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楊君袖中飛出的金光堪稱璀璨。
剛一出來,就直接將陸乙與對面惰落天的目光同時吸引。
只不過相比陸乙目中淡淡驚疑。
對面一身蓑衣,看起來整個人憊懶至極的墮落天,卻是仿佛瞧見什麼驚世之物一般。
不僅臉上身上原本玩世不恭的惰落之意猛的一收。
整個人更是在臉上露出些凝重,微微向前兩步道:
「這是……魔神本源之誓?」
「你,從何處得來的?」
隨著惰落天這一聲聽起來似乎不可思議的驚呼聲。
陸乙也看清了所謂『魔神本源之誓』的模樣。
看起來,就是一卷泛著點點晶瑩,仿若蘊含了無窮星河,無窮世界在其上的黃金經卷。
「魔神本源之誓?」
盯著面前的黃金經卷一掃。
陸乙就見神色微變的惰落天臉上,竟是隱隱浮出一縷淡淡的貪婪來。
「自虛空重開至現在,這本源之誓每每現世一次,都會引起一場席捲虛空的驚世大戰!」
「沒想到在這種風雨飄搖的時候,我竟有幸……再瞧見此物!」
短短兩句話說完。
惰落天身上原本淡淡逸散的貪婪之意卻是猛的一收。
緊接著,才目光古怪的看著一邊陸乙搖頭道:
「可惜,可惜!」
「若你我沒有立下盟約,今日我縱然萬般手段齊出……都要想辦法將這『魔神本源之誓』拿到手!」
「如今有盟約夾在你我中間,反而不好動手了。」
隨著惰落天這一聲嘆。
一邊將『魔神本源之誓』拋出的白楊君卻是呵呵一笑,搖頭道:
「墮落天,這本『古神經卷』……我身邊那位可用不上。」
「今日拿出來,也是為了讓你幫一個忙。」
「你若答應,此物……現在就可雙手奉上。」
伴著白楊君笑呵呵的聲音。
之前還隱隱顯出貪婪之意的惰落天,卻並未露出什麼喜色。
而是一邊發出嘖嘖有聲的聲音一邊搓手道:
「哎呀呀!都說這無事獻殷勤……必沒好事!」
「這卷『魔神本源之誓』若是我自己搶來,自然歡天喜地!」
「可若是別人說能白送我?」
先是哈哈一笑。
惰落天看著陸乙與白楊君的目光中,才隱隱顯出些譏諷來。
但下一刻,隨著其目光在陸乙身上停留。
就仿佛想到了什麼一般,一縷譏諷又化為濃濃的無奈之意。
接著,更是看著陸乙重重一嘆道:
「能拿出這般重寶作為餌料。」
「混沌天,你今日帶著這位蒼白之禍來我這裡,所為何事?」
「……」
「所謂何事?」
聽著面前惰落天的話。
陸乙先是眉梢一挑,甚至尚未想好要如何作答。
他一旁的白楊君已神色淡然道:
「惰落天,我聽聞地星界初開時……你便藏身在片『根源霧海』之中,連那位名震虛空的地星天帝薛連星,都拿你沒有辦法?」
「……」
伴著白楊君這短短一番話。
陸乙眉梢一僵,心中頓時就顯出些古怪出來。
當日他在這片『根源霧海』遇見面前『惰落天』時,自身見識還少,只以為對方是個所圖不小,正蟄伏在此的虛空魔神。
可此時此刻聽白楊君這麼一說,才瞬間反應過來。
「這惰落天,竟是地星界初開時……就在此處了?」
念頭一閃而過。
陸乙就見面前惰落天將臉上嘆息之意一收,同樣語氣淡然道:
「是又如何?」
「你們兩個今日來訪,莫非是想進根源霧海?」
「還是說,是衝著霧海中的『那一位』而來?」
「……」
「進根源霧海,霧海中的那一位?」
聽著面前惰落天的話。
陸乙眼中神色微動,還沒等來得及開口說點什麼。
對面惰落天卻是目光猛的一轉,看著陸乙道:
「若是旁人來,此事我說什麼也不會答應。」
「不過……」
隨著臉上淡然逐漸劃開,再度凝為笑意。
惰落天才看著陸乙笑呵呵道:
「若是混沌天想進去,我不會為難。」
「只是裡頭那一位究竟會不會見你,可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說罷,才重新看著白楊君,或者說看著他方才拋出的那枚『魔神本源之誓』道:
「帶你們進去,這枚古神經卷便歸我了!」
一番話,惰落天說的極快。
或者說,在其話音落下的時候。
之前白楊君拋出的那枚『魔神本源之誓』已被無形之力拉動,直接飛入了惰落天身上所披的蓑衣之內。
緊接著,或許是報酬到手的緣故。
惰落天看向陸乙與白楊君的目光中,竟是多了縷淡淡的熱情。
「嘿嘿!古神經卷!好好好!」
說到最後一個「好」字時。
三人所在的陳舊小舟,已在惰落天手中船槳的划動下,再次朝著霧海之內駛去。
只是相比陸乙上一次來。
小舟竟是在稍微劃出數丈後,直接自下方死寂一片的水域騰空而起。
「飛起來了?」
見小舟瞬間騰空,四周瞬間被濃郁的『不可知之霧』籠罩。
還我等陸乙眼中閃爍,想扭頭看著身邊白楊君問些什麼。
前面不斷憑空揮舞手中划槳的惰落天,卻是哈哈一笑,道:
「混沌天,上次帶你走的……是當年那位薛天帝在霧海中留下的一條痕跡。」
「此時,你我才算在真正橫渡這根源霧海。」
「若無道標,莫說你我這樣的魔神之屬……縱然彼岸仙神,大道之主進來,都會被硬生生困死在此處!」
「這,便是諸天起源,魔神之祖的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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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惰落天絮絮叨叨的一番話。
陸乙更是聽著他的話,在眼中閃出些驚愕來。
「諸天起源,魔神之祖?」
「難不成白楊君帶我來根源霧海見的,就是這一位?」
念頭到此一頓。
不等眼中湧出古怪驚疑的陸乙再想什麼。
一邊白楊君,已用帶著些淡淡莫名的語氣輕嘆道:
「你不必多想什麼。」
「根源霧海里那一位,情況有些……奇特。」
「放眼如今虛空,若說有誰敢違逆那位『陸帥』的意志,恐怕也只有它。」
「即便如此……」
語氣中先是湧出些嘆息,白楊君才掃視著周圍沸騰翻滾不休的灰白濃霧繼續道: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確定……那位『魔神之祖』,是否願意見你。」
「或者說見到你後,又是否願意透露消息。」
一聲嘆息後,沒等白楊君繼續說什麼。
正不斷撐船前行的惰落天反而哈哈一笑,回頭看著若有所思的陸乙道:
「混沌天,裡面那位我雖同樣沒見過幾次,卻多多少少也打過些交道!」
「你本就是魔神之屬,等下進去只要謹言慎行,想辦什麼事情都不會太難!」
「只是……」
隨著這一聲『只是』落下。
惰落天面色微變的同時,甚至連撐船的速度都降下來不少。
此時就盯著陸乙神色凝重道:
「只是,進去之後……不論那一位問你什麼,萬萬不可提及薛連星的名字。」
「否則,只怕立刻就要糟糕了!」
隨著惰落天神色凝重的兩句勸告。
原本就凝神靜氣傾聽的陸乙,更是在眼中湧出些驚疑來。
「不能在魔神之祖面前……提薛連星的名字?」
心中念頭一閃。
陸乙首先想到的,就是老掉牙的那一套情情愛愛。
「難不成薛連星,竟和裡面的『魔神之祖』都有瓜葛?」
「若是如此……」
眼中驚疑剛閃。
陸乙就覺得原本死寂一片的霧海中,竟傳來大風吹拂,竹林飄動的沙沙聲。
下一刻,隨著四周色澤灰白,帶著不詳之意的『不可知之霧』瞬間散去。
陸乙眼前,已多了片一望無際,麥浪一般隨風搖曳的翠綠竹海。
「這是……到了?」
先是自眼前竹海一掃而過。
陸乙目光,更是不由自主的朝著天空之上望去。
此時此刻,伴著席捲整個竹海的大風,空中的鉛灰色雲層更是陰霾的仿佛要滴出水來。
若放在地星或是其他世界,這眼見就是一場恐怖風暴的前奏。
「可在這……」
心中驚疑一閃而過。
沒等陸乙繼續想下去,身邊披著蓑衣的惰落天竟是呵呵一笑,如同一個真正的水上漁家一般。
當著陸乙的面,將自己背在身後的斗笠戴在了頭上。
接著,才目光古怪的看著陸乙道:
「混沌天,魔蛇之祖便隱居在這片林子裡。」
「只是瞧如今這天色,她心情恐怕不妙。」
「我,就不陪你進去了!」
說著下一句話,更是讓陸乙神色驟變。
「你若能有命出來,我自會過來接你……商討如何應付那位即將降臨的『無望天』。」
「若是出不來嘛……」
搖搖頭輕嘆一聲,惰落天后面的話沒有繼續說出口。
可陸乙,也十分清楚的明白對方的意思,若他出不來,無望天降臨與否……自然就與他沒有關係了。
接著,不等陸乙回答什麼。
空中原本就顯得片片陰霾的鉛灰色雲層中,更是猛的傳出陣陣轟鳴雷聲。
就連四周不斷吹拂的大風中,都十分明顯的帶出些淡淡的水汽。
「哦?」
就仿佛對天氣的變化十分熟悉。
此時天上雷聲不過一響,已戴好斗笠的惰落天也對著陸乙最後微微一笑道:
「魔神之祖的脾氣可不好受!」
「此時,我就先離去了!」
兩句話說完,更是根本不給陸乙任何講話的機會。
不但其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身影,就連之前載著陸乙與白楊君進來這片竹海的小舟,都瞬間消失不見。
「走的這樣急?」
眼見惰落天仿佛在懼怕什麼一般,連客套話都不多說幾句就直接消失。
陸乙就聽自己身邊的白楊君也嘆息一聲,眼中湧出些古怪道:
「陸乙,這魔神之祖傳說中喜怒無常!」
「古往今來,能活著從這片根源霧海出去的,更是寥寥無幾!」
「若是事敗,你……不會怪我吧?」
伴著白楊君這一番打預防針一般的話。
陸乙眼中雖說湧出些哭笑不得,可內心深處,卻是凝重而冰冷。
自他與白楊君像是到現在,危險的地方不知去了多少。
可讓白楊君這樣說話的地方,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白楊君這麼說,難不成同樣以為……我會死在這根源霧海之中?」
念頭一閃而過。
沒等陸乙皺著眉頭想開口說什麼。
頭頂天空之中,也終於徹徹底底的響起了一個完整的炸雷。
沒等空中天幕一般的傾盆大雨近身,陸乙已被身邊白楊君帶著,直接飛入了下方的竹林。
「帶著我飛入林中,是這雨有問題?」
眼中先是一愣。
不等陸乙本能想撐起法力,卻見身邊白楊君看著自己輕輕一搖頭,道:
「不用白費力氣了。」
「天上那雨是魔神之祖心神所化。你施展一分,便會被笑容吞噬一分。」
兩句話落下。
空中傾盆而落的暴雨,也穿過頭頂算不上疏密的竹林降臨下來。
幾乎一個剎那,就將沒有撐起神通法力的陸乙與白楊君淹沒。
相比一旁看起來稍顯淡定的白楊君。
在大雨及身的一剎那,陸乙眼中,就掀起了陣陣波濤與驚疑出來。
「這雨水,竟在吞噬消融我身上的靈氣?」
眼中驚疑不斷閃爍。
陸乙就覺得原本在自己身上靜靜涌動的真元,靈氣,就如同受到什麼東西吸引一般。
正隨著不斷灑落他身上雨水自行蒸騰,散去。
一時間,竟在陸乙身邊化作一片如夢似幻的白霧。
「若照著這個速度,恐怕不出半個小時……就身上的靈氣就要散盡了!」
心思到此一頓。
陸乙眉頭緊鎖不說,目光更是再度轉向了身旁同樣身上斷有靈氣之霧逸散的白楊君道:
「白楊君,這雨若是再淋一會,我就會直接化作凡人了!」
「你既然敢帶我進來,想必心中已有破局之法?」
「……」
「破局之法?」
見陸乙看向自己,神色凝重。
同樣被大雨澆了個透心涼的白楊君,卻是露出些莫名笑容,在陸乙面色大變的神情繼續道:
「陸乙,若不散去一身靈氣,如何見的著魔神之祖?」
「且寬心,這根源之雨只散靈氣,卻不傷根基!」
「只要咱們兩個能及時出去,便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