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卿走上陳皮的地盤,只見這裡有不少精壯的漢子正在低頭碼貨,瞧見了她的到來,三三兩兩間逐漸抬頭,那審視與打量的目光叫她不爽。
可他們若只是看,也的確不會少了兩塊肉,故而南卿並沒有發作。
可她越往裡走,越發現不對。這些人逐漸聚攏在一起攔住了她的去路,甚至就連後路都給她斷了。
有意思!這是來考驗她的好脾氣嗎?
「我來見陳皮,諸位這是什麼意思?」
「你又是誰?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見到舵主的。」
「你只管去傳話,看陳皮他見不見我。」
為首之人倒沒敢擅自做主,還真跑去傳話了,只是周圍人不散,盯得她也是渾身戾氣暴漲。
終於,陳皮離老遠瞧了一眼,看到是南卿的身影,是小跑著過來的。
「南卿?喲~真是稀客,怎麼?昨天沒喝夠嗎?沒喝夠,我也不陪你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回去之後被罰了多久的跪。」
「陳皮你可真逗,去喝酒難道不是你的主意嗎?」
「有嗎?我不記得啊。」
好,跟她耍無賴是吧!
9,真的是6翻了呢!
「行行行,你很可以,以後我再信你,我就是大傻子。」
「哈哈哈——至於嗎?你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吃虧啊,跟你開個玩笑,你還小心眼兒起來了。快進來吧,說說今天來找我是什麼事兒?」
南卿也不賣關子,她囑咐陳皮將外頭的人手散一散,以免隔牆有耳。等到房門一關,她也卸下了背上一直背著的東西。
「我們明天就去北平,這事兒你聽說了吧。」
「當然了,去幫師娘找藥,這事兒我知道。」
「那我們走後呢?沒人罩著你,你可以嗎?」
「哎呦不是~南卿,合著你這是瞧不起我陳皮呀。」
說實話,南卿言語出來的一瞬間,陳皮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在這長沙城裡是個人都知道他是心狠手辣,鐵石心腸,他到底是做了什麼給了南卿不該有的錯覺,認為他連自保的本事都沒有。
其實這事兒也不怪南卿多慮,畢竟在原劇中他受刑被打的那麼慘,最後若非一行人回來的及時,估計他大半條命都得交代在那兒。
「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要這樣想我,那我可真是白來一趟了。你也知道如今長沙不太平,前有日本人虎視眈眈,後面還來了一個陸建勛。
二爺佛爺一走,他們必然藉機生事。雖然我們這一去會隱藏行蹤,但難保他們察覺不到啊!到那時,他們若是將主意打到你身上,在我們回來之前給你扣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那你就遭老罪了,你武功是不弱,可不有一句老話叫做民不與官斗嘛。到那時,你孤立無援的,可怎麼辦?」
陳皮邪笑,兀自給南卿倒了杯茶。他這舵口都是一群糙老爺們,也沒什麼好茶招待,只能叫南卿湊合著喝了。
「我要沒聽錯,你不會是在關心我吧!南卿,你不是喜歡八爺嗎?」
「呵呵~是啊!關心你,怕你在我們回來前被虐死,這年頭棺材都漲價,墳地也不好選,怕你給大家添麻煩。」
語罷,她翻了個白眼,把箱子往桌上一拍,她可真是受夠了。陳皮與她的心狠手辣有的一拼,每每見面都有惺惺相惜之感。
可他也太自戀了吧!
「懶得跟你多說了,總之該提醒你的都提醒了,這東西留給你保命,記得要還!我這是借給你用的,不是送你了。」
「什麼呀?」
「等我走了你再打開吧!我怕你這沒見過世面的看了眼睛直接掉到地上去。
對了,這裡面我只給你放了三百發子彈,應該夠用了吧!若情況不對,你就躲起來,或者去其他幾門當家人那求助,九門團結,不會不管你!
低個頭不丟人,總之別讓我回來時聽到你被人利用了,或者傷了死了的消息。就說這麼多了,回見,不用送。」
她來的匆匆,去的也迅疾。
陳皮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她徹底消失在視線里才回頭。
隨即望了一眼桌上一口沒動的茶水,拿起碗盞一飲而盡。
嫌他茶不好,一口都不喝........啊呸~確實難喝。
算了,以後備點好茶吧!
思緒止了頭,他的好奇心重新放回到桌上的小箱子上,聽南卿最後那話,這裡面放的應該是把槍。
他沒有多餘的動作,直接打開,可又立馬被驚到。
這個樣式,這個型號的步槍,好像.......世面上沒有,軍隊中更沒有啊!
真是奇了怪了,南卿去哪淘來的這好東西!好像在她身上,總能散發出一種叫人安心的感覺。
他將這好東西拿在手中,比劃了很久,忍著開兩槍試試的衝動,將東西重新妥當放好。
這東西可真是太好了,完全送到了他心坎上。
或許每個男生都無法拒絕槍和車吧!反正他陳皮是愛不釋手,發誓睡覺都要把這寶貝放在身邊才行。
說到底,這南卿真是夠意思,臨行前都不忘掛念著他,這人能處!以後在長沙城,他陳皮罩了,看誰敢惹她。
對於陳皮的一系列想法南卿是一點也不知道,或許陳皮該當著她的面說出來,這樣也能叫她付出的好,聽個響。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來日方長。
江湖兒女從不糾結這些細節。
而南卿也在離開後去了成衣店,她依照自己的眼光挑了好幾身旗袍類型的衣裳。去北平,沒幾身像樣的行頭可不行。
雖說她平日裡喜穿的幹練,好活動一些,可這不代表她裝不了淑女。
在此期間,佛爺以明日方便行動為由,叫她繼續住在張府,可出了二響環那事,南卿心中總是不自在的,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佛爺的要求,反正她如今住在二爺給的那套宅子裡也挺好的,出門走上幾步就是紅府,明日早起幾分鐘,完全來得及和丫頭姐姐一起出發去車站。
翌日,眾人喬裝打扮好,齊聚長沙站。
南卿與丫頭在一處,其餘人在一處。這一行,若無意外,南卿應該是悠閒無比的,她只需要負責保護好丫頭,剩下的時間便全當旅遊就好。
「南卿,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你說他們那邊能順利拿到名帖嗎?」
「能!相信他們,若這點小事都干不好,他們也太對不起自己那一身好功夫了。」
語罷,兩人相視一笑。經過南卿這麼一打岔,丫頭確實好了不少,她家二爺身手不錯,想來全身而退應是不成問題的。
「對了南卿,自那日後,你跟八爺怎麼樣?我聽二爺說,你喝醉酒的那天,八爺是急急忙忙趕來的,整個人上氣不接下氣,就怕你出事。」
「有嗎?我那日醉倒了,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記得。其實,這幾日我也仔細想過我與八爺的事,他總給我一種,我可近也可退的感覺。我主動,他不拒絕。我不主動,他也接受。我很不喜歡這樣!」
丫頭聞言也是嘆了口濁氣出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八爺可就過分了,這麼傷女孩子的心,可別等失去後才知道後悔。
「反正不論怎麼樣,南卿你是好姑娘,他若搖擺不定,不知珍惜那也是他沒有福分,與你無關!」
「自然!他若不喜歡我,我就一個人獨自美麗,又不是沒了男人活不了。
再說了若我真想找,憑我現在的財力和樣貌,我找他十個八個的氣死他。
他們一個給我捏肩,一個給我捶腿,一個給我暖床,一個給我跳舞........每日面對不同的俊俏面孔,也不用擔心會膩,我直接快活似神仙好吧!」
這本是南卿的一番賭氣之語,卻是真真逗笑了丫頭。她平日無趣兒,身邊還沒有說話這般大膽有想法的女孩子,如今一見當真是打開了新世界的的大門。
而與此同時,佛爺,二爺和八爺處,他們那邊的氛圍就緊張的多。三人自打上了火車,就裝作互不認識的模樣,八爺更是扮成了算命先生,開始了摸索打探之路。
「天火同人雷風恆,澤風大過山水蒙。善惡到頭誰來報,舉頭三尺有神明。易經八卦乾坤手,翻雲覆雨幾多情........」
八爺一邊念叨著一邊往前走,恨不得整個車廂的人都知道他是個算命的。終於到了彭三鞭及其手下包下的那節車廂,外頭有站崗的小弟,想要這樣明目張胆的進去還真不容易。
索性叫他碰上了個列車員,此人眼眶黑中帶紫,雙耳粉中透紅,氣色風土下行,應是家中遭了煩心事。
對於普通人,他若想算的清楚還是很容易的。且他最會算人心,幾句話就將列車員唬的找不著北。
他也終是借著查卦的噱頭,沒被趕出去,在這節列車中站住了腳。
他一路找過去,中途不停搜尋著可能是彭三鞭的人,終於在一個車廂中看到了一個五大三粗,粗狂奔放的漢子。
他穿著貂皮長外套,臉上還有一道疤,自己獨自占了一個車廂,喝著酒,吃著肉,隔壁還有不少小弟模樣的人。
他想這個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彭三鞭了,也是他們這次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