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馮程種樹

  馮程，局長他們也沒有要把你關禁閉的意思呀，你怎麼連飯都不吃了呢，你好歹也吃點東西呀，各位呀，動員工作都做的咋樣了，今年誰願意報名參加這次的壩上春季植樹呀，老曲，你那邊怎麼樣了，我這邊沒什麼成果，我們連續三年在壩上種樹，可惜就是沒有種活樹大家都有點牴觸情緒了，我也找了好幾個同志談話，可是他們死活不同意上壩種樹，老陳那，別擦了，你那邊呢，按我說，我是負責技術工作的，又是領導帶頭上壩，責無旁貸，但正趕上咱們壩下的那幾個分場吧，正在防治病蟲害的關鍵時刻我也是分身乏術哇，於局長要不今年咱別上去了，同志們不是怕吃苦是沒有這金剛鑽誰敢攬這瓷器活了，再說了，壩上種樹也太難了，報告，好像是馮程，進來，不接著絕食了知道找領導了，這會兒正在開會，在外面等著吧，我沒有犯錯誤，你說什麼，我想留住我的愛人有錯嘛，可他們卻說我包庇，我深愛著這片土地有錯嘛，可我的愛人卻離開了我，行行行了，沒人聽你在這兒寫詩，出去。

  於局長我申請上壩種樹，你說什麼你在說一遍，我申請上壩種樹，不行，你的問題還沒處理完呢，再說了上壩種樹那是技術攻堅，你一個木材加工專業，又沒有種樹的經驗，這麼重要的任務怎麼能交給你，毛主席號召我們要綠化祖國，我是林業大學畢業的怎麼不行，你們可以給我任何處分，但絕對不能阻止我申請上壩種樹，就你，你是學木加工專業的吧，你種活的了樹嘛，種樹很難嘛？我離開大學的時候買了幾本關於造林方面的書籍，種樹很難嘛！局裡面連續派了三年的工作小組上壩，一棵都還沒種活，你說種樹很難嘛！就憑你那幾本書，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呢，種了三年都沒種活，說明派上去的都是傻瓜，你罵誰呢，局長，我申請上壩種樹，請你分配樹苗，我保證一定會不把塞罕壩變回美麗的高嶺，讓荒漠重現松濤林海，讓梅花鹿回來讓會唱歌的小鳥回來，讓春天回來，要是種不活呢！不種活樹絕不下壩。好這可是你小子說的，你得認這個帳，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要是種不活樹就是死也要死在壩上。

  現上轎現扎耳朵眼，我真心疼那些樹苗，你還給他一千棵，老陳那，整個林業局就他主動申請了上壩，我也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呀，再說了，這孩子沒吃過什麼苦頭，等真的認識到了壩上種樹的苦難，他就會認真的對待和努力的工作嘛，萬一要是真種活了，那我們的努力也不算白費嘛，鍛鍊鍛鍊年輕人也是好的，努力一季總比乾等強。

  地窨子怎麼都塌了呢，老曲，老陳，天黑前，要不咱們幫幫搭把手把地窨子給搭起來你們看怎麼樣，我們還得伺候少爺，用不著，我帶了帳篷了，我可以睡帳篷，馮程你這孩子說什麼呢，陳工是技術專家，這次我是特意請他上來，就是想讓他好好教你種樹的，你要好好學，真的不用，我看那幾本書上都有，怎麼回事呀你，於局長，我知道你一直在保護我，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想靠自己的努力種活樹，你們還是先回去吧，剛才我已經查了樹苗的生長期，兩個月後請來檢查我的植樹成果。

  終於有肉吃了，待會得好好補補，馮程，於局長你們來了，你看我把他們給你帶上來，我們特意來看你的植樹成果，一個月了哈，嗬，伙食不錯呀，連野雞都燉上了，哪裡來的呀，打的用彈弓打的，行呀，上壩一個月就學會了用彈弓打野雞，你種樹了嘛，當然種了你跟我去看看吧。

  怎麼樣，局長你看到沒葉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你在給我一萬棵樹苗二十勞力，我保證不出三年，這裡將會是一片林海，你幹什麼怎麼拔我的樹苗，這個樹苗活不了，出葉是出葉了可是又黃又小根本就活不了，你胡說，說什麼呢你，陳工是林業局最老的技術員，人家在黃林還進修過兩年呢，他說的話從來沒有出過錯，沒大沒小的，我說了活不了，年輕人信書不信我，你愛信不信。

  陳工，怎麼樣了，這小子運氣不錯，今年雨水大放葉率有個六七成吧，能活了5.6棵的吧，不可能我種了一千棵呢，不信咱們三個月後見真章，怎麼樣，沒全死，我剛才都看了一棵棵看的就剩幾棵半死不啦活的也堅持不到明年，那我就多澆水，行折騰，越折騰死的越快，陳工，少說幾句吧，咱們林業局在這裡三年也沒有種活一棵，你就別逞強了。不行，我還想再努努力，我要下壩，什麼你要反悔，不是我要自己選，您在給我一千棵，行，一棵一棵的選，書上怎麼說你就怎麼選，苗子是重要，但是栽到哪兒更重要，你看你上山好幾個月了你看見那些老坑了沒，老坑，五年的老坑都有，根瘤菌，唉，書沒白看，我怎麼沒想到呢，你要早這麼謙虛，我早教給你了，陳工，你怎麼了，老毛病，那個口訣你知道那，口訣，深送淺提埋沒紅皮，你看你種的那些樹，深的深淺的淺，明顯有窩根的情況，就這些話那書上有嘛，多謝陳工提醒，您放心，這回我一定能種活樹，實不相瞞，我也連續上了四年的壩也是一顆樹苗也沒種活，我也是個失敗者。來接著選多選兩百棵也不要緊，多謝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