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刑天雖然逃脫,羅喉並未追蹤,魔闇四神之中,閻神排在後面。
「昊兒,我們再回白羽境天道。」
「好。」
少昊施轉空間瞬移術,兩人頃刻間回到白羽境天道崩潰的地點,白羽忘雲僧、名劍絕世和釋至伽藍還未離開。
見到父子兩人返回,大住持急忙上前。
「武君,這是怎樣一回事?」
「抱歉,佛狂已死,佛聖釋天蒼墜入無間煉獄。」
「什麼?」
名劍絕世插嘴問道:「佛聖怎會墜入無間煉獄?」
「他原是摩羅血界之主,詳情如此……」
有了釋天蒼在白羽境天道中的變身,以及現在身處無間地界的實情,羅喉不介意將有關釋天蒼的身世詳說一遍。
幾人聽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毫不知情的名劍絕世,更是忿忿不已。
摩訶孽已死,自然不會再有人多言名劍絕世的身世,至於他與皇劍孤臣相親相愛的故事是否如常展開,羅喉便不怎麼關心了。
接下來,他們要再入白羽境天道。
「魔刑天也許還會再來大乘靈雲寺,請大住持和諸人務必小心。」
「多謝武君提醒,唉,願佛祖保佑。」
白羽境天道雖毀,連接異境的通道還在,找出通道對少昊來說並非難事,很快他便鎖定了位置。
「死神·過境!」
轟然一聲,虛空崩裂,現出一條幽暗的通道,羅喉與少昊隨即跨了進去,轉眼之間,通道合攏。
三人又震驚了半晌,才分開而行。
大住持與名劍絕世前往離別許久的大乘靈雲寺,釋至伽藍自回西煌佛界,兩寺本就源於一家,如今正可守望相助。
異境通道之內,羅喉與少昊並沒有走太久,便是一片冷寂如灰的空間,這種氣息兩人都很熟悉,是死亡的氣息。
一人出現在他們面前,黑色的尖頂兜帽,黑色的長袍,將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
「你是在找吾嗎?吾親愛的兒子。」
少昊沒有出聲,而是靜靜看著死神,就像研究一名對手,既專注,又陌生。
對於他們父子相見的一幕,羅喉不止一次在內心模擬過,但當這一刻終於來臨時,羅喉發現少昊比自己更為冷靜。
在羅喉原來的世界,曾有一個倫理上的爭議,究竟是生身父母親,還是養父母更親?
羅喉毫無離間他們父子的想法,如果少昊願意認回死神,他不會有絲毫的芥蒂。
壓得極低的帽檐看不清死神的面容,只有呼呼的風聲在異境通道內迴響,令人牙酸。
「沉默,似乎不是見到父親應有的態度。」
「你不是吾的父親。」
「吾賜你高貴的血脈,強大的力量,吾的兒子,你的話傷害了為父的心。」
「高貴的血脈與強大的力量,不過是你為了從死國脫身,贈予天者的禮物,不是嗎?死神閣下。」
無法抹煞的事實讓死神怔了片刻,但很快他就辯解道:「當年的情況,吾面臨荒神的天命壓制,若非如此,吾早已殞落,何來有你。」
「這就是你生下吾的理由,你可曾為吾的母親考慮?」
「你母親……一夕海棠,原以為一切都是死神的遊戲,結果吾動了情,抱歉。」
少昊舒了口氣:「不,你從未動情,自始至終,都是你自編自導的遊戲。」
「這樣說,似乎對吾不太公平。」
「你創造吾的的理由,吾早已知道,今日不過想聽你親口證實,現在你與吾之間的關係已經很清楚,你從未視吾為子,吾亦不會認你為父。」
「既無父子之情,你尋找吾的理由呼之欲出,是為了吾的生死法則嗎?」
「你在暗處偷窺吾與魔刑天之戰,目的也不單純吧。」
「哈哈哈哈哈!」
譏誚的笑聲自兜帽中傳來,漸漸轉為憤怒的質問:「真是趣味,弒父奪物,是戰無不勝的武君教你的嗎?」
「錯了,天地間只能有一名死神,自吾活下來的那刻起,便註定了今日的死神之爭。」
「吾兒,想取代死神,憑你現在的實力尚有差距,交出暗宇法則,你剛才所言吾便當做從未聽聞過,這是為父給你的寬容。」
「你的寬容亦是吾之寬容。」
羅喉默默聽完父子兩人的對話。
死亡的風在空間呼嘯,寒意浸進每一寸皮膚,這或許是令人悲傷的一次戰鬥,卻也是不得不為的一場戰鬥,身處最危險的世界,只有不斷變強才能保護自己。
死神的尖鐮出現在手中,月牙狀鋒刃無情而冰冷。
少昊則是當年死神用死國之菁打造,又贈送給天狼星與閻王鎖的孤星、閻王,經過天都眾人的改造之後,擁有更強的力量。
雙鐮鏗鏘一聲,少昊反手相握,交叉成一對死亡的翅膀。
動了。
黑色的身影,白色的身影,兩人以比流星更快的速度碰撞,快得只有兩道波紋在空中形成線形痕跡。
「死神·泣!」
「死神·令!」
「閻王·渡關!」
「死神·血印!」
砰砰砰砰砰!
金戈之聲連串響起,同樣的武學下,兩人拼的是速度,拼的是根基,拼的更是應對之策與料敵之機。
一時之間,難解難分。
無間閻神地界,閻神帶著魔刑天觀看這場好戲。
「怪不得他擁有死神的力量,原來是死神的兒子。」
閻神輕蔑一笑:「死神一直想成為魔闇四神之首,卻不知他的天命早就走到了盡頭。」
「這又是怎樣一回事?」
「當年光明之闕以御天龍族抓住虛無,又派荒神追擊死神,死神不得不以逆天改命,利用太學主替死,再與啻非天暗中達成交易,讓一名苦境女子生下繼承了他血脈的天族後裔。」
「高明的計劃。」
「原是天衣無縫的計劃,而且死神也順利逃進無間煉獄,孰料苦境多了一名武君羅喉,將死神的兒子救下,又說服了啻非天放棄融合神之子。」
「想不到啻非天甘願被一名凡人所用。」
「利益而已。此刻便是我們的機會,不管哪個死神都是你的敵人,吾願助你一臂之力。」
「原來這就是你救吾的理由,何須說得那麼好聽,不過是吾幫你奪物,你幫吾殺人。」
「哈哈哈,擁有共同的利益才能結成真正的同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