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誠的震驚詫異, 江若喬都看在眼裡。記住本站域名
她心想,這陸以誠還真的挺單純的。
就他們目前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誰還能跟蔣延談得下去?
陸以誠沒出聲, 江若喬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有三個理由, 我確實沒辦法跟他繼續在一起了。第一, 他遊戲裡那個妹妹, 我很介意,我這個人對感情的純度要求很高,不管他有什麼藉口,我心裡會一直記著這件事, 有時候我都會在想,這段時間,他聯繫我並不是那麼頻繁,他是不是跟他那個妹妹在海島?這樣的猜測我知道沒有道理, 可我忍不住。」
她猜,陸以誠肯定知道,蔣延跟林可星都在海島。
果不其然, 陸以誠聽了這話, 只是看了她一眼,隨後低頭, 沒說什麼。
甩鍋這一門技術,江若喬不說使用得爐火純青, 至少她很熟練了。
「我希望, 我能做到的事,他也能做到, 這個要求很高麼?」江若喬自嘲一笑, 「我自問, 我沒有跟任何異性有超乎尋常的接觸。」
包括陸以誠。
「那他為什麼不能做到?什么妹妹。」江若喬說,「我說不出來難聽的話,總之,我介意了。」
陸以誠沉默。
「第二,我沒時間談戀愛了,孩子跟男朋友,我肯定選斯硯。」江若喬說,「雖然你包攬了所有的事,但我也不能逃避屬於我的責任,斯硯未來用錢的地方也有很多,所以,我接下來會很忙,實在是沒有時間也沒有心力去應付一段戀愛,與其到時候吵得不可開交,不如現在就分開。」
當然,現在說是這樣說。
江若喬想好了,如果之後碰到合適的喜歡的,那她也可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跟陸以誠說她只是情不自禁而已……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他應該能懂的吧?
陸以誠依然沉默。
關於這個話題,他不適合發表任何意見,他也沒什麼話能說。
「第三。」
江若喬停了下來。
陸以誠走出幾步後,才發現她停下了腳步。
他頓住,轉過頭來。
兩個人走的是小道,道路兩旁開著各種各樣的小店,熱鬧極了。
隔著一米多的距離。
江若喬微微抬起頭看向了陸以誠,眼神真摯,「第三,是因為你。」
陸以誠眼裡似乎是平靜的,只是放在身側的手攥了起來。他依然只是看著她,什麼也不說。
「很為難吧。」江若喬說,「我以前就聽蔣延說過,你們宿舍的關係都很好。」
「你應該也不知道該怎麼把握好跟蔣延的友情吧。」江若喬笑了笑,顯露出淺淺的梨渦,「我跟蔣延繼續在一起,對我們三個都不好,所以,就這樣吧,陸以誠,不管你信不信,我心裡是很感激你的。」
陸以誠知道她說的是上戶口的事。
戶口上了,他就是陸斯硯的血緣上的、法律上的父親。
他是陸斯硯的監護人,而她對外,可以跟陸斯硯沒有任何的關係,她依然可以是沒什麼煩惱的學生。
是因為這個嗎?
陸以誠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在這嘈雜的環境中,顯得有一些模糊,「不用,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事,你不用感謝我。孩子也不是你一個人的。」
也許有人遇到這種事會逃避,或者選擇性的承擔,儘量不打擾自己原本的生活,可陸以誠不是這些人。
他習慣了承擔起所有、所有。
從他很小很小、甚至還沒到懂事的年齡時,他就已經在這樣做了。
這些經歷刻在了骨頭裡,讓他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會選擇一力承擔。
如果不是他的經濟情況不允許,如果不是孩子總是吵著要媽媽,但凡他今時今日有獨自撫養的能力,他都不會選擇將另一個人拉入這困境中。
江若喬聳肩一笑,「陸以誠,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跟蔣延分手……本來就是一定會發生的事,不是嗎?我說給你聽,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仗著別人厚道就心安理得的人。」
好吧,她是。
她還是那種別人給她三分顏色,她就準備著要開染坊的人。
「對斯硯,我也會努力肩負起責任來。」江若喬打趣道,「至少得有目標,下一次努力拿八十分吧?」
陸以誠臉上也有了笑容,「我真的只是打個比方。你別介意。」
「我倒覺得你說得很對。打的分也很合理。」江若喬莞爾一笑,「好啦,陸以誠,我真的希望我們能毫無隔閡地一同撫養斯硯,現在我們都是學生,養孩子很難,但兩個人應該會有很多辦法,以後我們互相體諒,行不行?」
陸以誠愣怔了片刻,隨後,鄭重其事的點了下頭。
人生中很多次,他都是自己一個人。
包括之前奶奶去世,也是他獨自一人處理喪事。
只是現在感覺有些奇妙了,就好像,有了一個人能跟他共同分擔。
江若喬到了地鐵站。
她跟陸斯硯現在親近了很多,一把薅住陸斯硯,揉了揉他那一頭小捲毛,「好了,就送到這裡吧,小子,聽你爸爸的話啊。」
陸斯硯立正敬禮,「Yes,Madam!」
江若喬:「……」
這臭小孩。
江若喬沖父子倆揮了揮手,乘坐扶手電梯進了地鐵站,直到再也看不到江若喬的背影了,陸以誠才牽著陸斯硯的手往回走,陸斯硯感知父母的情緒這件事上是第一名。他感覺到爸爸的心情好像好了些。
「爸爸,媽媽哄你了?」陸斯硯問。
陸以誠一秒收住臉上的笑意,「沒有。」
「真的嗎我不信。」陸斯硯搖了下頭,一本正經地說,「爸爸每次不高興了,媽媽隨便哄一哄就好,媽媽不高興了,爸爸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所以還是媽媽厲害。」
陸以誠:「……」
現在聽斯硯說起未來的種種,他也不會像最開始那樣心情複雜了。
更準確地來說,他把那個未來的「他」當成是另一個人。
其實心裡也是欣慰的,在未來,那個「他」至少是孩子心目中的好爸爸、好丈夫。
陸斯硯又分外苦惱地說:「不過媽媽不高興,我也沒有辦法。爸爸,這是不是代表,我們都沒有媽媽聰明?」
陸以誠嗯了一聲,「也許。她本來就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雖然不同系,但她跟蔣延有這樣一層關係在,所以在宿舍時,他也聽過她的事。
的確是一個很聰明很努力的女孩子。
她今天突然提起來說會跟蔣延分手,不可否認的是,那一刻,那一瞬間,他心裡有異樣的感覺滋生,連帶著,鬆一口氣。
他的確不知道該如何跟她相處。
她既是斯硯的媽媽,也是蔣延的女友。一方面,他深知作為蔣延的朋友,他不該跟他的女友如此頻繁的接觸,可另一方面,他又確實避不開,斯硯需要媽媽,他也需要有一個人來跟她一起承擔。
很矛盾,卻不知道該怎麼破局。
直到江若喬提起分手的事。
陸以誠才猛然驚覺:無論如何,他與蔣延的友情已經到此為止了。
不管江若喬分不分手,他跟蔣延都不會再是朋友。
因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這樣大度,蔣延做不到接受他的女友跟別人有了一個孩子,同樣地,他也無法做到接受朋友每天掛在嘴邊的女友,是他孩子的媽媽。
他更加無法想像,以後宿舍聚會時,江若喬以蔣延女友的身份出現,他還能像從前一樣淡然自若。
陸以誠知道,他的內心深處,也有一道很惡劣的聲音。
這聲音此時是高興的。
在江若喬說她會跟蔣延分手時,他無法抑制地產生了一種類似輕鬆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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