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略微數了一下這些能夠看到的黑點，發現陳先生根本數不明白，顯然在這塊冰凍的墓地裡面，千年的歲月裡面累積了不知道多少的死人。
但像這樣用來冰葬的冰谷，在這雪山上不知凡幾，也就是說這是一座特大號的墳山。
胖子突然發問，「這些事情當中會不會有當時修建雲頂天宮時候的東夏奴隸？」
小哥蹦出一句來，「說不準。」
看看也只能心裡感慨，最終，人都是要找到一塊地方，一直睡下去的。
回去的時候找了個小溫泉，把臉和腳都給燙暖了才回營地。
半夜安排了人守夜，今天輪崗的是順子，朗風和潘子。
上半夜是順子。
身子暖了就想睡覺，但沒過多久，季然卻被一陣冷風吹醒。
一股子煩躁湧上心頭。
季然伸手一摸，摸上了褲包里揣著的煙盒。
這是女士香菸，沒那麼嗆口。
她很少抽，但有時候心裡煩了，也會來上一根。
睜眼看向另外一邊，無邪也沒睡，還醒著。
他還湊到了守夜的順子邊上，兩個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麼，看起來還挺默契，開心的。
季然沒打算湊過去，只是另外找了個方向，多走了幾步，站在冷風陣陣的雪地里，看著遠處巨大的黑影，一口接一口的抽菸。
她抽菸不講究，也不喜歡品，點起一根來，就希望能夠把它快點抽完，俗稱抽悶煙。
這種抽法，就像是長久沒有嘗到各種滋味的嫖客，無比心急。
當然，也表明了她心中的焦慮。
岳綺羅有時候真像女鬼，如果在雪地里行走，肯定能夠聽到細微的聲音。
但是她完全沒有聲音，都走到背後了，季然也沒有察覺到。
「來了這個地方以後，你的心情就不太好。」
她沒有問，是確信此刻，季然心裏面不舒服。
「這裡不算個好地方，在別人看來，或許這裡神聖又是龍脈，乃是集天地精氣、鍾靈毓秀之地，但在我看來，這裡埋葬了無數人的一輩子。」
「之前聽你提過，但我還不知道全貌，這次跟你來，其實也想見識一下世界最終極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那地方我說不出來，可能每個人看到的景象都不一樣，但我也沒有從別人口中聽到過對那裡的描述，也許就是有某種禁制，讓人說不出來。」
菸頭丟在雪地里，到了這裡，她沒心思講究環保，很少有人能夠爬到這種地方來。
「嗯，我相信你不會騙我，也沒必要騙我。」
岳綺羅猶豫了一下，還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管裡面有什麼都不值得你如此煩躁，如果你見到那些東西就煩，那等咱們看完了，直接全部毀掉就好了。」
這鼓舞是真的很有效，她心裏面對某些人的憤怒被吹散了很多。
對呀，不管毀滅那地方有多困難，她都得試一試。
她這個人從來就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也不太想考慮後續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
讓她不爽的，都應該毀掉呀！
「你說的對，毀掉就好了。」
岳綺羅還要說些什麼，就聽到有人在往這邊靠近。她快速隱去了身形。
季然往旁邊一看，原來是無邪。
他只是小聲和季然說了順子是第一次帶人上山的事兒，之前他也只是在長白山上以採藥為生。
季然也不吃驚，她也沒有完全盡信順心的話。
無邪對她也夠信任，還把順子上山是為了找他父親的事兒也說了一遍。
季然聽著，並未回話。
「我覺得，後面如果他還是繼續沒用，很可能會被葉成他們處理掉，畢竟，他們的演技不是很好，具體上在山上來幹什麼？順子肯定有所猜測了。幹掉個無辜的導遊，能夠省去後續的很多麻煩。」
「可是……他沒做錯什麼。」無邪果真起了憐憫之心。
「那你就想辦法阻止他們吧，我不太會管這樣的矛盾，我做人那麼久了，很少會救人、幫助人，害人的心思倒是不少。」
季然此刻的語氣很冷，他並不覺得順子的命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
「那如果我要求你幫我呢？」無邪想到就問了。
「那我就幫你。」
季然活動了一下身體，她在這冷風中站的久了，腿都有些被凍僵了。
無邪意外她會回答得如此不假思索。
「為什麼？」
「我們畢竟關係特殊，我也不是什麼人都看得上。你之前說要和我絕交，其實我也同意的，能夠受得了我這性格的人，實在少。但畢竟我已經睡了你，我這個人不吝嗇付出的，只是不止對一個人付出。」
這就是她本身的一種魅力了。
無邪聽到這些話，忍不住老臉一紅。
這話……說得像是他要求季然對他負責一樣。
「誰要你負責了？」
季然挑眉，她說的是中文，無邪不至於聽不明白呀？
「嗯？」
「不是，現在要不要幫順子我也不確定，等再觀察一段時間吧，我也沒有完全相信他，要看他的行為判斷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季然點頭，「太晚了，回去吧，明天還要趕路。」
過了小聖雪山的小峰，此峰和對面的大聖峰遙遙相對，中間形成一道山谷，矗立於高高聳立三聖雪山的前面，就像兩個守門的衛士一樣。
要去的地方就是三聖雪山，從風水上講，三聖雪山是最有可能有群葬墓的地方。
體力耗盡，意識低迷，到極限了。
但夕陽西下，把三聖雪山照的非常神聖，絕對是人間難得之美景。
無邪拿出相片來給大家拍了照片。
季然本想躲開鏡頭，但還是覺得，給這些人留點念想也好，因此她也入鏡了。
拿過相機看，張麒麟頭朝向她這邊，眼睛看著她，嘴角有一抹淡淡的微笑。
拍完照片，張麒麟面朝三聖雪山，膝蓋一彎就要跪下去。
但被季然一把拉住，「我知道你想跪什麼，但我覺得他們不配。」
……
(本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