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怎麼樣了呢?
李坤心知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不然的話,這執法真人的元神碎片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果然,元神碎片繼續說道:「後來,沒辦法,事務部的掌門真人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偷偷地去找了執法真人,執法真人與掌門真人素來交好,在得知此事後,也覺得事體重大,但扛不住掌門真人的苦苦相求,終於想出一個辦法,暗暗平息了此事。」
「什麼辦法?」李坤忍不住問道。
元神碎片說道:「巧的是,執法真人處收藏著一粒次品靈根丹,那是多年前煉丹堂練出的次品,被執法真人拿了去,一直收藏著。這次品靈根丹是不會被登記在冊的,所以不會有人在意。就是執法真人自己,也差不多忘了,要不是遇到這事,估計也不會想起它來。」
「為此,執法真人就替事務部掌門真人出主意,讓他將這粒次品靈根丹拿去,就說丟失的靈根丹找到了,讓陳元服下。這次品靈根丹雖然大大不如正品,但其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功效的,而且,從外形上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差別。這完全能夠遮掩過去。」
「當然了,即便是正品靈根丹,其提高靈根品質的效果也是因人而異的,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效果,這也給這事矇混過關提供了可能。」
說到這裡,元神碎片竟然呵呵一笑,說道:「這樣一來,可就委屈了那陳元,稀里糊塗地服下一粒次品靈根丹。結果自然是資質提升有限,就此還成為了笑柄,落得個糟蹋天物的廢物名號。當然了,儘管日此,他還是如願地升為了內室弟子,這對他來說也算是心愿已足了。至於他以後的情況,老夫也不得而知了。這事也就這麼遮蓋了過去。」
這事就這麼過去倒也不失為平息事端的辦法,但通過此事,李坤對於雲門宗上層人物處理事情的方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腹誹的。
當然了,這並不是他現在可以評判的,他此時也無心去評判,因為,這事到這裡並沒有完,這元神碎片的來由還沒進行交代。畢竟事涉自己的父親,他不能不上心。
為此,李坤忙又問道:「後來呢?」
元神碎片說道:「小子別急,老夫知道你在擔心你的父親。」
說著,元神碎片又突然問道:「小子,你的心裡是不是對執法真人如此行事深不以為然?作為堂堂執法真人,竟然如此徇私枉法,豈不敗壞了雲門宗的綱紀名聲?」
李坤沒想到元神碎片會有此一問,略微怔了一下,隨即忙謙恭地說道:「晚輩不敢,而且,這也不是我這樣的晚輩可以評判的。我想,執法真人這麼處理應該會有他的道理。」
元神碎片滿意地呵呵一笑,說道:「小子果然有見識,而且還很會說話,比你父親強,老夫喜歡。」
李坤臉微微一紅,不置可否。
元神碎片隨即又說道:「不錯,老夫不妨告訴你,執法真人這麼做,自然是有道理的。他這麼做並不完全是為徇私幫助事務部的掌門真人。他更主要還是考慮門派的利益。因為,他知道,那粒靈根丹一定是被外室弟子偷了,但外室弟子眾多,查起來很困難,如果就此鬧開,要是找出靈根丹還好,要是找不到呢?」
李坤心裡為之一動,他隱隱猜到了執法真人擔心的是什麼了,不由為執法真人的遠見深深拜服。
果然,便聽元神碎片繼續說道:「他擔心的是雲門宗丟失靈根丹的消息傳出去,被那些邪魔外道知道。如果一旦被那些邪魔外道知道,他們必然會打那靈根丹的主意。而真正盜竊了靈根丹的外室弟子因為擔心被查到受罰,自然不敢自己服下那靈根丹,這樣一來,就極有可能流失出去而落入邪魔外道之手。」
「所以,執法長老這麼做可謂兩全其美,一是順水推舟,賣給事務部掌門真人一個天大的人情,同時也避免了靈根丹丟失消息的外傳。只要沒有邪魔外道插手,那丟失的靈根丹不管怎樣至少還在雲門宗弟子手中。」
「當然了,身為雲門宗的執法真人,劉一山豈能輕易放過門中弟子行竊這樣的惡劣行徑?為此,他依然在暗暗排查。當然了,你父親順理成章地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聽到這裡,李坤的心又提了起來。
元神碎片繼續說道:「然而,不知道是你父親極擅隱藏,還是這靈根丹失竊根本就與他無關,執法真人竟然查無所獲。為此,執法真人十分惱火,而且,更覺可怕。因為,如果真的是你父親竊了靈根丹,而執法真人竟然還查不出來,那就說明你父親太可怕了。」
「這樣一來,這靈根丹失竊案的調查就陷入了僵局,既不能確定是你父親所為,又不能排除是他的可能性。最後,執法真人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讓事務部掌門設法把你父親派了外務,這就是你父親為何到了這裡的緣故。」
原來,自己的父親到這裡收購藥材,竟然是因為這個緣故!而且,還一直背負著盜竊的嫌疑。這讓李坤實在難以接受。
又聽元神碎片繼續說道:「執法真人之所以要放你父親外務,目的有兩個。其一,如果真是你父親竊取了靈根丹,憑他的心機,在雲門宗斷然不敢露出任何破綻,只有讓他遠離雲門宗,才可能讓他漸漸放鬆警惕而露出破綻。」
「其二,如果不是你父親竊取了靈根丹,這麼處理你父親,才有可能引蛇出洞,抓到那個真正竊取靈根丹的人。」
李坤雖然涉世不深,但極其聰明,立刻就明白了執法真人這麼做的用心。
雖然次品靈根丹可以欺騙陳元等不明真相的人,但真正的竊賊是欺騙不了的。如果那個竊賊不是自己的父親,那他也一定知道執法真人平息案子的目的,而且知道父親是最大的嫌疑人,而父親被莫名其妙地派了外務這事,在他看來其實就是流放,是一種處罰。既然是處罰,也就意味著坐實了父親的罪行,他也就安全了。這樣一來,他很可能也因此放鬆警惕,露出馬腳來。
果然好心機,好手段,不虧為雲門宗的執法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