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淨元道長帶領弟子,邊拍手邊唱歌,笑容無比燦爛。
「對所有的煩惱說拜拜,嗨嗨!」
林溪尷尬捂臉。
老頭和雲彥不愧是師徒,想法一模一樣,跑調也一模一樣。
林溪嘆了口氣,朝屏幕揮手,「謝謝你們的歌,以後再見。」
「小師祖,愛你喲。」
淨元道長比了個小心心,屏幕黑了。
沒了元清觀的人,氣氛安靜下來,眾鬼不知該幹什麼,呆呆地看著門外。
判官崔鈺突然瞪大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張熟悉的臉龐。
果然是他!
崔鈺隱在鬼群中,動了動嘴卻沒出聲。
玄空道長笑嘻嘻打破寂靜,「徒兒,這是我為你請來的救兵。」
林溪無奈道:「師父,你弄這麼多年鬼過來打算嚇死我,還是嚇死他們?」
玄空道長解釋,「幫你。」
「我不需要幫忙。」林溪衝著他的耳朵吼道,「趕緊帶走所有鬼,萬一打起來,我還要救鬼。」
「好吧。」玄空道長使眼色,「多餘的鬼出去。」
嘩啦啦!一大群鬼飄出門,整個房間剩下黑無常和判官。
林溪揉了揉太陽穴,「你們也走。」
黑無常走到玄空道長身邊,語調毫無起伏,宛如機器鬼。
「黑白無常搭檔千年,白在黑在。」
玄空道長感動至極,「老范,原來你這麼愛我,嗚嗚嗚。」
黑無常暗暗翻白眼,「你少自戀,我是為了自己。」
「如果你灰飛煙滅,我肯定要換個搭檔,已經習慣了白無常的無賴,懶得換。」
玄空道長笑的猥瑣,「我懂。」
黑在,白在。
關鍵時刻,老范是愛他的。
崔鈺手持判官筆,面無表情道:「酆都大帝閉關,我暫時代管地府,必須在場。」
林溪同意了,「走,找青烏。」
玄空道長帶路,「這邊。」
青烏正在吃飯,一臉菜色,「每天吃硬邦邦的窩窩頭,喝冷冰冰的涼水,不如死了當鬼,不用吃飯。」
他走了一步,又坐回去。
沒吃飽,連上吊的力氣都沒了。
咔嚓!門開了。
青烏縮到角落,窩窩頭砸在地上。
哭死,剛吃了一口。
青烏尖叫,「不要過來,不要……」
林溪掃了他一眼,「是我。」
啊!女魔頭來了!!
青烏飛快滾到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開始訴苦。
「姐、大佬、大師,求求你,放我走吧,這個地方簡直不是人待的,嚶嚶嚶……」
林溪淡淡道:「明天放你走。」
青烏兩眼放光,「真的?」
「真的。」林溪意味深長道,「等事情結束,送你回人間。」
青烏蹦起來,「哇喔,我自由了。」
還沒高興兩秒,聽見女魔頭說:「取出碎片,你不用待在地府,送進特管局。」
青烏懸著的心終於死了,無論如何都要坐牢,這就是當壞蛋的報應!
下次投胎,他一定當好人,每天扶老奶奶過馬路,幫螞蟻搬家。
林溪提醒,「站穩,我來取碎片。」
青烏悄咪咪問:「我不會死吧?」
「放心。」林溪按住他的肩膀,「這種事我有經驗,保證明天讓你活蹦亂跳。」
青烏:「明天?!」
那今天呢?
完了!!
這一刻,肚子劇烈疼痛,仿佛有一百條蛇在體內撕咬!咆哮!
林溪凝聚靈氣於掌心,「放輕鬆,很快。」
碎片在舍利子中,又和青烏的腸子糾纏在一起,取出來有點困難。
等碎片自己出來,青烏必死無疑。
她來取,青烏興許能活命。
林溪掏出一塊碎片,吸引舍利子中的碎片,讓它主動移到肚皮。
五分鐘後,青烏倒在地上翻白眼,出氣多進氣少。
但,好歹有氣。
林溪抓住碎片,額頭冒出一些汗,她長舒一口氣,「師父,帶他出去。」
「好的,徒兒。」
玄空道長抱起青烏,邊治療邊跑。
黑無常跟上。
崔鈺看了眼,親手關上門。
有他在,應該沒事。
門內,林溪看著身旁的男人,拿出另外六塊碎片,猶豫了許久。
她擠出一絲微笑,聲音透著幾分疲憊,「老公,你也出去,好不好?」
傅京堯非但不走,反而上前摟住她,「我是你的老公,怎麼可能留下你一個人?」
「溪溪,開始吧。」
他目光堅定,堅持守在她身邊。
林溪咬住下唇,雙手微顫。
她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世界毀滅。
她害怕一睜眼,傅京堯不見了。
林溪回頭。
男人站在身後,笑容溫柔,鮮活的心跳沿著胸腔傳過來。
她伸手就能抱到傅京堯,她的老公。
他說:「溪溪,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一起面對。」
林溪點頭,把碎片一塊一塊拼,形狀像極了大鈴鐺。
鈴鐺放大就是鍾,古代用來報時、敲擊的樂器。
真如師父所說,十八鬼王的力量形成了一口鐘,被後世之人稱為上古邪器?
八塊碎片已經擺完,只差最後一塊。
林溪想了想,咬破指尖。
「溪溪,等等!」
傅京堯握緊她的另一隻手,十指相扣,「這樣……可以了。」
鮮紅的血滴落在碎片上,瞬間爆發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往常般五彩斑斕的黑。
不對!不是黑色!
光芒越閃越快,衝破外表的黑暗,籠罩整個房間。
神聖而純淨,絕不是碎片的力量。
那位觀主的封印動了,綻放五彩流光,包圍中間兩人。
同一時間,林溪和傅京堯暈了。
意識隨著流光,墜入無盡的黑暗。
她看到了。
他也看到了。
塵封已久的記憶逐漸湧入腦海。
這是他們的前世。
……
(歷史架空。)
三千年前,月寒山下。
女子一襲月白長裙,烏髮用一根木簪挽起,面紗遮蓋大半張臉。
微風吹過,面紗飄動,露出傾城容貌,仿佛冰山上盛開的雪蓮。
小童張大嘴巴,看呆了。
靈溪頓足,「為何停下?」
小童羞紅了臉,如實回答,「觀主美若天仙,小、小童一時看呆了。」
觀主能掐會算,知曉陰陽,他不敢隱瞞。
「皮囊乃外在,修心養性才重要。」
「觀主教訓的是。」
小童拍了自己一巴掌,背著竹籃上山。
前方傳來嘈雜聲,夾雜著細小的嗚咽。
「快!按住這小子!」
「竟敢偷方丈的佛珠,膽真大!」
小童啐了一口唾沫,「山下的和尚又開始欺負人,出家人不打誑語,他們卻滿口謊言,偏偏當今聖上推崇佛法,打壓道教。」
「觀主,我們去揭穿和尚。」
靈溪側頭看向寺廟,眼底浮現複雜的情緒,她沉頓兩秒沖向那邊。
小童快步跟上,「觀主,慢點。」
他到寺廟之時,觀主憑一己之力惹怒了在場的所有和尚。
某胖和尚嘲諷,「這可是皇家寺廟,哪來的狗奴才膽敢在此放肆?!」
某瘦和尚附和,「喲!還是一位女子,佛門重地豈是你能踏足?」
「快滾!不要逼我們動手。」
小童焦急跺腳。
和尚七八個,觀主只有一個。
和尚肥頭大耳,觀主纖細弱小。
這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