛地頓住看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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