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姐和小然呢?」
夏妤環視一圈,發現屋內就剩她和宴卿了。🌷🐙 ♪♟
「他們說出去買些水果。」
宴卿知道這是在故意給他留空間。
夏妤自然也想到了,宴卿這些日子的表現如何不說,她身邊的人倒是開始「心軟」了。
「夏夏,生日快樂。」
宴卿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方盒,放在夏妤面前道:「看看喜不喜歡。」
夏妤也不扭捏,道了聲謝打開盒子,裡面是個鑰匙。
銀鑰匙。
「這是……鑰匙扣?」
——鑰匙形狀的鑰匙扣。
「嗯。」
宴卿點頭,耳尖紅通通的。
夏妤不解,見宴卿沒有解釋她也沒追問。
總覺得這個鑰匙扣不是鑰匙扣這麼簡單……
有這個猜想,是因為對方耳朵顏色太紅了!
送個鑰匙扣為什麼耳朵紅成這樣?
見夏妤沒追問,宴卿鬆口氣的同時隱隱有點失落,夏夏對自己都不好奇了。
罷了,不敢奢求,現在能收他的禮物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夏家和沈家的事情要接近尾聲了。」
夏妤突然說到這事,宴卿愣住,不明白話題怎麼轉移這麼快。
「接下來一年我的工作已經排滿了,這期間我只想好好搞事業,不會考慮自身感情問題。」
夏妤相信宴卿是聰明人,應該能聽懂自己的意思,他再怎麼獻殷勤都沒有用。
隨後,夏妤發現自己可能想錯了。
宴卿應該沒聽懂,不然這廝笑得這麼燦爛做什麼?
「好,夏夏,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宴卿高興的點在於,未來的一年別人肯定沒有機會!而在這樣的一年裡,沒有人能比他更便利地出現在夏夏身邊!
只要夏夏不和別人在一起,他就有機會。
夏妤哪裡知道,這些日子別看宴卿表現得厚臉皮很樂觀的樣子,實際上他的內心都要碎了。
不對,是已經碎了,然後默默黏好,接著碎掉,再黏好……
每次夏妤拒絕,他都極為惶恐這是自己最後一次靠近的機會,挨罵不怕,挨打不怕,他慌於夏妤無視他。
——自己做任何事情,夏夏都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這樣宴卿知道,自己是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夏妤剛剛說的話很絕情,但這對宴卿來說是「保底」,不談感情就代表不會給他死刑。
最起碼一年內,他有待在夏夏身邊的資格,即便是不談感情的朋友也好。
「我不喜歡和前任當朋友。」
好像是知道宴卿想法似的,夏妤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戳某人肺管子。
「夏夏,那你把我當閨蜜也成,或者是姐妹,看老爺子的面子上,當哥哥也行,不當朋友沒事,我不拘身份,你把我當別的什麼身份都成。」
「當個掛件我都沒意見。」
想了想,宴卿沖夏妤「汪」了一聲。
夏妤:……
「宴卿,你別跟我耍無賴啊。」
剛剛那一段話說得看似輕鬆,宴卿的身子卻在抖,再聽夏妤嫌棄的語氣後。
雲淡風輕的態度裝不下去了。
宴卿紅了眼眶,看向夏妤淚眼漣漣的,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夏夏,我該怎麼消失,我不想惹你生氣,但我做不到和你成為陌路,我嘗試過,是真的做不到。」
宴卿的心碎是真的,他不想離開夏妤,也不想讓夏妤因為自己而為難。
愛一個人是放手,他覺得這句話完全是錯的,自己放不開也不想放。
怎麼就這麼難呢。
男兒有淚不輕彈,宴卿不愛哭,在遇到夏妤之前,他都不知道眼淚是什麼滋味。
夏妤對他來說是不同的。
面對夏妤時,自己控制不住那份矯情,全然敞開的心扉柔軟脆弱,所以眼淚像不值錢一樣落下。
「夏夏,我就在你、你的身邊,不惹你煩、好不好?」
宴卿這句話是哽咽的,重新黏好的碎落一地的心,若再被拒絕,就徹底成粉末了。
他剛剛高興得太早了,以為得到了緩刑,如今看來,是在被宣判死刑。
「夏夏,今天的水果好新鮮呢,超市負責人說是他大半夜去附近村里果園進的貨……」
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隨即飄姐的話語傳來。
「姐姐,我買了你想吃的糖果,老闆新進貨了~」
去超市的二人組回來了。
走到餐桌這邊,二人對視一眼,氣氛不對!
再看宴卿,這……哭啦?!!
飄姐和喻然震驚了。
這可是宴天王/卿神啊!居然哭了?!
二人將不可思議的眼神轉向夏妤,充滿了無聲的詢問。
夏妤:……
在二人一臉你把人弄哭了,你壞壞的表情中,夏妤張嘴下意識想解釋,但又不能解釋。
——是事實。
「我洗水果。」
宴卿低著頭接過二人手中的水果,然後去了廚房。
夏妤扶額,她有預感,剛剛的話沒說完,以後也沒有能把話說完的機會了。
以為她很輕鬆嗎?重新談話直面分手這件事,她也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
瞧著擠眉弄眼和飄姐和弟弟,夏妤無語望天——花板。
自己根本沒說什麼,是他自己哭的!
洗完水果的宴卿從廚房出來情緒不高,耷拉著肩膀蔫蔫的,看向夏妤的目光帶著小心翼翼,絲絲討好的模樣,可憐極了。
夏妤心煩意亂的用指節敲擊桌面,飄姐喻然不說話,默默坐在一旁。
屋內的人都在等著夏妤說話表態。
「跟我來書房。」
夏妤說完起身上樓,宴卿腳步沉重地跟了上去。
「你要如何我管不了,以後我可以喜歡上別人,你也可以喜歡上別人,咱們誰也別束縛誰。」
說到底夏妤還是心軟了,她沒有說當不聯繫的陌生人這種話。
宴卿像反應遲鈍似的,轉了轉呆滯的眼珠。
「以後我還能像今天這樣來做客嗎?」
「有空的話可以。」
夏妤睨了一眼宴卿,所以不要哭了!
雖是鬆了口,夏妤心裡則想,接下來自己一年可能都沒有空。
通告滿到所有假期的休息,都挪到這個月份了。
夏妤很少逃避什麼,唯獨今天,說不出順其自然來當理由,她可恥地使用了拖字訣。
宴卿欣喜若狂,能夠維持現狀他就很開心了!
夏夏不談感情沒關係,他會努力做到以後夏夏若是想考慮感情問題了,會第一個想到他!
某天王心裡又幸福了。
然後又哭了。
夏妤:……
???
*
夏家的情況影響太大,官方處理得相當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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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為主要涉案人員都抓住了,且一個個都是膽小如鼠的,稍微問詢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夏家夫妻嘴巴嚴些,但那些「大師」很配合,非常信任那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生怕說得慢了,錯失掉將功贖罪的機會。
大師們都招了,夏父夏母嘴巴再嚴也沒什麼用。
當晚七點半,官方發了公告,還在公眾號更新了關於案情的文章。
網友看到陷入了的沉思。
這些文字組成的句段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當今社會居然還能夠看到這樣的新聞?!
【雖然新聞稿很簡短,但短短几句話震驚我八百次!】
【夏家夫妻怎麼想的啊?讓一個未出世的嬰兒背負夏家的霉運,正常人小腦萎縮也干不出的事,那可是她的親外孫!】
【天吶,涉案人員十二名,也就是說除了夏父夏母,他們找了十個所謂的大師,不敢想像喻悠一天一夜經歷了什麼,有的大師做法可血腥了!】
【此案還涉及二十二年前的某個案件,正在持續調查中……大家,這句話你們怎麼看?】
【二十二年前,那不就是夏妤和喻悠出生的時候,說實話,夏父夏母這種行為可能不是第一次了,當年報錯孩子,我懷疑裡面有貓膩……】
【細思恐極!你們不說我都沒想到,不無可能啊!看夏妤的態度就能發現,以前的她是個很孝順的人,甚至有點愚孝,後來為什麼和夏家這麼不對付?是不是因為這份生恩並不純粹?!】
……
網友的眼睛的確是雪亮的,你一言我一語,通過喻悠的案件抽絲剝繭挖到了當年的真相。
眾人討論得有鼻子有眼,讓這件事情的熱度更大了。
聊著這些的同時,大家也在關心喻悠的情況。
大家都在說沈佑安和喻悠假結婚,如果真的感情破裂,他不會將在夏家的喻悠救出來。
畢竟待在自己的娘家,誰能想到會出事?
跟隨在擔架旁的沈佑安,全程彎腰拉著喻悠的手,在直播畫面關停的瞬間,能看到進入救護車的沈佑安,沒有安穩坐在一旁,而是跪在地上抓著喻悠的手,做出祈禱的模樣。
網友們聊著聊著,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消息,說喻悠流產了。
【喻悠流產】這個消息也登上了熱搜。
有時候能在網絡上流傳起來的消息,並非全是空穴來風,比如喻悠流產這件事,就是真的。
喻悠的經歷比網友能想像的畫面還要可怕,十名大師每個路數不同。
有的大師要喻悠吃紫河車,有的大師往喻悠的肚子上澆黑狗血和公雞血,有的大師讓喻悠跪在帶有火星的香燭灰里……
不是一小時,不是半天,而是整整一天一夜!
這期間喻悠除了被強行灌了紫河車湯外,其餘時間她滴水未進,更別提吃食物了。
本身喻悠就有懷孕的不良反應,到現在還時不時的頭疼想吐,
再這麼一折騰,就算是正常人也得丟半條命,何況是孕婦。
冰涼的黑狗血澆肚子一個小時,燒熱的公雞血再澆一個小時,上香的時候窗戶打開,作法的時候屋內燒火爐……
大冬天的,冷熱交替下喻悠發起了高燒。
高燒是上半夜的事,到了後半夜乃至第二天,喻悠開始低燒,所以手腳才會那麼冰涼。
沈佑安以為夏妤的身上是狗血雞血,實際上還有她自己身體下流出的血。
夏父夏母太瘋癲了,如果說像二十二年前那樣,最後只招一個神婆作法,喻悠不會受這麼多折磨。
偏偏二人為了確保送走「它們」,找了那麼多大師,這些人一個個憋著比試的心。
看夏家這大別墅,起了以後長遠發展的想法,都想讓自己的「法術」在喻悠身上呈現得更明顯。
讓夏家信服,以後豈不是財源滾滾來?
所有人都這麼想,下手就沒了輕重,隨著一位位大師登場,喻悠開始受罪。
到了醫院沒多久,醫生就宣布孩子保不住了。
沈佑安腳步一個踉蹌,求醫生將喻悠救過來。
喻悠最後人沒事,但身體因為流產以及一天一夜的折騰,造成了極大的損傷。
醫院內暖氣燒得足足的,她仍要蓋著厚厚的棉被,虧空得厲害。
醒來的喻悠不吵不鬧,面對沈佑安沒能保護她的愧疚,她沒有任何反應。
當沈佑安試圖去握住她的手時,喻悠滿是驚恐地甩開,仿佛不認識沈佑安一般,看他就像看魔鬼。
護士來了喻悠躲在護士身後,整個醫院,她唯獨對沈佑安這般恐懼。
醫生的建議是病人估計受到了刺激,建議先住院觀察休養幾日,沈佑安最好暫時不要出現來刺激病人。
沈佑安是陰著臉離開醫院的。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是夏家那對夫妻乾的陰損事,為什麼悠悠怕自己?
一定是這家醫院不行。
沈佑安想給夏妤轉到更好的醫院,接受更高級的專家治療。
但他沒有錢。
沈佑安嘆口氣,決定先去看看父親,然後再去找母親將自己名下的資產證件拿來,這樣就可以交易換錢了。
開車到另一家醫院的沈佑安,發現父親的病房人去樓空。
問了護士才知道,父親一早辦理了出院手續。
沈佑安以為父親回家了,結果回到家並沒有發現人。
雖然父母離婚了,這個別墅也分給了母親。
但家裡父親的東西還在,日常穿著的衣服可以不要,書房還有一些文件合同什麼的,那些不可能不要。
沈佑安問了家裡傭人,確定父親沒回來後,他去敲響了母親的房門,門依舊不開。
苦口婆心對著門,說給屋內母親聽自己苦衷的沈佑安,聽到樓下有動靜,是馮特助來了。
這位是跟在父親身邊最久的員工,即便沈父沒有當董事長,也在身邊忙前忙後。
馮特助身後帶著四名西裝革履的保鏢,每個人手上都捧著一個紙箱子,他們進入了書房。
那些保鏢在打包書房內的文件!
「馮特助這是怎麼回事?我父親呢?」
沈佑安走下了樓。
這些日子沈佑安沒少在沈父面前「鞍前馬後」,打飯倒水,講述公司內的改革,推翻沈默的計劃等等……
他說了很多,父親看樣子是聽進去了,但不表態,也正是這樣沈佑安才更加起勁,他覺得自己努努力就能夠說服父親。
認為父親只是生氣,所以才不搭理他,會聽他說話,說明沒有真正的生氣,父子關係還是能緩和的。
「沈先生今天上午已經坐飛機出國了,我來幫沈先生整理書房的資料,然後進行銷毀。」
沈佑安這才發現,馮特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不再稱呼父親為沈董事長。
「出國?!」
為什麼?
沈佑安心裡的不安在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