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巨大的動靜,沒有瞞過三闕的神祇。
曾令死神與閻神困惑的暗宇法則,終於在這一刻現世了,竟是落到了少昊手中。
不難解釋,當日誅滅厄禍元神,現場的人有羅喉、少昊、蒼、一頁書和帝如來,除了羅喉功體特殊,少昊卻實打實擁有神能及天族血脈,正是法則的首選對象。
甚至,半部渾沌法則也有可能落入少昊手中。
想通此點,光明之闕終于震怒了。
宇宙中有了光,必然就有了影,光與影,明與暗,向來都是對立面,對於太陽神這位第一神祇及創世者來說,若他還有稱之為威脅的存在,那便是暗宇法則。
頃刻間,一道光明法旨秘密傳向殊離山。
除了光明之闕,黑暗之闕此時亦是氣氛緊張,不過緊張之外,又多了一分幸災樂禍。
「尊上,想不到暗宇法則會被羅喉一幫人竊取,光明之闕此時想必亂成一片。」
「呵,羅喉何時成了波旬的盟友?」
「是吾失言。」
棄天帝聲音中帶了一絲微不覺的惆悵:「少昊……好兒子。」
波旬知道他想起了還在六天之界的朱武,小心問道:「尊上,不如我們?」
「雖然需要千年的信仰之力,你的真身才能重歸苦境,但帝如來、天之佛與蘊果諦魂受佛陀法外開恩,得了共生的機緣,正是你寄體重生的最好對象,現在進展如何了?」
「抱歉,未有進展。」
「帝如來曾有鬼如來的經歷,天之佛亦有生子與罪牆兩樁因果。」
「多謝尊上指點。」
另外的一處虛空中,佛陀在菩提樹下睜開眼睛,先望了東海之濱一眼,接著將目光投向地下。
此時的泥婆暗界,沐靈山、舍脂多和玄冥氏,沒有等來閻羅鬼獄的人馬,反而與匆匆跑路的素還真三人匯合了。
坑死了裂魄煉獄之主厲溫,素還真自然不敢停留在原地,帶著屈世途和騶山棋一向邊境撤退,兩方人馬幸運地撞在一起。
尊佛·宿何年與九界佛皇·玉織翔欣慰看著這一幕。
「光尊的計劃進展順利,相信不日之久便能攻克泥婆暗界。」
「不過閻神得到善惡法則,勢必更加棘手。」
「暗守法則既然由死國之神拿走,那半部混沌法則理應同在羅喉手中。」
「未必,羅喉依然是凡人之軀,無法融合神之法則。」
兩人目光轉向菩提樹,希望無所不能的佛陀給個提示,誰知佛陀雙眼早已合上,入定去了。
「佛皇,我們繼續看東海之濱的戰鬥。」
「初代近神人加血界之主,原本可以讓苦境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孰料甫一甦醒,便遇見吸納了暗宇法則的天族後裔,實屬運氣不好。」
「這是苦境最好的時代,亦是異境魔神最壞的時代,魔羅旱魃必然敗亡,不過吾那名老友因此避過一劫,善哉。」
東海之濱,暗宇法則之下,所有光明盡歸黑暗,唯見一名神祇背生六翅,傲立雲端,令人忍不住想跪下頂禮膜看。
魔氣也好,血光也罷,面對宛若宇宙黑洞一般的暗宇法則,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因為,這是絕對的暗。
就在魔刑天屏息之際,一道淡漠之聲從高空傳來:「吾賜你死亡。」
沒有任何抗衡的動作,魔刑天如同掉落永遠也到不底的深淵,在無盡黑暗中不停墜落,墜落。
「血界之主這樣的大補之物,就此掉落無間煉獄有點浪費,不如成就閻神的大道。」
就在魔刑天魂魄離散之際,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接住了他,將他從黑暗中拖了出來,帶至一間垂著重重簾幕的大殿。
「這是?吾沒有死嗎?」
「這是閻神地界,叩謝閻神的救命之恩吧。」
「閻神?」
「只要你身在無間,就沒有人敢動你,因為吾也是神啊。」
閻神笑道,他的心情很好,暗宇法則並未落入六天之界,而是在死神的兒子手中,真是讓他感覺趣味。
在感受到暗宇法則出來的瞬間,閻神心中便生出一個念頭,要謀奪暗宇法則,只能……
死裡逃生摩訶孽很快知道了這是什麼地方,他在白羽境天道中沉睡千里,自然能感應到白羽境天道中不時出現的異境氣息。
「你便是時常在暗處偷窺,覬覦吾與師弟魔佛之力的那名無間閻神?」
「不愧為血界之主,初代近神人,沉睡中的感知依然如此準確。」
「哼,說吧,你想要吾做什麼?」
「不急,先養好傷。」
「吾從來不相信平白無故的施恩。」
閻神比劃了一下死神鐮刀,又對魔刑天眨了眨眼:「誰讓我們都有一個壞朋友呢?」
「原來……」
「與那位壞朋友一樣,吾也有一名好兒子,三日後,吾的義子將打通苦境通道,開啟萬魂血祭。屆時,吾吸納魂,你吸納血,豈不快哉。」
「如此好事,吾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先記帳吧。」
魔刑天不知閻神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在人家的地盤上,只能任其操作,當下不再多言,閉目調息起來。
只要沒死,報仇總有機會。
各方勢力因暗宇法則的出現而做出不同的應對,初展法則的少昊卻是心頭一跳,他不僅感覺到了魔刑天未死,還感受到了一絲莫名的心悸。
東海之濱,少昊收了法則,緩緩降落岸邊。
「昊兒,出了何事?」
「義父,魔刑天似乎為人救走,並未魂飛魄散。」
「無妨。」
原劇中魔刑天就是個失蹤人口,不過摩訶孽已經被魔刑天吞噬了,想再找出滅釋血古煌破除血界封印,便沒那麼容易。
能在墜落無間煉獄時救出他的,除了那位無間地界的閻神,不做他想。
「除此之外,吾還感受到有人在暗中窺伺。」
「暗宇法則一出,你便是眾矢之敵,這天上地下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父子。昊兒,你怕嗎?」
「有義父在,不怕。」
父子倆會心一笑,似乎又回到了少昊小的時候,前路再漫長,父子相伴又有何懼。
見此一幕,暗中那雙窺視的眼睛露出嫉恨之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