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語氣威壓，沉聲道，「到底是誰？」
江瑤抬眸，佯裝鎮定，「我們還沒有確定關係，不方便透露，更何況這是我的隱私。」
「隱私？」陸婉臻雙手環胸，以長輩的口吻拿捏她，「作為陸家養女，跟外面不三不四的男人勾搭在一起，敗壞門風，還有臉提什麼隱私？」
林曼月在旁邊憂鬱地問，「你到底要隱瞞什麼？難道真像你三姑說的一樣？」
「媽。」江瑤抿了抿唇，「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那為什麼不能說？」
「我...」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這麼熱鬧？」
眾人回頭。
陸柏宴邁步從屋外走來，冰冷的視線里沒有一絲溫度。
「你怎麼來了？不是要送煙丫頭回去？」陸老太爺回頭看了他一眼。
「回來拿點東西。」陸柏宴掏出煙盒，點燃一支煙，在煙霧繚繞中看著江瑤，「又惹老爺子不高興了？」
他的眸光清冷，好似冬天的寒風。
江瑤移開視線，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陸婉臻陰陽怪氣道，「二哥是家主，如今江瑤跟外面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勾搭在一起，敗壞陸家家風，還不肯說出對方的名字，是不是應該家法處置？」
「野男人？」陸柏宴瞄了眼照片，挑挑眉，夾著煙的手抬起，似笑非笑地道，「江瑤，是這樣嗎？」
江瑤繃著一張好看又鬱悶的臉，一聲不吭。
明明知道是誰，還問！
林曼月臉色不好看了，「婉臻，你也別拱火，既然瑤瑤跟景逾之間是清白的，她在外面交男朋友，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沒必要用家法來懲戒她。」
「大嫂，你維護自己女兒我理解，若他們是正常的男女關係，她何必藏著掖著，大大方方說出來不就好了？不肯說，就是有問題。」
「是你想多了！江瑤她不是這種人。」
「好了！」陸老爺子臉色更差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吵吵吵，竟讓下人看笑話。」
陸婉臻撇了撇嘴，不說話。
「江瑤。」陸老爺子轉身，睇了她一眼，語氣淡淡，「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你只要說清楚，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誰，讓大家相信你就行。」
江瑤抬眸。
看到陸柏宴夾著煙的手揉了揉眉骨，眼神掀過來，眉眼間的陰鬱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慌忙移開視線。
不敢再跟看他一眼。
「瑤瑤，你說吧。」林曼月殷切的眼神看向她，「不管是誰，媽都不會責怪你。」
氣氛猶如緊繃的弦。
陸家人都在等她的答案。
江瑤感覺自己像被綁在了審判台，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可即便如此，陸柏宴也絲毫沒有為她解圍的意思，反而用警告的眼神看著她，很明顯是在提醒她知分寸，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道，「他是......」
脊背僵硬，背後隱隱冒出冷汗。
江瑤在腦海里拼命搜索可以幫她開脫的人，她甚至想到了辦公室的同事，可對方的身材長相跟照片上的一點都不符合，況且人家有女朋友，根本不適合來背這個鍋。
此刻，只能怪自己異性朋友太少，連個江湖救急的都沒有。
孤立無援。
心臟一點點緊縮，就像是被人抽走了空氣，讓她覺得窒息。
陸婉臻有些得意，眼神輕蔑地落在她臉上，嘲諷道，「說不出來了吧？還說自己沒有跟野男人搞在一起，誰信啊！」
「瑤瑤。」林曼月急了，「你倒是說啊。」
「是...是上次見面的雲舟哥哥。」江瑤鼻腔里酸澀，拇指掐著食指關節，強忍著淚意，試圖讓自己看上去跟平時沒有兩樣，「媽知道的。」
此話一出，空氣瞬間安靜。
陸柏宴掐了煙，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眼神複雜地看了江瑤一眼。
陸婉臻一臉疑惑，「宋家的小公子？」
「嗯。」江瑤攥緊手指，才發現手心裡全是汗，「我對他印象挺好的，後來又見了幾次。」
林曼月一愣，隨即臉上漾出笑意，「這......兩情相悅明明是好事啊，你何必瞞著大家。」
「是嗎？」陸老爺子狐疑地盯著江瑤，「既然如此，剛才為什麼支支吾吾不肯說？」
江瑤眼眸低垂，停了幾秒才開口，「我跟雲舟哥哥剛確認關係，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就沒說出來。」
陸老爺子頓了頓，「那也要注意形象，被人拍了這樣的照片，別忘了你可是陸家人。」
「是。」
江瑤輕聲應著，餘光瞥到陸柏宴冷峻的側臉，心裡揪起一陣陣的疼。
陸婉臻冷哼，「對啊，宋家是百年世家，聽聞宋小公子潔身自好，你跟他在停車場卿卿我我的，這要是傳出去，不覺得丟臉？」
眾所周知，宋家這樣的門第，最為重視家族名譽。
絕對不會容忍兩人婚前有如此行為。
陸老太爺眸光一掃，「那你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江瑤強行按壓砰跳的心臟，緩緩道，「我跟雲舟哥哥沒有做任何越界的事，那天只是一時情難自控，以後不會了。」
「以後？」陸柏宴一聲冷笑，「你若是真能嫁入宋家，也算是高攀了。」
江瑤咬著下唇，低頭不語。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見此，陸老太爺也沒有了再問下去的打算，揮揮手，讓傭人攙扶著回了房間。
陸婉臻輕蔑地哼了一聲，也轉身走了。
見眾人離開，江瑤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
林曼月輕嘆一聲，「你這孩子，既然已經跟雲舟在一起，為什麼不早點說？」
「媽，其實...」
面對林曼月探究的目光，江瑤想再解釋一句，可下一秒，突然覺得胃好像有些不舒服，想忍住不適，卻不慎乾嘔了一聲。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