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靜的殷切之情溢於言表,沈庭生也不忍心拒絕她,點點頭便答應了:「么妹,你帶她到那邊的小會議室里畫吧,需要些什麼你給她準備一下。Google搜索」
「嗯嗯!」沈麗華猛點頭,高興地帶著嚴靜進了小會議室,「這兒一般不會有人進來,你儘管待在這裡,想畫什麼就畫,需要些什麼只管開口,我去幫你拿!」
嚴靜想了一下:「我要幾張紙,鉛筆和鋼筆,最好還能有一些這個公司的資料讓我看看。」
「沒問題,我去找,你先等一下啊,要喝水的話自己倒。」沈麗華指了指角落裡的熱水瓶和旁邊的杯子。
沈麗華出去之後,嚴靜打量了一下這小會議室的環境,一張橢圓形的小會議桌,繞著會議桌擺了一圈椅子,旁邊一個文件櫃,還有一個茶水台,牆上還有一面黑板,就這麼簡簡單單的。
目光轉向門口,嚴靜發現有人朝這裡面探頭探腦的,感覺到嚴靜探尋的目光,沈穀倉立刻朝她笑嘻嘻地說:「加油啊!」
嚴靜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這傢伙是個神經病,莫名其妙跑過來攪黃了她的生意,害得身無分文的她到現在都還沒吃過一點東西,她還怪著他呢!
沈穀倉也不介意,站在門口「嘿嘿」地傻笑,沈麗華找了嚴靜要的東西回來,嫌他站在這兒礙事:「這兒沒你的事了,你不是說要去體育館打籃球嘛,還不趕緊去?」
沈穀倉確實挺想打籃球的,聞言邁開腿就想走,突然想起不對,還有事兒沒解決呢,趕緊回頭扒著門框問:「嚴靜,問你一個問題。」
到底是在別人家的地方,嚴靜不好不理他:「什麼?」
「昨天你明明是跑進了那條斷頭巷子裡去的,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又從後邊跑進來?」沈穀倉十分好奇地問。
嚴靜笑了一下:「其實那牆角里破了一個洞,可以通到外邊去的,只不過天色暗,周圍又堆放了很多雜物,你沒有發現而已。」她從小在那附近長大,每條大街小巷都摸得熟透了,不然的話也不敢貿然地跑進一條斷頭巷子裡去呀,那不是被人瓮中捉鱉嘛!
「原來如此!」沈穀倉一拍腦袋,「這麼簡單的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虧他還想著這姑娘是不是會什麼飛天遁地的功夫呢!
「好啦,問清楚就沒事了吧,趕緊地該上哪兒上哪兒呆著去,別在這兒影響小靜畫畫了。」
嚴靜說她要先靜下來研究一下華生集團的各種情況,然後再決定這幅畫該怎麼畫,拒絕了沈麗華要留下來陪著她的建議,沈麗華為了避免影響她,便叮囑了她食堂和廁所的位置,又給留下了兩張客用的餐券,告訴她用餐時間,讓她記得到時候自己去食堂吃飯,才離開了。
嚴靜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所以她是真的非常用心地對待,她這次一定不能失敗,普通的畫誰都能畫得出來,要論畫功,她肯定比不上美術學院的大學生,要讓人另眼相看,就一定要拿出一些能夠打動人心的東西,該畫些什麼呢?
嚴靜一邊翻著沈麗華幫她找來的華生集團的資料,一邊認真地思索著。
沈麗華回到家裡也沒閒著,她去找了謝華香說話:「嫂子,你還記得你在東水縣辦的婦女互助協會嗎?」
謝華香當然記得,雖然她早已不擔任那個協會會長的職務,而程立坤也早就升職離開東水縣了,但該協會每年的工作總結都會寄一份給她,所以謝華香對協會的現狀,財務狀況,每年幫助了多少人,收到多少捐助,全部都清楚得很。
讓謝華香高興的事,互助協會一直都以一種良好的態勢在運行著,真正幫助了很多需要幫助的人,比如當初東水中學那些受害的姑娘,有些像沈麗華一樣,考上了大學,有些讀完初中之後就沒有再繼續上學,也在協會的幫助之下找到了滿意的工作。
凡是受過協會的幫助,走出困境的姑娘們,全都沒有忘記協會對她們的幫助,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也儘可能地回饋社會,幫助協會做義工,開解身陷困境的女子,盡其所能地捐錢捐物,幫助協會的發展。
這一切,都讓謝華香感到非常欣慰,她所做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自己也總算是做了一些對社會有益的事。
「那嫂子,像東水縣一樣,其他地方需要幫助的姑娘也有很多,就比如G市吧,哪怕是大城市,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女人們,也有很多都遭受著東水縣的那些女人們曾經遭受過的一切,嫂子難道不想也幫一幫她們嗎?」
謝華香好笑地看著沈麗華:「哦?為什麼這麼說?」
沈麗華把嚴靜的事告訴了謝華香,並且強調說:「其實她這個人的本性並不壞,她做這樣的事情,只不過是為了能夠活下去而已,如果有這樣的一個機構能夠幫助她,讓她不用為了生存而操心,她又怎麼會鋌而走險,做出這樣的事呢!」
謝華香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那么妹你有沒有興趣去做這樣的一件事呢?」
沈麗華瞪大了眼睛:「我?」
「是啊,你看我帶著兩個孩子呢,難道你還想指望我?你也不小了,該是鍛鍊著做點事的時候了,趁這個假期,讓建民和穀倉幫幫你,你們一起把這個事做起來吧,要錢要物,或者要人手幫忙,都找你哥幫忙解決。」
謝華香覺得,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確實值得去做,而且現在他們的情況也跟以前不一樣了,以現在華生集團的財勢,就算光靠他們自己,要把這個互助協會的架子先拉起來也沒問題,頂多就是先從小做起,先從幫助一小部分人開始而已。
完全能以企業的名義來做這個慈善,一方面能夠幫助別人,另一方面對樹立企業的形象,也有極大的幫助。
其實這件事情只要沈庭生拍板,然後從他手底下找個團隊來跟進就可以了,不過謝華香有心想要鍛鍊一下沈麗華,也想給張建民和沈穀倉兩個大男孩找點兒事情做,免得惹事,所以就順勢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們而已。
謝華香是隨便讓沈麗華做做看,可是這對沈麗華來說,卻是壓力山大了。
為了不辜負謝華香的信任,她天天拉著張建民和沈穀倉兩個商量,又跑到各個政府相關部門去諮詢了解相關從政策,去圖書館查資料,還特地打了電話回去東水縣婦女互助協會找人請教各種章程,就沒有一刻閒得下來的。
胡愛春不免責怪謝華香:「人家孩子好不容易放個假,不讓人好好玩玩,折騰個什麼鬼。」
謝華香卻笑著說,她就喜歡年輕人這種充滿了活力和幹勁,為了一個偉大的目標努力拼搏奮鬥的樣子。
再說嚴靜那邊,沈麗華滿心以為,她畫一幅畫費不了多長時間,頂多到當天下午就能畫好了,到時候把畫給了她哥,成或者是不成都好,嚴靜總會自己回家去。
而沈庭生則是把這事託付給了沈麗華,他自己就暫時不管了,所以也沒去過問這畫到底畫好沒有。
嚴靜是真的用了心要畫好這幅畫的,一旦有了靈感,她就連肚子餓都忘記了,硬是不吃不喝地打了大半天的草稿,直到天色漸暗,實在是看不清了,她才迷迷糊糊地摸到門邊,「啪嗒」一下拉亮了電燈,又在燈下繼續畫了起來。
這小會議室平時用得比較少,剛好今天一直都沒有人使用這兒開會,也沒有別人會想到這裡會有別人,到了下班的時間,該下班的都下班了,沈庭生還以為沈麗華早帶著嚴靜離開了呢,所以也沒想著過來看一下。
快到半夜了,公司的值班員來巡邏的時候,才發現緊閉著的小會議室門縫裡透出來的燈光,於是上前推開門,就看見一個小姑娘坐在桌旁,認真地在紙上寫寫畫畫。
值班員還記得這個小姑娘,今天上午跟大老闆的妹妹一起上來的,只是沒想到她居然現在還在這兒。
「姑娘,你在做什麼呢,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嚴靜這才發現有人來了:「叔叔,我在畫印在公司掛曆上的圖片,明天趕著要交給老闆,您通融一下,讓我留在這兒畫吧!」
值班員說:「這可不是我通融不通融的問題,你要在這兒畫到明天早上去我也管不了你,問題是啥活兒這麼趕呀?你在這兒畫一天了吧,這麼晚不休息,身體吃得消嘛?還不回家,家裡不擔心嗎?」
在他看來,沈庭生對待下面的員工一向寬厚,私企嘛,肯定是國有企業大鍋飯要辛苦一點的,但掙得也多啊,而且也不會強制要求員工加班,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員工自發留下來加班的。
「沒事的,謝謝叔叔關心,我精神好著呢,剛好有靈感來了就得趕緊畫下來,不然睡一覺到明天早上就忘了,家裡我也交待好了今晚不回去了,不會擔心的。」嚴靜甜甜地說。
至於有沒有跟家裡交待,不存在的,她媽本來就沒有工作,她爸去世之後也沒有出去找工作,就靠著單位發的那點兒撫恤金過日子,白天在家裡睡大覺,一到晚上就出門,嚴靜也不知道她到底去幹些什麼,只知道她都是每天天快亮了才帶著滿身的酒氣回來。
她在家的時候,要是見到嚴靜,就會摔碗砸鍋地罵人,氣頭上抄起擀麵杖就打人,為了避免這些衝突,嚴靜一般都會把時間跟她錯開了,晚上在她出門之後再回家,早上一大早就出去,儘量不要見面。
所以其實不管她回不回去,她媽都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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