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喜滋滋地帶回小雪狐,第二天一早便把小雪狐帶到母親處。
李氏剛晨咳過,見到兒子,自然是高興的。待見兒子懷中揣著只小獸,頓時面現驚異之色。
不等母親詢問,李坤率先含笑說道:「母親,這是一隻小雪狐,孩兒特意帶來給母親解悶的。」
李氏忙問道:「坤兒,這是哪裡來的?」
李坤怕母親責備和擔心,不敢據實相告昨晚的情形,便按照跟楊吉寶商量好的說道:「母親,這是楊吉寶無意間在山林中發現的。他想著可能母親會喜歡,所以特意送了過來。」
李氏並不看小雪狐,卻沉了臉,責備道:「坤兒,你也太頑皮了。難道忘了父親平日的訓誡了嗎?你父親說這一帶山高林密,天寶氣息濃郁,恐有妖邪滋生。而雪狐頗具靈性,實非良弱之獸,還是不要輕易沾惹的好。」
對於母親的擔憂,李坤大不以為然,說道:「母親,父親的話,孩兒怎敢忘記?但是,這些年,這裡並沒有妖邪之事發生。再說了,憑父親多年樹立起的威嚴,這附近縱是有妖邪,也不敢來我們莊上撒野。」
李坤這話倒是發直肺腑的,雖然他現在已經知道父親的底細,並不是他以前想的那麼厲害,但畢竟雲門宗弟子的身份還是在了,雲門宗的名頭對於一般的邪魔外道還是有一定震懾力的。所以,這些年,他們生活在這裡,倒也安然,沒有受到任何的威脅打擾。
聽了兒子的話,李氏面露驕傲之色,點頭道:「你父親在這一帶確實還是有些威嚴的,但是,現在你父親不在,我們娘兒倆還是要小心為上,以免讓你父親擔心。」
「母親所言極是,孩兒並不敢恣意妄為。」李坤說著,忙又把小雪狐特意向母親面前送了送,說道:「母親,你看,這小雪狐還很小,斷然不會是妖邪,就算它有些靈性,想要修煉成妖也是需要時日的,它還這么小,根本不可能修煉成妖邪。估計是跟成年雪狐走散了,委實可憐。」
李氏這才看向小雪狐。
小雪狐經過昨晚的變故,尚未緩過勁來,兀自眼含哀傷之意,乖乖地蜷縮在李坤懷裡,一動不動,並膽怯地看著李氏,幼小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一副可憐模樣,十分惹人不忍。
李氏本就是一副菩薩心腸,剛才之所以反對,不過是夫唱婦隨,骨子裡養成了遵夫之道罷了。此時聽兒子這麼一解說,也覺有理,頓時懈了戒心,再看這小雪狐確實可憐,心腸頓時軟了下里。
一旁的侍女蓮兒,一看見小雪狐就喜歡上了,也巴不得留下它解悶,忙趁機說道:「夫人,這小雪狐好可愛,我們不如留下它吧?再說了,這也是少爺的一份孝心。」
李坤忙趁熱打鐵,說道:「是啊,孩兒畢竟不能時常在母親身邊,以後有這小雪狐陪著母親,就當是孩兒的一份心意吧。」
李氏終於含笑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暫且留下吧。不過,這雪狐畢竟是山野之物,斷無豢養之理。只因它現在還太過幼小,又跟成年雪狐走散,獨自在山野之中生活,確實危險。既然我們碰上了,也是緣法,那就養它一段時間,待它再大些,具備自保之力,再放歸山野吧。」
見母親答應,李坤就此放下心來。
蓮兒也喜之不及,忙跑到李坤身邊,伸手要抱小雪狐。
李坤便對小雪狐道:「以後就跟著母親,我空了也會來看你的。一定要乖哦!」
小雪狐盯著李坤,眼中閃著依戀的柔光,卻仍由蓮兒抱了過去。
「哇,好舒服啊。」蓮兒一碰到小雪狐,便誇張地叫了起來,「夫人,這小雪狐的毛好軟,而且冰涼冰涼的,很舒服。」
蓮兒說著,忙把小雪狐送到李氏懷中,李氏眼中放光,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小雪狐,贊道:「果然!天氣悶熱,這小東西竟能解暑,倒是不錯。」
見母親歡喜,李坤就此徹底放心了。
李坤又再三叮囑蓮兒要好生照顧小雪狐,然後心滿意足地辭別了母親出來。
父親去雲門宗已過了半月,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李坤想到父親此行的目的,心裡頓生煩悶。父親原本交代的修煉功課,在密室奇遇以後,已無修煉的必要。這樣一來,倒不知要幹什麼了。
這些年,李坤已經習慣了接受父親的安排,既然父親交代他這一段時間只需修煉啟靈教程,他就沒有去想別的。
「小子,你的資質遠非你父親可比,你不可被他局限了。修煉沒有那麼多規矩,你大可聽從自己的本心,不要受你父親低微境界的限制。」
元神碎片在被他吸收之前說過的話突然在他心底冒了出來。
李坤心裡一動,暗道:「那元神碎片是劉一山真人分離出來的,那劉一山真人乃雲門宗的七大掌教之一,而且已達分神境,其見識自然非父親可比。既然他如此點撥我,我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
這麼一想,李坤便有些躍躍欲試起來。
可是,我又能怎麼做呢?父親教我的,我都會了,似乎也翻不出什麼新花樣來。
「御劍訣!」
這三個字突然冒了出來,李坤就此精神一振,暗道:「這御劍訣是殘留在劉一山真人的元神碎片裡的功法,定非凡品,這幾天還一直沒顧得上參習它,現在反正閒來無事,不如就參習它看看。」
說干就干,李坤第一次跳出父親訂製的修煉方案,要偷偷學習奇遇功法,竟有一種類似於冒險的刺激感。
不過,這些年來,李坤對父親的教習已經形成了習慣,第一次「偷學」來至於父親傳授以外的東西,儘管父親不在,他依然有著心裡障礙,不敢在莊上進行。
李坤想起山莊後面有一個極為隱蔽之地,那裡還有一泓寒潭,乃消暑寶地。他曾經偷偷去過一次,被父親發現,還因此受責。
父親說修煉不是享受,只有在惡劣的環境下才能磨練心智,絕不容許他去那種避暑勝地「享受」。
修煉沒那麼多規矩,你大可聽從自己的本心。
李坤又想起元神碎片的話,就此咬了咬牙,毅然向後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