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后很滿意眾人的驚詫面孔。
「二位愛卿辛苦了。待解決此事後,再論功行賞。」
有大臣質問:「太后這是何意!難道要拘禁百官嗎!」
太后看向出身那人,笑意吟吟道:「你若想走也可。」
那大臣見狀冷哼一聲就要起身,誰知下一刻腹部便被刀劍洞穿。
吳猛利落地抽回刀,那大臣的身體便軟軟倒了下去,刀劍還有未凝固的鮮血往下流!
「!!!」
命婦們嚇得連忙後退捂住嘴,膽子小的已然嚇暈了過去。
「太后竟然當朝無故抹殺臣子!」
「太不像話了!怎能如此暴戾!」
「哀家也不想鮮血淋淋的,可是為了大邕,哀家必須如此。」太后悠閒的神情,似乎方才只是玩笑一般,「諸位今日進了宮便好生安頓在宮中便是,若是再有想走的,那哀家只能叫人去請諸位賦閒在家的公子和姑娘們了。」
如此威脅令所有人都氣憤異常。
家中雖有府兵,可宮門關了外面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若是有人持太后懿旨前去請人,只怕入各府邸也是如入無人之境。
晉國公看著高台上太后的模樣,一瞬間白髮似乎又蒼上三分,話語中帶了萬千不解。
「太后,何至於此?」
昔年先帝在時,她也曾是一代賢后,恪盡職責,為國為民。
如今,怎麼就成了這樣。
太后聞言,臉上卻連方才的假笑都不復存在,直勾勾盯著他。
「晉國公,你我是一同輔佐先帝登基的,兩府皆出武將。可是如今你看,滿朝之中,你晉國公再子嗣凋零,還是能立於不敗之地。你再看看哀家?看看哀家的紀國公府,如今可還有幾人在朝中任職?哪怕當年哀家是太后,紀國公府不還是無法同晉國公府相較嗎?」
裘措皺眉,直言:「晉國公府滿門忠烈,為國捐軀多少人,紀國公府卻從來養尊處優,如何能比肩?」
「可天下難道只有晉國公府之人有此胸襟嗎?」太后哭嘆,「我紀國公府難道就是貪生怕死之輩?」
「只因紀國公府是後戚,便從來不受重用,哀家豈能甘心!先帝的江山,大半功勞在袁氏。如今不過區區三十餘年,世人卻只認榮氏不認袁氏!哀家如何能忍!」
有大臣斥聲:「後戚專權之禍,古來常有,太后怎會不明白這一道理!」
「呵!什麼後戚專權!」太后笑出了淚,「女子之族把持朝政便是干政禍國?難道天下所有後戚都禍國?而天下所有君王又都為國為民仁厚不二?不過是帝王為了集權而撒下的彌天大謊罷了!」
「先帝是君,哀家亦是君!若哀家為男子,昔年大邕是誰之天下,也未可知。哀家輔佐帝王登基,困於後宮之間已然憤慨委屈,卻連後世之榮也無法保全,那麼哀家何需再顧忌什麼?」
太后沒再理會他。
接下來,便是把握人質,穩住四方。
太后看向貴妃等人,「來人啊,請貴妃和公主入內殿,定北王世子與安南王世子入配殿。」
「著人去請陛下降下聖旨,既然陛下身子不安,退居太上皇之位即可。」
景貴妃聽她要對永豐帝不利,滿目怒火,「有本宮在,豈容你動陛下!」
袁太后冷哼,「看來貴妃不識抬舉。那就打殘了將消息傳去西南,也好叫淮陽侯安分一些。」
聞言,衡王與寶儀立馬護在母妃身前,卻立刻便有兵衛上前要拉開二人對貴妃行刑。
而另一邊,霍轍與司徒咎之處也有執戟兵衛前來欲押下二人。
正當這時,外頭突然升起兵戎相見之聲。
「殺啊!」
說時遲那時快,霍轍二人趁機奪了就近之人佩刀,旋身連屠幾人,護住了前頭的貴妃。
滿殿血腥驟起!
見進殿的是長寧郡王霍昶,大臣們甚是驚喜。
「小霍將軍,快去護陛下!」
可霍昶並未動身,目光卻看向太后,似乎以太后馬首是瞻。
大臣們面露驚惶之色,看了看霍轍又看霍昶。
想起定北王府年輕一輩不和的傳聞,一顆心便沉了下去。
太后卻笑了。
她今日敢動兵,自然是有十全的把握。
她以手指霍轍,「定北王世子居心叵測,不遵懿旨,即刻拿下!」
西北霍銷已經動手了,從今日以後,西北再無王和世子,兵權旁落。
而霍昶,是她的人。
有官員出聲大罵:「太后,你牝雞司晨!顛倒朝綱,迫害忠良!必定為後世不恥!」
袁太后看向那官員。
不過是秘書省的一個丞罷了。
「哀家是在肅清朝綱。」
太后遞了個眼神下去。
瞬時間,霍昶動了。
「噗!」
「啊啊!」文官和命婦們哪裡親眼見過殺伐,哪怕再想鎮定,卻也被嚇得魂不附體。
秘書丞閉上了眼,等待死亡。
可只過了一會子,卻沒了動靜。
眾人這才發覺,兵衛之中,竟有小半之數反水!將利劍刺向了身邊的同伴!
而那小半數的人,竟個個都是以一敵二殺器一般的存在。
不過幾息之間,大半兵衛倒下,場面竟瞬時反轉。
為首的,儼然是霍轍!
此時的霍昶和司徒咎,已然分別控制住了吳猛韓滄二人。
看著在霍昶底下跟個小雞子似的吳猛,一股不祥之兆籠罩了太后,她大驚:「霍昶,你在做什麼!」
霍昶卻將吳猛押到兄長霍轍跟前。
外頭的兵戎聲漸漸息了下來。
太后這才驚覺,這兩兄弟,分明不是決裂的模樣!
不久後,又一人戎裝率金吾衛兵前來。
「逸王殿下!」
「是逸王啊!」
唐清因昭華長公主之事長期不在人前,如今諸位大臣見了,只覺激動親切異常!
他看著立於高台卻頃刻孤立無援的太后,握緊了手中的佩刀,眼底猩紅,「兵部尚書趙將軍已率部眾穩住京城內外,諸位稍安。」
高台之上的太后見局勢顛倒,立馬倒打一耙。
「哀家正想定北王府精銳為何直入監門衛兵眾之中,原來是逸王你再有奪權之心!」
大殿之中聞言,更覺驚怕了。
今日這反轉太多,可逸王的憑空出現還是令他們震驚了。
難道真如太后所說,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逸王,妄想趁機奪位?
那麼定北王府這個大殺器,到底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