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赤殿下。」
見來人牛頭毫不猶豫的先問了禮,而閆潤的語氣卻帶了一絲詫異。
「大哥?」
來人一身月白色廣袖對襟長袍,身後墨發鬆松垮垮的隨腰挽起,與他那一笑起來盡顯張揚的容貌略顯不符。
當麥小五也看清那人時也是驚詫了一瞬,聽見牛頭與閆潤對其的稱呼後便自覺的低下了鬼頭。
這鬼竟然與自己的大皇兄長的如此相像,只瞧一眼不說毫無相似,那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阿潤,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啊!」
「有勞大哥掛念,阿潤無恙,大哥可好?」
「甚好。」
「不知大哥何時回的,阿潤未能遠迎,還請大哥勿怪。」
「你公務繁忙怎能怪你。」
沉默無盡的沉默…………
麥小五還在那低著頭就覺這兄弟倆氛圍有些不對,這兩兄弟見面就這寥寥幾句,便相對無言了?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想要儘快離開這鬼地方,免得看見什麼兄弟殘殺,你死我活的畫面,怕引來些無妄之災。
但她又有些不敢在這樣幾個大佬都在的場合下,太過於顯眼,要是人家直接拿她開刀,那豈不是要她小命又要交代於此……
最後還是牛頭實在遭受不住,這尷尬且又壓迫的場面開了口,欲要逃離這修羅場。
「大殿下、二殿下小的還有公務在身,便先行告退。」
閆赤輕飄飄的斜視了一眼牛頭,依舊一副笑模樣,說出來的話卻讓牛頭惶恐不已。
「方才牛頭大人不是還有要事與二弟相商,怎得本殿可是來的不是時候,讓大人您這就要走了。」
「殿下多慮了,小的…小的…只是……」
牛頭訕訕一笑卻答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但他心裡卻是在不停的腹誹,「你自己來時不是都說了,不用講了,我還能說什麼?幹嘛要為難我一跑腿的,快點讓我走吧,行行好兩位……。」
麥小五也尷尬的杵在那一動不敢動,竭盡所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觀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大帝、地藏王菩薩,保佑,保佑,阿姐救我……
麥小五在心裡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各路神仙都呼喚了一遍,最後還是覺得只有她的記川阿姐才是最好的救命符。
「既然有公務,你便去忙就是,大哥只不過與你玩笑一二。」
索性閆潤及時開了尊口,給牛頭解了圍,牛頭順勢就坡下驢告了退。
「是,小的告退。」
麥小五這次超有眼力勁的,她偷偷摸摸的跟著她的牛頭大人也要離開。
還沒等她悄摸飄幾步就被閆赤給叫住了。
「哎……你這小鬼差,本殿來此許久,你也未曾見禮,怎得是瞧不上本殿嗎?」
小鬼差?這裡好像只有她是吧,麥小五訕訕地停住了腳步,轉身試探性的指了指自己。
「我?」
閆赤意味深長的給了她一個微笑。
「要不然呢,這裡除了你還有第二個小鬼差嗎?」
麥小五心裡更迷惑了,這莫非真是大哥不成,要不然一個大佬怎麼會特意將她一個鬼差放在眼裡叫停了她。
她心中雖是如此猜惻,但還沒能確定這是不是皇兄,也就恭恭敬敬的對著閆赤行了一禮。
「小的見過赤殿下。」
「嗯,本殿看你甚合眼緣,不如你就跟了我,如何?」
麥小五聽到閆赤這句話,驚訝的叫出了聲。
「啊!我?」
他,他,他這是要幹嘛,看上自己了?
要自己跟著他,他要作甚?
不要啊!
閆赤看著麥小五臉上千變萬化表情,佯裝不悅的問道。
「你這是什麼樣子,可是你覺得自己不配跟著我?」
麥小五連忙點頭哈腰。
「啊!是是是,小的就一小小鬼差,啥也不會,怕勿殿下大事。」
閆赤冷笑一聲:「哼~如今倒是有自知之明了,不似生前那般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麥小五聞言喜出望外的叫出了聲:「皇兄。」
閆赤見麥小五認出了自己打趣著她。
「我還以為你在地府當了官就不願認我這皇兄了。」
雖說閆赤此刻說的是玩笑話,可麥小五卻從一開始滿臉的喜悅瞬間幻化成了委屈。
她想也不想的一頭就扎進了閆赤的懷裡,緊緊的環抱著閆赤,就像是怕她的皇兄跑了一般。
「皇兄,皇兄,我……」
麥小五本想像以前那般,將心事一一與自己皇兄述說,可還沒等她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心中的苦楚就像潮水般的湧上心頭,她一遍又一遍的叫著皇兄,從低低抽泣到後面肆無忌憚的放聲大哭。
生前死後所帶來的,痛苦、無助、委屈、恐懼……在此時全都被她釋放了出來。
「皇兄……我好怕……為什麼……,父皇要我死……他要我死……都不要我……」
「為什麼就不能讓我也活著……」
閆赤見麥小五如此傷心也有些動容,可是隨著懷裡人的哭聲越來越大,逐漸的就成了鬼哭狼嚎。
見此他也有些不耐煩了,還有麥小五那沒完沒了的血淚,不斷的往自己白淨的衣裳上蹭著……
有潔癖的閆赤嫌棄的將麥小五一把從自己身上給拉了起來,順手安撫的摸著她的鬼頭。
「你看你都多大了還這般模樣,哭起來難看死了,還把我衣裳給弄髒了。」
被提起來的麥小五將自己眼淚給憋了回去,一抽一抽的看著眼前人,聲音里還帶著哭腔。
「皇兄,你怎得也還是這樣,我都這麼傷心了,你不想著先哄我就算了,還只顧著自己的破衣裳,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妹妹?」
麥小五越想越傷心,作勢又要開始哭起來。
閆赤趕忙制止她。
「好了!不許哭了,在哭我就走了。」
麥小五也不服氣的反駁著自己的皇兄。
「為什麼?活著的時候不讓我哭就算了,現在我們都死了也不讓我好好哭一哭。」
麥小五一邊說話一邊哽咽,有種停不下來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