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攘攘皆為利,即便是修仙者也如此,只不過追求的利有別於普通人罷了。
因此,對於雲門宗這種用靈根丹激勵外室弟子,以謀求極大資源貢獻的做法,李坤並不覺得難以接受。畢竟,一個團體追求利益的最大化並不為過,而外室弟子就此心甘情願地付出,也是有所圖的。
但,偌大的雲門宗,外室弟子數千,每年只區區四粒靈根丹,其爭奪的慘烈,可想可知。而自己的父親便是外室弟子,必然也在爭奪者之列,這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李坤既好奇,又害怕。害怕的是,他隱隱然意識到父親一定做了什麼,否則,雲門宗的執法真人不會分出元神碎片來調查他。
不知不覺中,李坤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只聽元神碎片繼續說道:「雲門宗是一個極大的團體,內部事務極其繁雜,而這些事務自然要有外室弟子來承擔。為了便於管理,雲門宗將外室弟子分成了四個事務部,每個事務部負責不同的事務。這樣一來,每年的靈根丹也正好分配,每個事務部一粒。」
「說到這裡,老夫自然要說到你的父親,你父親雖然靈根資質差,但為人不錯,又勤勞肯干,頗得所在事務部掌門真人的肯定。當然了,你父親跟其他外室弟子一樣,做夢都想得到靈根丹。不過,你父親很聰明,他懂得隱忍,懂得看時機。所以,前面幾年,他深知自己資歷淺,儘管工作表現好,卻主動放棄靈根丹的爭奪資格。如此過了五年,他的資歷和人緣都有了不錯的積累,而其對門派的貢獻也有目共睹。這時候,他終於出擊了,要求參加該年的靈根丹爭奪。」
「當時,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該年的靈根丹非你父親莫屬,然而,結果卻出現了意外,你父親所在的事務部隨後評比結果卻不是你父親,而是一個叫陳元的弟子。當然了,這個陳元的貢獻度也很高,當時,在大家心目中,他是僅次於你父親的弟子,是你父親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競爭者。」
「本來,出現這種結果,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對你父親來說,雖然很遺憾,卻也不得不接受。當晚,大家一起祝賀陳元,你父親也在一起。誰知,你父親不知道從哪裡得知,陳元是他們事務部掌門真人的親戚。而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一直沒有公開,知道的人極少。」
「這樣一來,這評比結果就難免讓人懷疑其公正性。特別是你的父親,自然堅信其中有貓膩,並認定這靈根丹原本是他的,是被陳元用不正當手段搶去的。為此,你父親無法接受。當晚喝了很多酒,並揚言要搶回原本屬於自己的靈根丹。」
聽元神碎片講到這裡,李坤心情非常複雜,一邊為得知父親的身份真相而鬱悶難過,一邊又為父親受到不公正待遇而憤恨。同時,又很不安,因為,他差不多可以猜到結果了。自己的父親可能是出手了,至少是被懷疑出手了,否則,不會引來執法真人的調查。
果然,便聽元神碎片繼續說道:「結果,就在當晚,陳元剛到手的靈根丹丟失了。這在雲門宗是從未發生過的大事。」
「當然了,像靈根丹丟失這樣的事,在雲門宗是要被追責的,如果公開了,不但涉事者要受到重罰,牽連極廣,就是你父親所在的事務部掌門真人也要因此受到責罰。為了平息事端,掌門真人將這事掩蓋了起來,只在自己事務部里偷偷地盤查,而你父親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然後,事務部掌門真人沒有查到靈根丹的去向,自然也無法對你父親定罪。查不出靈根丹的去向,是很大的事故,因為,靈根丹的管理在雲門宗向來都是極嚴的,雲門宗不希望靈根丹流傳出去,落入別人之手,特別是那些邪魔外道,要是被他們竊取了去,很可能會出現難以預料的後果。」
聽到這裡,李坤得知並沒有查實父親竊取了那粒靈根丹,這讓他內心好受了很多。因為,對於他來說,得知父親並不是內室弟子對他的打擊雖然大,但還能接受,因為這並不涉及名譽。要是父親竊取了靈根丹,背負了竊賊的名聲,那才是他難以接受的事實。
因此,李坤一直緊繃的心弦為之一松,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為什麼說靈根丹落入邪魔外道之手會出現不良後果呢?」
元神碎片說道:「小子好奇,老夫告訴你也無妨。你要知道,在這大千世界,茫茫蒼穹之下,想要修煉成仙的何止是我們人類?就是那些野獸、妖魔鬼怪等,想要修煉得道的也不在少數。」
「妖魔鬼怪還好,他們有自己的修煉體系,他們內體的妖丹也跟我們人類的靈根有所區別,這靈根丹對他們來說,價值有限。」
「而野獸就不同了,他們有靈根的極少,但是,如果它們服下靈根丹,不但可以獲得靈根,還能化成人形。如果就此混入我們人類的修仙行列,誰知道會發生什麼難以預料的結果?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所以,我們不能不防。」
原來如此!
李坤萬萬沒想到靈根丹還能使野獸化為人形。
元神碎片在感嘆了一番後,又回到正題上,繼續說道:「你父親所在的事務部掌門真人在查無結果的情況下,越發害怕,他擔心事情敗露,必須想辦法把這事掩蓋過去。」
「然而,陳元獲得靈根丹獎賞的事情為雲門宗所共知,而且,按照規定,陳元不能擅自處分這靈根丹,必須自己服下,然後成為內室弟子。而陳元沒了靈根丹,不能提高靈根資質,這是無論如何也過不了轉為內室弟子時的靈根測試關的。」
「這無疑給事務部掌門真人出了一道難題,他想要掩蓋這起事故,就必須讓陳元順利通過靈根測試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