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請質子舞劍助興

2024-08-16 03:48:32 作者: 紅塵路遠
  星錕原本並不是奴隸,而是遼國先帝的暗衛。

  作為暗衛,他的武功比陸九更強,還有一點是陸九無法企及的。

  星錕通兵法,是天生的將才。

  遼國新帝弒兄上位,星錕自然也落到了他手裡。

  新帝忌憚他,更厭惡他,卻實在不捨得殺他,於是廢了他的手腳,貶為賤奴。

  為了羞辱他,還在他的臉上刻下奴印,並施以腐刑。

  原本,他該戴上枷鎖被發配邊城,他卻擺脫看守逃了,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居然混進了使團的奴隸營里。

  這一批奴隸也是遼國送給乾國的禮物之一。

  前世,陸霽清偶然發現了他,本能覺得他是個人物,就開口問姜永寧要下了他,那是姜永寧滿心滿眼都是他,要一個奴隸而已,當天就巴巴的給他送過去了。

  陸霽清叫人醫好了他的傷,卻沒有急著用他,全然一副施恩不圖報的模樣。

  而星錕也沒叫他失望,在他回大梁之後,成為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一日克三城,成為了大梁的不敗神話。

  重來一世,陸霽清當然不會看著他的王牌白白溜走,只是他的地位不比從前了,若問姜永寧要,不會給不說,怕是免不了還要被她羞辱一頓。

  他只能冒險,動用自己的勢力把人劫走!

  他沒想到的是,姜永寧怎麼會注意到這個人呢?

  當夜,使團下榻鴻盧驛館。

  宋施宇奔波了一天,晚上也沒閒著,帶著禮物去拜訪京中的大員和勛貴。

  誰都知道他是來探虛實的,自然不會把他拒之門外,這一點,姜永寧一早就打好招呼了。

  因著同是女子,姜永寧又在宮中開了金秋夜宴,專請宋新月一人。

  因著白天詩賦一事,宋新月算是跟姜永寧結下樑子了。

  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的詩禮之家大小姐,被人捧慣了,哪受過那樣的侮辱?

  她心裡提著一口氣,在宮娥的接引下往永寧宮走。

  宮娥提著燈和香球,眼睛偷偷覷著一身詩書氣的小姐,忍不住恭維道:「宋小姐在遼國一定地位很高吧?遼國女子都像宋小姐這樣嗎?」

  宋新月在心裡翻白眼。

  地位當然很高!她祖父的當世大儒,父親尚了公主,兄長在朝中任要職,叔父更是當朝宰相!

  像她這樣的身份,哪裡是一般女子能比得上的?

  只是這些跟一個小小的宮女也說不著,只是冷冷道:「你們長公主以女子之身監國,把持朝政,說一不二,才叫真厲害呢!」

  不陰不陽的諷刺一句,沒想到那宮娥居然撇了撇嘴,小聲道:「厲害是厲害,可未免也太刻薄,太狠毒了些。」

  宋新月一怔:「刻薄?狠毒?」

  宮娥左右看了看,把聲音壓得更低,往宋新月身邊湊得進了些:「是啊,您初來乍到,當然不知道,我跟您說啊,長公主看著慈善,但狠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

  「長公主有監國之權還不夠,連後宮的權力也要握在手裡,她囚禁了太皇太后!把她身邊的人都趕了出去,換成自己的眼線,可憐太皇太后一把年紀,連自己宮門都出不去!」

  「還有,陽平郡主,是長公主的親表妹,因著看上了梁國那邊送來的質子,而長公主一向把質子看成自己的所有物,當然不容覬覦,為此掌嘴、罰跪,還賞了四十庭杖呢,聽說現在陽平郡主還走不了路呢。」

  這樣狠毒的事,饒是宋新月也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追問道:「她竟敢如此行事,難道不怕被朝臣彈劾嗎?」

  「怕?半年前,彈劾長公主的奏摺能把人埋了,你道後來怎樣了?那個人罷官的罷官,抄家的抄家,連掉腦袋的都有!」

  宋新月眸光閃了閃。

  「你剛才說,質子是怎麼回事?」

  宮娥越說越大膽,道:「質子也是可憐,被梁國送來之後就被長公主收做禁臠,一開始待他還不錯,後來也不知怎的,質子失了寵,現在過得連奴才都不如。」

  一個貪圖美色的昏庸暴君形象逐漸在宋新月的腦子成形。

  她不屑的輕哼一聲。

  虧她還當長公主是個有真才實學的,沒想到卻是這等酒色殘暴之徒!


  若非眼下是在大乾宮,宋新月一定掉頭就走!

  她恥於與這樣的人為伍!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她自是要好好諷刺一番。

  永寧宮上下張燈結彩,亮如白晝。

  殿內燃著裊裊青煙,絲綢掛壁,在燈光的映射下閃閃發光,更顯富貴奢華。

  姜永寧坐在上首,十分客氣的把宋新月讓至右手邊的尊客位置上。

  左邊還有一眾命婦相伴。

  觥籌交錯間,宋新月淡笑著問道:「聽說梁國質子正在大乾宮中,怎麼不見?」

  姜永寧喝了些酒,臉頰紅紅的,眸光里瀲灩著水色。

  「宋小姐消息竟如此靈通,不錯,前些年我父曾與梁國交戰,梁國不敵,便將自家皇子送來為質。」

  她拍了拍手,「秋憐,去喚質子過來,大乾宮有貴客,他怎麼能不來呢?」

  少頃,陸霽清被帶了進來。

  他難得換了身體面衣裳,到了正殿中朝主位略施一禮,姿態不卑不亢,然而幻視一圈,宴席上並沒有他的位置。

  陸霽清垂下了眼睛。

  宴無好宴。

  「過來。」姜永寧輕佻的朝他招了招手,陸霽清只得過去。

  案桌上有酒,有點心和幾樣精緻小菜,酒杯已經空了。

  姜永寧瞧了他一眼,戲謔道:「平日不是很乖覺麼,怎麼今日當著貴客的面倒還拘謹了?」

  「倒酒呀。」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扎向他,都是如出一轍的輕蔑和戲謔,戲謔中還有一種無法忽視的審視。

  暴露在這種目光下,陸霽清感覺自己仿佛是赤裸的,就好像,自己體面的衣裳被一件件剝掉。

  他不動聲色,為姜永寧斟滿了酒杯。

  姜永寧沒動,只是盯著他。

  她不動,陸霽清只好動起來。

  他托著酒杯,低下高傲的頭顱,彎下身子,將酒送到姜永寧的唇邊。

  姜永寧這才笑了,就著他的手喝完了酒,笑道:「質子武藝好,劍法更是精妙,還請質子舞劍助興。」

  她瞟了眼一旁擰眉的宋新月,道:「宋小姐是我大乾的貴客,對你好奇的緊,你可千萬莫要讓她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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