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澤伸出手撫摸在陶志的臉上,為他擦去臉頰上的湯汁。
「這樣瀕臨死亡的感覺,這些年我可是體會了無數次。」
「只要我閉上眼睛就能想到告示欄上被你張貼的那張情書,就能聽到你跟一堆朋友開懷大笑,嘲笑著同性戀多麼的噁心。」
「我一次一次的嘗試結束腦子中的這些畫面,可卻每次都會不幸的被救回來。」
陶志餘光間看到了許言澤衣袖外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疤痕,每一條疤痕都猙獰醜陋,與如此清冷麵容的許言澤格格不入。
陶志只覺得喉中乾澀,莫名的心中壓抑。
明明只是一個人設背景,明明不是真的自己乾的,但是卻莫名的心中愧疚。
許言澤拽起領帶,引的陶志抬起頭來,許言澤俯視著陶志,眸中沒有波瀾。
「你想怎麼做?」陶志開口問道。
許言澤扯著笑。
「你是堂堂陶家的小少爺,我自然不敢對你做什麼。」許言澤說道。
哥,你剛剛但凡晚兩秒鬆開,我就能原地坐化了。
「我本來也只是想請陶先生過來做個客敘敘舊而已,只是先生不太配合,這次失了點禮數。」許言澤說道。
那你倒是先鬆開抓著綁著我脖子上領帶的手啊。
許言澤鬆開了手,拿起了一旁沒有被牽連的酒杯,倒上了一杯白酒,遞到陶志面前。
「希望陶先生不要見怪,喝了這杯酒。」許言澤說道。
陶志手上無力,有些顫抖的去接,許言澤卻忽然將酒潑在了陶志的臉上,辣的陶志好一會兒沒能睜開眼睛。
陶志用手將臉上的酒薅下來,睜開眼睛,本來想要張口破罵,但是對上許言澤帶著笑意的眼睛,便閉上了嘴。
還是別造作了,感覺自己越反抗,他越起勁啊。
咱倆到底誰拿的變態渣攻的劇本啊。
「好酒,這飯也吃了,酒也喝了,許先生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陶志努力扯出一絲諂媚的笑說道。
許言澤卻拿起一整瓶白酒遞給陶志。
「喝了這個。」許言澤溫柔的說道。
「我不抽菸不喝酒的哈。」陶志擺手尷尬的婉拒。
「要我餵你嗎?像剛剛那樣?」許言澤問道。
陶志變了臉色,將酒接過來,不就是喝酒嗎,反正是往嘴裡倒,只要不咽下去,這不小心從嘴角流了一些總不能怪自己吧。
「既然許先生誠心要我喝,那我也只能盛情難卻了。」
陶志將酒瓶對著嘴直接灌,卻一口沒咽,任由酒從兩邊嘴角往外冒,即便這樣卻還是辣的陶志眼眶通紅。
許言澤忽然上手摸在了陶志的臉上,陶志心中一驚,然後嗆了一下。
倒進嘴裡的那一大口白酒全都進了喉嚨,直嗆的陶志咳的撕心裂肺,眼淚炸了出來。
這咋還下陰手呢。
許言澤看著陶志狼狽不堪的樣子心情十分不錯,挑了一下眉示意陶志繼續。
陶志估摸著可能剛剛自己太明顯了,所以這次喝的時候做了一些吞咽的動作,雖然會咽下去一些白酒,但是貴在真實。
等酒瓶空掉了,陶志得意的將酒瓶倒過來,示意裡面沒酒了,然後咧著個嘴。
許言澤看著眼前已經喝醉了,眼神沒有焦距,兩腮泛著紅暈傻笑著的陶志,眸色沉了下來,沒有了剛剛的笑意。
「我……我喝完了,你得……放我走了。」陶志磕磕巴巴的說著。
許言澤拉住陶志的領帶,一把拽向了自己,陶志的身體被拽的前傾,險些撲進了許言澤的懷裡。
許言澤看著眼前如此清晰和觸手可及的陶志,只覺心中絞痛,沉著臉色咬牙。
在國外的這些年,自己最開始不斷的嘗試求死,後來經過治療和撫慰犬的陪伴,心理逐漸穩定下來。
可是卻還是一次一次忍不住想起陶志的臉,想起他頑劣的嘲笑自己是個同性戀、是個變態時猙獰的表情。
而此時,這個人就近在咫尺,用迷茫的眼神看著自己,就好像他本就如此的無害。
陶志意識模糊,有些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臉,只當是龔城,伸出雙手捧起許言澤的臉。
「今天放學好早啊。」陶志口齒不清的說道。
許言澤呆愣住,任由陶志溫暖的掌心裹著自己的臉頰。
陶志控制不住翻湧上來的睡意,眼皮逐漸耷拉下來,頭失力的往前倒去。
於是場面就變成陶志坐在桌子上,許言澤站著,陶志的頭倒在了許言澤的肩膀上。
許言澤莫名的呼吸慢了下來,一隻手還拽在陶志脖子上的領帶上,一隻手則無所適從。
幾息後許言澤喊門外的人進來,兩個壯漢推門進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副場景,都呆愣住。
其中一個壯漢阿龍聽令走過去,抓住陶志的手要去扛起來,許言澤卻突然反悔。
「算了。」
許言澤垂著眸將手伸到陶志的腰後,一把將他抱起來往外走。
另外一個壯漢阿虎撓了撓自己的寸頭。
「先生,要不要打斷這個小子的腿?」阿虎問道。
許言澤停下來腳步,瞥了一眼阿虎。
「阿龍,踹他一腳。」許言澤說道。
阿龍聞言上去就對著阿虎的屁股一腳,阿虎痛呼的捂著自己的屁股,一臉委屈。
「為啥罰我啊。」阿虎說道。
「讓你多嘴。」阿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