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婆娘,敢這麼咒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更夫兇狠的舉起拳頭,就要朝婦人揮去,就在拳頭即將落在婦人身上時的了,卻被門口無形的障礙給攔了回去。
婦人也斜了斜身子,下意識的躲開,但預想中的毆打並未到臨。
陳家三子卻有些不明所以,他們只見自己母親,傾斜了身子,好似要跌倒在地,便上前扶住了婦人。
陳狗蛋:「娘你這是怎麼了?」
陳鐵皮:「娘怕不是中邪了。」
陳石頭:「老三這大半夜的,不要瞎嘞嘞,小心嚇著屋裡的娘們,孩子。」
陳狗蛋:「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先扶娘進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三個兒子對自己的關心,婦人卻無動於衷,她抽出自己的手。
「我沒事,你們都先進去,看好自家的婆娘、小子。」
陳石頭:「這怎麼行呢,一個人在外面我們也不放心呀,有什麼事等爹回來再說也好啊。」
聽到二兒子這話,婦人淡漠的開了口。
「你爹死在外面了,再也回不來了。」
三人聞聽此言,不覺身子一抖,後背發涼,還是陳家老大先鎮定下來。
陳狗蛋:「娘你在說些什麼,就算平日裡,爹對你再不好,你也不能說這話啊!」
陳老三陳鐵皮也隨即附和道:「是啊娘,你不應該說這話,我怕!」
婦人不語,自顧的看著門口孤立無援的丈夫。
此刻的更夫,他好像也明白過來自己這是怎麼了,不敢置信的在那自言自語。
「我……我……死了?不可能,不會的。」
見無人理會他的話,更夫好像又又想到了什麼,他開始驚慌失措起來。
「花珍,你快救救我,快想想辦法,有個女鬼要捉我,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快救救我,讓我進去……」
人吶念不得,鬼亦是如此!
更夫剛說完麥小五,麥小五就到了。
麥小五悄無聲息的,飄到了更夫身後,惡作劇似的把慘白的鬼爪,從男人肩膀處,緩緩延伸到他的眼前,語氣空幽的飄出一句話。
「我——就——在——你——後——面——啊!」
「啊~~~~~!」
更夫被麥小五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以及眼前這隻手,嚇的慘嚎一聲,魂魄差一點就四散開去。
麥小五冷哼一聲,一把就將其扣住。
「哼!我看你還能往哪跑。」
此刻被鎖魂鏈困住的更夫,一動也不能動,想要說些什麼,蠕動的嘴唇卻也吐不出半個字。
內心卻在不停的腹誹,自己還沒活夠呢,還有院中花樹下那百兩銀錢,不知往後會便宜了那個狗日的,不要啊……
心中縱有萬般不甘,他也只能被乖乖的抓走。
麥小五帶著更夫,隨著魂牌,來到一地窖。
這地方,她在熟悉不過,正是幾月前,她將自己的令牌交付於一孩童的那個地窖。
看著手中三個人的鎖魂令,處在地窖口的麥小五,有些不敢踏入。
血腥不堪的慘面,還歷歷在目,這地方也是她有史以來見過最殘忍的畫面。
聽著裡面一聲又一聲,悽厲的鬼嚎,痛哭。
她不知又有多少孩童慘遭毒手。
進入地窖,入眼就是血漬濺滿的磚牆,零碎四散的肉塊……
還有那細細密密的肉蛆,從腐爛的軀殼中爬出,蠕動在各處……
這不足幾丈寬窄的地方,早已被那些孩童的屍身占了大半,若是生人來此,怕是無人敢下腳。……
如此可怖,倒胃的地方,卻有一青衣女子,半蹲在牆角。
「嗚嗚嗚嗚~」
「乖,不哭了。」
「嗚嗚嗚~我要娘親。」
「等大哥哥回來,便去見娘親。
「糖~」
「好,想吃糖,天亮了姐姐去買。」
「姐姐,啊南好疼啊~」
「姐姐看看。」
「我好怕,我要回家~」
「不怕,姐姐在這……」
麥小五看著眼前 背對著自己的女子,女子耐心的安撫著一個又一個,驚慌失措的孩子。
只見那女子突然就緊繃起背影,想來應是女子已察覺自己的到來。
於是麥小五先一步開口,將自己的身份表明,免得又來一場沒必要的誤會,挨頓打。
「在下地府陰差,奉命前來勾魂。」
說完這句話,身前的女子像是鬆了口氣,緊繃的背脊放鬆了下來。
女子站起身,轉身之際也說出了自己的來處。
「弟子青雲山門徒。」
四目相對之時,兩人皆是頓住了神情。
麥小五呆愣的望著眼前人,這女子身著一套輕簡的宗門服飾,長發用一根雕刻精巧的桃木簪,盤成了一個太極髻……
而這女子也一瞬不瞬的,直視著眼前這個,同自己長著別無二致的女鬼,俏麗的容顏上,滿是詫異。
不過一刻麥小五率先回過了神,微微垂下眼眸。
不久前才與何禮在不遠處相遇,當時他的道侶也在,雖未碰面,想來兩人也是尋到了此處。
這人不用多想麥小五也知道是誰了,應就是那個早早被她父皇,送出宮的孿生妹妹無疑。
一片寂靜,一人一鬼,相對無言,而女子卻還是有些困惑,正要詢問一二,卻被其他魂魄打斷。
「鬼差姐姐。」
麥小五尋聲看去,一眼便認出了喚她之人,是那個拿自己令牌的小鬼。
「鬼差姐姐,小耳沒有辜負姐姐的期望,也沒有害人,終於引人來救我們了,就是這個仙女姐姐,還有一個大哥哥,他去追那個壞人了……」
終於等到有人來救自己了,小鬼在那喋喋不休的表達著自己,此刻無比激動的心情。
「你的那塊牌子,我也交給了這個仙女姐姐,她還說要等出去了就將牌子還給你,現在好了,你也來了,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麥小五笑著,回應小鬼的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