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麥小五上次負傷後,便告了半月的假在家休養。
為何要告假半月?
因為她覺得要休息就得休息個夠,自從她任了這職務後還沒好好休息過一次。
她的休養也就是在記川河玩玩水泡泡澡,或是偷偷的看著記川出神,有些無所事事。
這天她如同往常一樣,正泡在河裡悠閒的聽著記川彈著箏,像大爺一般閉著鬼眼一臉的享受。
聽的正入迷時,曲聲卻戛然而止,麥小五疑惑的睜開眼看向記川處。
只見記川的骷髏身定定的坐在靈幽之上,頭骨面向著記川河深處。
而那一對沒有眼珠的雙眸,空洞的也不知看著何處,手骨停在琴弦處也沒了動作。
麥小五知道,記川阿姐這是又在那發呆,只要她不去叫醒記川阿姐,她就能坐在那一動不動,發幾個時辰的呆。
有時候她都覺得記川不是在發呆,而是魂魄出竅溜出去了。
麥小五回過頭習以為常的繼續閉上眼,悠閒泡著自己的澡,也不打算在去擾了記川的出神。
有些事記川阿姐不願說出來,她也不好去多問,只能她自己去消化。
說不定阿姐哪天想著想著就打開了心結。
就在她還在假寐時,突兀的一聲嘶吼聲音尖銳且刺耳。
似要將這陰司地府暗沉的天撕開一個口子來,本還算平靜的水面,此刻也是蕩漾不止。
驚的麥小五一個激靈從水中站了起來,看向聲音來處。
「阿姐!」
記川一手艱難的撐著船板,另一隻還緊緊抱著那斷了弦的箏,喉嚨里還不斷的發出哀泣聲。
麥小五幾步緊趕上前,語氣帶著焦急。
「阿姐,你沒事吧!」
記川緩緩抬起頭看向麥小五,麥小五卻是從她那張沒有皮肉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一點情緒。
但是她知道,現在阿姐一定很難受,可是她又不知該怎麼去幫她。
記川有氣無力的搖搖頭,自嘲道:「無礙,應當是有些瘋病了。」
「阿姐,你怎能這樣說自己,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你和我說說好不好,你不要自己一個人悶著……"」
記川平息了好一會兒,又看向自己的箏。
「這是我命中的劫數罷了,你也不用為我擔心,我想好好靜靜,你自去玩便是。」
見記川又不想多言,麥小五也無法,只好走去一邊遠遠的看著……
因記川剛剛那一聲嘶吼動靜不小,此刻有些愛看熱鬧的陰魂,以及兩隊巡遊的陰兵也尋著聲到了此處。
「這事發生什麼了啊?」
「不知道。」
「哎,原來地府還有一條河呀。」
「這有條河你都不知道,真是沒見識。」
「見識?什麼見識不就一條河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肯定是又有鬼來鬧事了。」
「是啊,是啊,剛才好大的動靜,莫不是又有大事發生。」
「說不定哦又是哪位大能來地府搶人。」
「很有可能,我記得上次有位仙人來地府鬧事動靜也是這般大……」
周遭聞聲前來的陰魂七嘴八舌不停的議論著,這些聲音忽遠忽近……
一位領頭的鬼將上前幾步巡視了一圈,見這偌大的記川河畔只有一小鬼站在岸邊,本來還在河中舟上的記川早已沒了蹤影。
他見這些陰魂唧唧喳喳的吵個沒完,厲呵一聲:「都給老子安靜要不然將你們通通丟下去永無輪迴。」
剎那間周遭所有的嘈雜瞬息無影。
有些陰魂雖然不知道腳下這條河到底是有何作用,但是眼前這位鬼將的威壓他們是從骨子裡就懼怕的。
鬼將見場面安靜了下來,便又看向麥小五詢問道:「此處發生了何事,可是有遊魂鬧事?」
麥小五猶如痴呆一般將周圍看了一圈,見記川已經不在此處,便悄悄鬆了一口氣,還好記川阿姐走了。
要不然就怕這鬼將看出阿姐實力不一般,將事情推在阿姐身上,認為阿姐故意鬧事那可真就麻煩了。
雖然但是這的確是阿姐所為……
麥小五回過頭一雙白眼睜得大大的,說話的時候還故意變的緩慢:「沒有啊!小的未曾見過什麼孤魂野鬼在此鬧事呀。」
鬼將見她一副魂魄不全痴呆樣,狐疑的看著她:「是嗎?本將明明察覺方才地府有所震盪就是從此處所出。」
麥小五見他不信只能繼續裝傻:「大人,小的怎敢有所欺瞞,小的一直在此處,的確未見有何人在此鬧事……」
「你一直在此處?既如此,那方才的動靜可是你所為?」
鬼將說這話其實也就想唬唬麥小五,想從她這炸出話來,他能看出這小鬼實力並不高。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也就一小小鬼魂,怎有那能力所為,還請大人明鑑……」
說著麥小五識趣的朝著那鬼將低著頭哈著腰。
「小的剛剛是一直身在此處,只不過這震動既不是小人為所,小人亦未曾見過什麼遊魂之類的。」
說完麥小五突然就神神秘秘的湊上那鬼將身前來了一句。
「大人,其實小的看見了。」
隨後她又反手一指記川河,對著鬼將繪聲繪色的開始自己的胡說八道。
「就是這條河鬧的妖,當時小的正擱這嘎達坐著,沒想到這河中水突然就騰空而起,還帶著嗷嗚一聲,差點沒嚇死鬼,等小的反應過來想去上前試探一二時,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早已不見了那物的身影……」
麥小五將這些描述完還一臉真誠的死盯著那個鬼將,一副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