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令牌是你的吧!給。」
女子伸出纖纖玉手,手掌一翻,憑空現出一塊黑色的木牌子,漆黑的木牌上,用紅色的漆文刻著「鬼差令」三個大字。
而在令牌的左下角,亦有著三個不起眼的小字「麥小五」。
女子將令牌遞給麥小五。
麥小五對著她一點頭,將東西接過:」多謝。」
女子微微一笑:「不用,我應該替這些孩子謝謝你,若不是他們鬧出動靜,我們也不知道這裡,有這麼多的冤魂,幸好如今發現了。」
「我也沒做什麼,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帶魂魄回去了。」
說著麥小五看向那些小鬼,念出三個名字。
「王全、曹招娣、陳二。」
聽到呼喚的三鬼齊齊看向麥小五。
「你們跟我走吧!」
「去哪?」
先站出來問話的是那個,叫曹招娣的小姑娘,她一身破破爛爛的麻布長衫,怯懦的往女子身後躲了躲。
「我帶你們去投胎。」
「不要,我要回家,我不要跟你走。」
「我也不走。」
見此麥小五有些無奈,想了想,也不多言,拋出鎖魂鏈,一把就將三個小鬼給拘了起來。
「哎!你……。」
女子見麥小五這簡單粗暴的行為,想要說些什麼,又欲言又止。
麥小五看了她一眼。
「今日我就先帶這幾個下去了,至於其他,就勞煩姑娘了。」
「好。」
女子也點頭應下。
麥小五點頭示意:「告辭。」
見她這就要離開,女子有些急切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白思晏。」
麥小五頓住了腳步,抬眸看向她。
白思晏見她只是看著自己不說話,以為麥小五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
「我叫白思晏,你……是不是……知……?」
麥小五見她這支支吾吾的樣子,也就開門見山,故作輕鬆的開了口。
「我叫麥小五,不過我生前叫白知晏,你我就差了一個字。」
白思晏看著她試探著叫了一聲:「五——姐姐。」
麥小五也看著這個素未謀面的——妹妹。
「我已經死了,算不上你什麼姐姐,你叫我麥小五就好。」
白思晏低下頭細若蚊蠅:「對不起。」
聽著她這一句莫名其妙的道歉,麥小五有些無言。
「說起來,我們還是第一次照面,你給我道什麼歉,就算有什麼,也與你無關。」
「要不是我,你就嫁給景逸了,更——更不會慘死關外……」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麥小五扶額。
「我的事和你都沒關係,在說了我現在已經死了,那些也都是生前的事了,我早就不甚在意了。
麥小五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是一想到往事,心中還是止不住的泛起陣陣波瀾。
「說到底,這一切皆因我而起……」
「好了,天快亮了我先走了。」
麥小五不耐煩的打斷她,不管不顧的就飄走了。
在見到這個妹妹的第一面時,麥小五其實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想到她蹲在血泊中,那般柔善的哄著那些,魂體破損的孩童,聲音輕柔……
那一刻女子的身上仿佛出現了一道白光,是麥小五永生永世都觸及不到的神靈一般,離自己那麼遠……
而對於這種神聖不可侵犯的人,給自己道歉,麥小五隻覺得自己被別人可憐了,這一句「對不起」只是對弱者的一種施捨罷了。
對,麥小五在見到白思晏的第一面,她就自卑了……
她慌忙的離開,錯過了身後的那一聲自責呼喚:「姐姐~」
麥小五將所有魂魄以及魂牌都交於二道門後,就悠哉悠哉的回到了記川。
這麼久以來她勾到的魂,不是橫死就是慘死,以至於現如今,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撈到,真的是她都有點心疼自己了。
這麼辛辛苦苦,勞心勞力的辦著差事,一點外快都沒有,這破差事誰愛干,誰干去,真想撂挑子走人算了。
「你在這發什麼呆呢?」
「啊?」
麥小五抬頭就看見記川,不知何時到了自己身旁。
「阿姐,你看我勾魂勾了這麼久,居然連一個銅板都沒撈著過,窮的叮噹響。」
記川輕笑一聲:「你要錢做什麼。」
「也不做什麼,只不過身上有些錢財傍身,鬼也氣派些不是。」
「你如今主要就是賺取功德,你若是拿了那些不該你拿的錢財,可都是因果。」
麥小五撓撓頭:「那其他鬼差不也是為賺取功德,還不是拿了那些門口的引路錢。」
記川展顏一笑。
「這些錢啊!若是活人為這些事敬獻,自然是拿的,你所做的公務,正是他們所求之事,便無可厚非,只不過你要記住,你雖為一個小鬼差,但萬萬不可行買賣之事。」
「我什麼都沒有,能買賣什麼?」
看麥小五一副不懂的樣子,記川細心給她講解。
「命!有些通曉陰陽術士,為了延長壽命,便會與勾魂鬼差做一些交易,只要被發現了,誰都逃脫不了,這些因果代價極大。」
麥小五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副鬥志昂揚:「好,我定然不會去做那些些買賣的,我一定會為地府盡忠盡責的。」
她突然覺得腰部有些發燙,低頭一看,是她放鬼差令的地方。
麥小五站起身:「阿姐,大人喚我,我過去一趟。」
「好。」
麥小五隻身來到了閻王殿,她平日裡就是自主來這,到鬼王處領取魂牌,或是公務。
會用令牌喚她的,想來也就只有自己的頂頭上司了,牛頭或是馬面大人了。
走進殿內,入眼的就是一個破爛木桶,木桶中還栽植著一株曼珠沙華,麥小五來一次困惑一次,到底是誰在這麼大一個豪華,且莊嚴的庭院中放這麼一個玩意,真是沒品極了。
有時候她都想將這東西給一腳踢出去,這也太不符合閻王殿的氣質了……
她憑著當初來過一次的記憶,找到了屬於那兩位大人,辦公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