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間,通往餐廳的走廊里人流如織,熙熙攘攘,學生們湧進餐廳後紛紛奔向自己學院長桌旁熟悉的位子上坐下。
因為上午在魔藥課之後就一直沒課了,所以奧利維亞早早就已經坐在了赫奇帕奇的長桌上繼續她《魔法藥劑與藥水》的批註工作。
至於為什麼不是在宿舍,或者是在圖書館幹這件事情,那當然是因為中午還要吃飯。提早來到餐廳的長桌學習,到時候還用不著多跑一趟,多省事。
聽到嘈雜的人聲逐漸充盈滿溢到整個餐廳,奧利維亞意識到即將要開飯了,於是她將自己放在桌上的羽毛筆、墨水瓶和課本都一股腦地塞回了自己斜挎的書包里。
奧利維亞掂了掂自己的書包,嗯,真沉。
她想,自己或許應該寫信拜託爸爸媽媽幫自己買一個巫師界風格的雙肩包,單肩包背著真的太累了,雖然大部分小巫師都背單肩包。
「呀,格雷,你怎麼來這麼早?」達利安在她對面坐下,「對了,你今天上午為我們赫奇帕奇加了十分,幹得漂亮!」
「謝謝,」奧利維亞說,「我來這裡學習。」
普麗緹姐妹擠擠挨挨地落坐在了她的右側,埃文娜和愛娃你一句我一句地嘰嘰喳喳:「怪不得沒見到你回宿舍,我和愛娃還睡了個回籠覺呢。」
「回籠覺睡得我很舒服,格雷,你也真該試試。」
「你來餐廳做什麼?聽聽,學習——」
「你都做出完美品質的魔藥了,你還繼續學,你讓我們怎麼辦啊——」
「——為什麼來餐廳學習?」
「我和埃文娜不會吵到你的呀格雷。」
奧利維亞:「……省去了回宿舍和來餐廳的時間?」
所有人:「……」
「……你真聰明,格雷。」達利安恍然大悟,「好,下次沒課我也這麼幹。」
「加我一個。」麥克插嘴,「對了格雷,今天真的謝謝你。」他心有餘悸地說,「你們知道嗎,今天在魔藥課上,一開始和我同桌那個斯萊特林——他那冷酷嚴厲的眼神簡直和我爸爸一模一樣!」
「太嚇人了,真的太嚇人了。」麥克說,「要不是格雷及時過來拯救我於水火之中,我今天——」
「……你今天還是炸了我們組的坩堝。」達利安木然地說。
小獾們笑成一團。
麥克尷尬地撓了撓頭,還是崇敬地對奧利維亞說:「格雷,你真的太勇敢、太厲害了,你竟然能和那樣的傢伙一起都做出了完美的魔藥,這麼說也許有些不太合適,但是我看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我覺得你或許應該具有格蘭芬多的特質。」
「可是不管怎麼樣,格雷都是我們赫奇帕奇的!」
「就是就是!」
「不用謝啦,波什,」奧利維亞笑著說,「大家都是赫奇帕奇的朋友,幫你也是應該的。而且,他是我在格蘭芬多的朋友的朋友。」
「他和格蘭芬多的人是朋友?他可是斯萊特林!」愛娃驚呼(埃文娜在一邊說:「你小聲一點!」)。
「他們小時候認識。」奧利維亞解釋,「我是跟他們在列車上坐同一個包廂認識的。」
「哦哦,原來你和那個斯萊特林之前就認識!看來你了解他。」麥克恍然大悟。
奧利維亞:是的,我不僅了解他未來慘澹淋漓的暗戀史,更了解他的各種拉郎CP。
奧利維亞「咳」了一聲:「算是吧。」
「對了格雷,今天斯拉格霍恩教授把你們留下來做了什麼呀?」
「是呀,你們去做什麼了?」
「沒什麼,斯拉格霍恩教授只是表達了一下對我們的喜愛之情,並予以了鼓勵。」奧利維亞使用概括大法,敷衍了過去。
要是跟小獾們扯到「鼻涕蟲俱樂部」,他們就會更加好奇,到時候這段對話就會沒完沒了了。
她餘光早已經瞥見了斯內普的身影在斯萊特林的長桌前坐下,她對小獾們說:「對不住失陪了,我現在要去找斯內普有點事。記著幫我留著這個座位啊!」
由於斯內普這個姓氏同奧利維亞的姓氏格雷一起在課堂上被斯拉格霍恩教授重點提到過,所以小獾們都不意外。
「當然了格雷,沒問題,我和愛娃一定會幫你保住座位的!」埃文娜說。
奧利維亞道過謝,起身,快步向斯萊特林的長桌走去。
這時午飯已經開始進行,斯內普遠遠看見奧利維亞往這邊走來,倒也沒急著動刀叉,而是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等待,注視著她走到自己面前。
「決定了嗎,什麼時候?」奧利維亞無視身周一眾斯萊特林探究打量的目光,向斯內普問道。
「速戰速決吧,午飯後。」斯內普說。
「好。」
奧利維亞在得到答覆後,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斯萊特林的長桌。
「銀髮和金眸,這樣的特徵不太可能是混血或者泥巴種。」
「這不是昨天單獨唱完校歌的那個赫奇帕奇嗎?」
「哦,還是今天和斯內普一起做出完美疥瘡藥水的那個赫奇帕奇,她好像叫格雷。」
小聲說話的都是一年級的新生,但是一說到「完美疥瘡藥水」,有些高年級的斯萊特林就有些坐不住了。
「今天才是開學第一天,你們的第一節魔藥課!」一位斯萊特林學長壓低聲音,「普通的疥瘡藥水通常就是一年級第一節課的極限了,完美的疥瘡藥水?你們是在開玩笑嗎?」
「我們沒說錯,斯內普和那個赫奇帕奇的格雷一起做的。我們斯萊特林還因為斯內普加了十分呢。」一個一年級的斯萊特林女生說。
頓時斯萊特林長桌的一小半目光都移向了斯內普。
「看來是魔藥學的人才。」其中一個斯萊特林意味不明地說。斯內普知道他,他是一個旁支的布萊克,實力並不怎麼樣。
斯內普目光低垂,慢條斯理地切著一份餡餅,並不接話。
那個布萊克有些下不來面子,他陰陽怪氣地說:「學弟切莫恃才而傲物,記住,不要忘記你僅僅只是個混血的身份。」
「謝謝學長的提醒,」斯內普不疾不徐地說,「我並沒有恃才傲物,那份魔藥主要是赫奇帕奇的格雷完成的,我不過是做點輔助工作。」
格雷毫不掩飾的天才足以為他所利用、成為他隱匿自己才華的保護傘。這一世,他會注意儘可能晚的、甚至最好不讓黑魔王的人發現他身上值得利用的價值。
「哦,格雷?」一個斯萊特林的學姐開口了,「我聽說過他們家,一個人丁稀薄的純血家族,幾乎沒有勢力……」
「而他們家唯一的兒子跟低調的布萊特家族的小女兒在一起了。」另一個學長接話,他和那位學姐是表親。
「純血果然就是能出天才,跟低賤的混血和泥巴種都不一樣。」坐在斯內普斜對面的一位高年級斯萊特林意有所指地感慨著,他是埃弗里家的人。
低年級的一些麻瓜種的小巫師眼眶都紅了,似乎想要辯駁什麼,被一旁同樣是麻瓜種出身的學姐學長按住了動作。
「可不是嗎?不過一個純血能看上混血,也就是赫奇帕奇或者格蘭芬多的人才會這麼不知分寸。」
「那拉文克勞呢?」一個一年級的純血小巫師好奇地問。
「拉文克勞?那群書呆子?哦,事實上,他們的眼裡只有書本和知識……」
就在其他人還在討論的時候,身邊坐著的基思·埃弗里問他:「喂,那個格雷找你做什麼?」
斯內普看了他一眼:「你牙上有菜。」
「……」埃弗里連忙掏出鏡子照了照,頓時惱羞成怒,「你騙我!我牙上根本就沒有——」
「對,你牙上沒有菜。」斯內普沒給他一個眼神,「就像格雷找我做什麼也與你無關。」
之前說話的那個埃弗里家的學長注意到自己的堂親在斯內普那邊的動靜,頓時玩味地說:「怎麼了,混血?你難不成還要冒犯一個純血嗎?」
斯內普彬彬有禮:「學長,一個純血統對一個卑賤的混血的私事感興趣,這也許是家教的問題,當然,這或許與尊貴的埃弗里家無關,不排除這位純血統對於卑賤的事物都有一些特殊癖好的可能。」
「……你!」埃弗里學長氣結,他陰惻惻地說,「這位混血,你會後悔的。」
斯內普疑惑地問:「難道尊貴的埃弗里學長也對鄙人不值一提的私事感興趣?」
「……」斯萊特林這半邊長桌頓時寂靜無聲。
埃弗里學長黑著一張臉,拂袖而去。
「你等著。」他臨走前放下狠話。
「上學第一天就揚言針對一位剛入學的低賤混血,看來高年級純血的高貴的身段與風度也不過如此了。」斯內普用一種遺憾的語氣說。
埃弗里學長的身形一頓,然後走得更快了。
麻瓜種和混血出身的斯萊特林們看著斯內普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敬佩。
一位同樣是混血的一年級斯萊特林小巫師從左邊挪到斯內普身邊,悄聲問:「斯內普,所以格雷找你是什麼事呀?」
半邊桌子的斯萊特林都默默豎起了耳朵。
「斯拉格霍恩教授邀請我和她參加『鼻涕蟲俱樂部』,她到時候想和我一起過去。」
「院長竟然在你上學第一天就邀請了你參加『鼻涕蟲俱樂部』!」一位混血斯萊特林學姐驚訝地說,「那是真正才華橫溢的學生才能夠加入的組織……」
斯內普狀似無意地說:「沒什麼,沾了格雷的光。我只是順帶。」
斯萊特林們竊竊私語的討論頓時自斯內普坐著的桌邊方向,呈星火燎原之勢,迅速漫延到了整個斯萊特林的長桌。
關於一年級新生斯內普在第一節魔藥課上就和一位純血統赫奇帕奇完成了一瓶完美疥瘡藥水、並一同被斯萊特林的院長——斯拉格霍恩教授邀請進了「鼻涕蟲俱樂部」的事,這時候就在整個斯萊特林學院內傳開了。
人人都說斯內普這個混血走了大運,開學一天就抱上了赫奇帕奇的純血天才的大腿,「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帶著讓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對他青睞有加。
於是在奧利維亞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她的名字和斯內普一起登上了斯萊特林學院的討論熱榜第一。
午飯後,在奧利維亞站在出口處靠近斯萊特林長桌的位置等人的時候,她發現來來往往的綠色內襯校袍的學生們經過她時都一邊偷瞄著她,一邊跟周圍的人小聲討論。
「這就是那個格雷……」
「哦,是那個赫奇帕奇的純血天才……」
「她和斯內普那個混血……」
「『鼻涕蟲俱樂部』……」
「……」
奧利維亞:「……」
不是,為什麼這群斯萊特林都認識她了?她啥時候成純血天才了她怎麼不知道?
她看見斯內普向這邊走來,趕緊上前問他:「你是不是和你們斯萊特林的人說了什麼?」
斯內普跟她簡要總結:「我說了我和你被斯拉格霍恩教授邀請加入『鼻涕蟲俱樂部』。」
「沒什麼的,走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