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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勝利!替朕帶他回來

2024-09-02 02:04:00 作者: 芙蕖
  永豐十八年十一月,太子唐衍率援兵趕至西南。

  此前因淮陽府叛國之故,大邕節節敗退。

  淮陽侯太清楚西南局勢了,以復州牽制安南王軍,自己則率兵反撲,安南王軍此前分支援西北,眼下實在無暇從復州抽身趕至西南另一邊。

  十一月初四,太子抵達西南重城,一同到達的,還有趙邡所領之左威衛。

  東北則有靖寧候駐守。

  到達西南的第一件事,便是整頓軍備。

  太子親臨,軍心大盛!

  除誓死效忠淮陽侯的將領外,其餘西南守將皆自主歸附。

  淮陽侯反了不代表他們也想跟著反。

  之前是沒得選,眼下太子一來,立即倒戈。

  但淮陽侯在西南威望甚深,西南局勢不容樂觀。

  太子立即集齊各方將領,詔令三軍,排兵布陣。

  有從未面見過太子的西南守將不以為然。

  親征這種事,明眼人都明白是個什麼事。

  皇帝或太子,再或者皇室親王之類的,能到邊關走一走露露臉就可以了。要打仗的時候就乖乖待在大後方最安全的城池中當個吉祥物便是。

  振臂一呼,有的是守將衝鋒陷陣,等到了戰事大捷,守將立下赫赫戰功,自然是太子指導有方。

  如若不然,也有前線將領背鍋。

  所以一般前來親征者,能叫邊關百姓和將士們振奮精神便夠了。

  至於行軍打仗,制定戰略,自然也不必太子親自操刀。

  一是怕他不懂瞎指揮,二是若真指揮出了問題,這不是讓皇室蒙羞嗎?邊關將領也撈不著好。

  可太子竟然大張旗鼓地召將議事,實在太過胡鬧!

  這樣想著,卻沒一個人敢開口。

  西南邊境,沒人是熟悉這位太子的。不知其性情,自然不敢冒頭。

  倒是趙邡,他們熟悉得很。

  有人私下想通過趙邡勸太子,趙邡卻一切以太子意志為準。

  眾人忐忑不已,可等到十一月初,太子率兵親征,收復淮陽侯駐守城池之時,他們才知他為何如此大膽!

  太子從未來過西南,卻對西南局勢了如指掌,對淮陽侯行軍策略更猶如開了天眼一般能夠做到許多預判。

  太子應是早年就開始關注淮陽侯關注西南了。

  守將們皆拜服:太子殿下未雨綢繆,高瞻遠矚!

  *

  西南前線,將士們歡欣鼓舞。

  眾人都未曾想到,太子居然真的會行兵打仗,並且首戰告捷!

  在此之前,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以為他能登臨儲位靠的是不過是天時地利,畢竟他從前從來默默無聞,是突然一夕之間得了重用的。

  而對於唐衍來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很久以前,在他明確必須爭儲才有生機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兵權的重要性。

  所以很早的時候,他就開始學習大邕大將們征戰之策。

  定北王父子,安南王父子,趙邡,靖寧候,淮陽侯……乃至帝國諸位將領。

  西北,西南和東北這些年大大小小的戰役,如果出兵如何取勝,他都熟稔於心。

  很早以前,他就在沙盤上無數次演練與這些將領敵對時候的場景。

  他知道自己終有一日會和他們對上。

  從不敢輕視。

  被父皇重用為宣撫使入湖州起,他一直都很低調,包括這三年,他從未將真正實力展露人前。

  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會玩弄權術。

  直到今日,眾人才知曉,太子不僅能平衡朝政,在戰事上的眼光和決策,亦不輸任何邊關大將。

  *

  消息穿至京城,舉國同歡。

  永豐帝大喜,厚賞了留守東宮的太子妃。

  整個京城,若還有何處不高興,便是關雎宮。

  景鳶絲毫不意外兄長會反。

  這些年,靠著在西南的威勢,淮陽侯大肆斂財,任人唯親。


  因為西南地處偏遠,政令難通,安南王府又自顧不暇,他很輕易地鉗制住了西南不好的言論。

  直到昭華長公主到西南,堪破西南局勢,並消除安南王府與帝王間的君臣猜忌。

  淮陽侯的罪證很輕易傳到京城。

  衡王和寶儀在時,截攔了抨擊淮陽侯之言,皇帝念及子女親情和奪嫡之關鍵,並未嚴懲。

  可衡王和寶儀沒了,齊王為儲。

  要不了多久,淮陽侯府這些年的所有罪證將無法掩藏。

  與其坐等朝中問罪,倒不如趁諸國大亂之際,反了大邕,還能取得一線生機。

  如此形勢緊迫之際,他若是能為西戎立下大功,日後照樣是榮華富貴盡享。

  景鳶看透了這些,並不覺得難過。

  只是更想念衡王和寶儀了。

  她坐在廊檐下,依舊有侍女為她搭了軟塌來,不叫她站著累。

  關雎宮恩寵一如從前,仿佛她這個皇貴妃依舊是帝王心中所愛,可宮門死死閉著。

  連吃食都只能由侍衛開了個小縫遞進來。

  每次看著那個勉強開著的小縫要一直開許久才能讓她的膳食備齊,她便更覺難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還強撐著不死。

  坐在庭院裡眼睜睜看著京城的雪下了一茬又一茬,聽到除夕的禮炮聲蓋過雪落的簌簌聲響。

  宮門,終於大開了一回。

  她抬頭看去,所愛便在眼前。

  她很清楚,陛下不是為情所困而昏庸之人在京的景氏族人,應該都已經死了。

  該輪到她了。

  她淒笑,「兄長都反了這麼久了,陛下,何日賜死妾身?」

  永豐帝深深看著她,「朕會貶你為庶人,幽居行宮。」

  語罷,他便離開。

  步履已然有了老態,看得出他的身子已經很不好了。

  景鳶默默看著他走遠。

  一如從前一些個普通的日子裡,她與他共用早膳後在廊檐下戀戀不捨地目送他去上朝。

  當時只道是尋常。

  以後,再也不見了。

  當日夜裡,便有人送她離宮。

  出城後不久,有人劫馬車。

  侄兒景長生扯下黑色面紗,「姑母,快下車,父親讓我來接你去西戎。」

  她看了一眼馬車外盡數癱倒在地的精銳衛兵,眸光微滯。

  「我不走了。」

  景長生左顧右盼,面容焦急,「姑母,此處不安全,援兵馬上就要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依舊搖頭,伸手朝外擺了擺,「你走吧長生。」

  「本宮是大邕永豐朝的皇貴妃,如何能離開大邕。」

  景長生看出了她的堅決,眼看著援兵將至,他朝景鳶迅速磕了個頭。

  「侄兒走了,姑母保重!」

  半刻鐘後,車簾再次掀開。

  景鳶理了理華貴的袖擺,昂著頭,依舊是那個矜貴盛寵在握的大邕皇貴妃。

  「起駕。」

  *

  「陛下,娘娘到行宮了。」

  永豐帝一怔。

  「景長生沒劫車嗎?」

  「劫了。」

  他站在紫宸殿廊檐下,獨自默默良久。

  *

  大邕十八九年正月初,太子大破西戎軍,取敵兩城。

  淮陽侯退守巨城。

  西北邊關。

  自去歲十月至今,三月里,西北軍歷經十餘次大小戰役,有勝亦有敗,以一己之力對抗三國聯軍。

  其中,定北王霍轍所領鐵甲衛,立下赫赫戰功。

  長寧郡王霍昶在長期拉鋸戰中不再藏拙,第一次展現出驚人的軍事天賦,鋒芒畢露。

  老定北王霍鈞則坐鎮大帳,調度三軍。

  定北王府僅剩之三位將領,愣是沒讓三國聯軍踏破西北。


  京中,永豐帝身子漸弱。

  為免社稷動盪,逸王與長公主封鎖帝王病重消息,於紫宸殿代政務,皆以帝王之詔令出。

  永豐十九年三月初,太子點將西南,協助安南王父子據守邊關,月末,太子與趙邡援兵西北。

  距離太子出征,已有半年。

  西南戰場由大邕與南楚共同推進,從邊關轉至西戎境內。

  西北前線,西北軍驍勇無畏,太子援兵到後,以定北王霍轍為首的大邕軍隊直取三國聯軍總帳而去。

  四月初,太子及定北王與三國聯軍決戰末粱城,兩軍交戰數日,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中旬,末粱城破,三國聯軍徹底潰敗。

  同月,長寧郡王霍昶親斬西戎大皇子阿爾布,太子活捉北狄駙馬皇甫信,奪敵三城。

  北燕懼而退城。

  五月,北狄上書求和。

  帝不允。

  定北王率兵北上,勢如破竹,破北狄皇城。

  倚月公主敗走。

  五月中,西戎,北燕派使臣求和。

  *

  西北軍營。

  看完京中送來允和的密折,太子望向茫茫大漠戈壁中聳然而立的戰旗。

  入眼處儘是大邕王旗。

  好些已經破損了。

  這一戰,耗時八月余,亡北狄,弱西戎,拒北燕。可大邕付出的代價亦不少。

  這八月來,國庫開支甚大,幾乎是取大邕大半之力以戰。

  戰久傷民,百姓們也需要休養生息,所以只能停在這裡。

  對他太子來說,足夠了。

  此戰之後,大邕至少可得二十年和平。

  京中父皇病重漸甚,他不能在邊關逗留太久。

  「傳孤詔令,半月後犒賞三軍!」

  永豐十九年六月,西戎北燕賠款割地,與大邕簽訂十年停戰條約。

  彼此都知道,這所謂的十年,不過是個數字罷了。

  所以大邕狠狠要了兩國的賠償款項,加上繳獲北狄所得,皆充盈國庫,用之於民。

  七月,太子整頓軍備完畢,準備班師回朝。

  臨行前,太子特地前往了長寧郡王處一趟。

  「半月了,定北王還沒找到嗎?」

  北狄城破後,霍轍率兵收整北狄。可就在半月前,他視察北狄一座名叫甘谷的城池時,遭遇突襲。

  此後杳無音訊。

  那日隨他同去的士兵,皆由歸佑將軍率兵陸續尋回。

  或是人,或是屍體。

  整個營隊中,唯有他與寄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霍昶搖頭,痛苦捂面,泣不成聲。

  王束跟在太子身後,握緊的拳頭微微鬆開。

  *

  紫宸殿。

  唐清疾步而來,「西北來信了。」

  昭華迅速起身,「找到人了嗎?」

  他看著昭華,不知該如何開口。

  昭華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茶盞微微顫抖,茶水濺落在衣襟上,卻渾然不覺。那雙平日裡冷靜自持的眼眸中,此刻起了無盡漣漪。

  「屍體也沒有找到嗎?」

  唐清深吸一口氣,緩緩展開信紙。

  「七月,北狄境內塵土飛揚,黃沙蓋天。已經過去半個月了,至今還沒尋到人,他很有可能……」

  被掩埋在黃沙之下了。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

  昭華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那雙眼睛失去了焦距,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她顫抖著手,接過那封幾乎宣判了霍轍命運的信件。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她呢喃著信紙上的字,淚水在一瞬間決堤。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是他的結局……」

  他是手擁五十萬軍隊的定北王啊。

  是西北大漠上空盤旋的鷹,是百姓心中軍功赫赫的戰神。

  她以為重來一世後所有事情都在向著好的方向去。

  大邕不必歷經宮變生靈塗炭,父皇沒有病逝在永豐十七年七月二十四,三哥不再疾病纏身,五哥不會被假聖旨賜死於兩河……

  老王爺霍鈞因為他活了下來,霍昶也沒有死在戰場上。

  甚至於她都好好地活著。

  無災無病。

  可為什麼本該有最好結局的他,卻死在了甘谷。

  「昭華。」

  永豐帝顫顫巍巍由常禮扶著出門來。

  自打之前定北王失蹤的消息傳來,他便替女兒提著心。

  「父皇……」她含著淚,走到永豐帝身前,跪下去,「女兒不孝,想求父皇應允……」

  「父皇都知道。」永豐帝眼角起了水霧。

  這大半年裡,太子在外西征北伐,昭華也並不比他輕鬆多少。

  他的身子不好,逸王身份敏感,太子屬臣只認她一個。

  戰爭帶來的銀糧損耗太大了。

  太子能在外暢通無阻地打,歸功於她死死穩住了大後方,源源不斷地送去補給。

  沒人知道她是怎麼一次次籌集到一批批的糧草送往邊關,亦很少有人知曉她每次在紫宸殿,一坐就是好幾十天。

  他只看到,女兒日日來向他請安時,漸漸寬鬆的公主朝服。

  她為大邕做的夠多了。

  「朕的愛卿定北王,迷失在敵國異鄉,你去替朕帶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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