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一條條的柳枝上,青綠的柳葉泛起了屎黃……
自從麥小五和徐子高,接了今日的差事後,麥小五便一直垮著一張逼臉。
好似身旁人,欠了她幾十萬銀錢一般。
「小五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第一次出公務的徐子高,有些受不住這晚間的陰風,還有麥小五的那張臭臉了。
麥小五生無可戀的搖著頭。
「你沒錯,是我錯了,我不該對那兩老登抱有希望,我大錯特錯。」
徐子高:「到底所為何事,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找牛頭馬面大人告狀,你這樣——小生害怕。」
徐子高並不知,麥小五口中的倆老登,就是他覺得可以依靠的牛頭和馬面。
而麥小五也徹底的對這份工作失去了盼頭。
她將兩隻鬼手高高舉起,十指間每一根指頭,都掛滿了的勾魂牌。
「這麼多,將近百十來個的魂魄了啊!有些還不在同一個地方,來來回回都得跑死,你讓我怎麼勾,你說說,讓我怎麼勾啊!!!」
徐子高看著眼前這個無能狂怒的女鬼,試圖將其安撫下來。
「不是還有我嗎,我們一起努力,一定能準時完成公務的。」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麥小五更癲了。
「你?你連魂牌都還看不明白,你勾誰,勾我嗎?」
徐子高:「話也不能這樣講,你要往好處想,只要你將我教會,不就事半功倍了。」
麥小五用她那雙死魚眼斜視著他。
「就算來五個我都不一定能勾完,更別說你了。」
「既如此,那為何還不動身,早些勾完才是。」
麥小五生無可戀的開始了她的不歸路。
她本以為來了一個徐子高,自己能輕鬆許多,未成想這鬼一來便是來要自己鬼命的……
如果地府真看不慣自己,直說就好了,幹嘛要用這種方法來折磨人啊!
以徐子高一根筋的腦子,麥小五想定也是要教個好幾天,才能將其都教會。
令鬼意外的是,所有東西,麥小五隻講解一篇,他竟全都記住了,還舉一反三。
徐子高:「小五姑娘,這鎖魂鏈可以是我們的法器,你就沒試過魂牌,說不定比鎖魂鏈更厲害。」
雖然此刻麥小五還沒試過,是這魂牌厲害,還是鎖魂鏈厲害,但是她只覺得自己是個傻子無疑了。
她想起來了,當初牛頭大人就與她說過,只要是地府發放的東西,都是可以護身的,關鍵時刻,也可棄他人魂魄保自己一命,說的就是這個魂牌。
麥小五:「你真聰明。」
徐子高覺得麥小五這句話是在陰陽自己,肯定是應自己多嘴,他不好意思的俯首作揖。
「是徐某自以為是了。」
麥小五:「不,徐公子大才,我是個沒腦子的,還望公子多多包涵。」
麥小五見徐子高給自己作揖,她也不好意思的彎腰道歉。
徐子高作揖:「不敢當,還望小五姑娘見諒。」
麥小五作揖:「是我狗眼看人低,你見諒才是。」
徐子高作揖:「徐某不敢,姑娘莫要如此說。」
麥小五作揖:「是我不好意思……」
來來回回兩鬼互相彎了不下八次腰。
「你們——是在———拜堂嗎?」
一聲不自信的問話,終於打斷了兩鬼不斷作揖的動作。
兩鬼齊齊看向來人,不!又是個鬼,而且麥小五還認識這鬼。
「是你?」
這鬼之前麥小五也就見過一面,以前麥小五勾一對母子魂時,那家老爺一起被毒死,男鬼還給她解釋過,他們不是夫妻,不能一起上路的那個男鬼。
來鬼點點頭:「今日這城有大事發生,死傷無數,你手上的這些,是由我們三鬼一同勾魂,只不過方才有事,慢了你們一步,這才來遲了。」
麥小五還是垂頭喪氣的。
「就算有你來,又能如何,這鎖魂鏈也不夠長啊,一次最多拘十二個,來來回回我們仨一起累死嗎?」
男鬼:「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僅我們,這方圓百里能來的陰差都來了,就連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四位大人都親自來了。」
聞聽此話,麥小五神情有些凝重。
「這到底要發生何事?」
男鬼:「宮變。」
麥小五轉頭,回望那片紅牆綠瓦之地……
「話說,方才我若未來,你們可是要在此處緣定終生啊?」
男鬼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打斷了麥小五的思緒。
還沒等麥小五怒噴兩句,就被徐子高搶了先。
「閣下怎可胡言,我與小五姑娘有些誤會,所以才有了方才那般舉動。」
男鬼一副明了的樣子:「我懂,我都懂,年輕人嘛,同僚之間生出些許情意,都在正常不過,既然心意相通便放開膽量,宣之於口有何難。」
麥小五瞪著男鬼,沒想到這鬼竟是這般不正經的。
「你既如此敢宣之於口,那你要不要試試我們兩條鏈子,能不能將你打個魂飛魄散。」
男鬼見麥小五好似,要動真格,也不敢再開他們的玩笑了,自我介紹道。
「在下武源,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在下徐子高,(字)子軒,你我不熟喚我徐子高便可。」
麥小五撇過頭去,不想去看徐子高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神。
「我叫麥小五。」
男鬼也不在乎徐子高的自我介紹,自行熟絡的打起招呼。
「子高兄、小五姑娘,幸會幸會。」
徐子高:「久聞武源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麥小五:「你不是剛死沒多久,能認識他?」
徐子高握拳,虛咳兩聲。
「聽說過……這時辰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安排一下如何勾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