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螢光爝火> 第21章 便宜師尊貌似很厲害

第21章 便宜師尊貌似很厲害

2024-08-16 04:11:20 作者: 小白沖沖
  辰時方過,蘇清絕上了道尊閣找蘅疏,前日裡既是她來相迎,那便是能與宗主說上話的。

  蘅疏見到蘇清絕時微微一怔,此人修為似乎又回來了?

  還未來得及問便聽她說明來意,似是很著急的樣子。

  然要面見宗主,卻是難事,她雖被閣主看重能上摘星殿,但去的也是偏殿,主殿甚少去過,只有每年的一些重要節會才有去主殿的機會,那些時候才能見到宗主。

  「清絕要見宗主可是有什麼要事?」

  一宗之主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蘇清絕也知是為難她了,便將青淵搬了出來。

  「昨夜師尊傳信,事關大荒宗異動之事,需親自稟於大荒宗宗主。」

  異動之事實乃要事,不然此人不會一早過來,不過,蘅疏道:「此乃秘辛,長華仙尊為何不親自傳信於師尊?」

  蘇清絕坦然道:「傳信是一事,還有一事與我有關,命我來稟。」

  蘅疏沉吟片刻,道:「容我去一趟摘星殿再來說於你。」

  蘇清絕施禮道:「多謝。」

  蘅疏亦回了一禮,朝摘星殿的方向去了。

  蘇清絕候於院中,恰逢晨修時分,陸續有妖修前往閣內早修,這一人便成了眾妖觀賞的對象,但凡進院子的總要瞅幾眼,其中不乏幾張熟悉的面孔,比之柏靈,柏溪,這兩隻妖猶如雙生一般,到哪裡都是一起。

  柏靈站在離蘇清絕不遠地,面上還有些怯意:「你,你與昨日不同了。」

  「修為恢復了一些。」

  蘇清絕如是道,昨日修為跌了,而今許是因為半魂歸體的緣故,靈識力量強盛,修為並未恢復多少,但卻給旁人一種恢復了的錯覺。

  柏靈動了動嘴角,忽又一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靜默片刻,才道:「你今日可要上雲台?」

  經昨日一戰,而今留下來的都是一些厲害的角色,以她現在的修為上台必敗無疑。

  蘇清絕道:「為何不上?」

  柏靈小臉一皺,奇怪道:「明知是輸呀,為何要上去?」話語一頓,神色有些忐忑:「可是因為三師兄?」

  「不是。」

  蘇清絕回的利落,惹得一妖側目。

  柏溪是個美人,不媚不艷,眉宇間帶著逼人的英氣,是女子中少有的颯爽之姿,聞此,不善道:「那又是為何?」

  「見前路艱險便要折返,於修行何益?」

  蘇清絕知曉妖素來對人有敵意,也未在意柏溪的眼神,之所以上雲台,諦江只是其中的原由之一,做了十三年的案魚誰又不想做執刀人?

  而做執刀之人,需要的是足夠的實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關乎生死,她想看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見可而行,知難而退,是為自知,」柏溪道:「若無自知,便是不自量力。」

  這世道不乏知難而退之人,亦不乏迎難而上之人,納履踵決,酌盈劑虛是夫子教給蘇清絕立世的不二之法,她笑了笑,坦然道:「不自量力又如何,輸便輸了,何況世事無常,誰會一直輸?」

  她站於廊下,青衣如水,眸若幽谷,泰然自若似有遠山在懷。

  柏溪突然憶起昨夜蘅疏道此人非等閒之輩,的確如此,這般狂妄自大,何如常人?

  她冷笑一聲,道:「本事如何不久便會見真章,現下浪費唇舌也是無用,靈兒我們走。」

  話畢,拉著柏靈朝閣里走去,方一入門,柏靈忽然回頭,卻見蘇清絕已經微垂了眼,她看了兩眼,復又轉了過去。

  蘇清絕並未看見投來的目光,她靜立一側,思及今日對戰,雖心知會輸,但與強者對戰向來是可遇不可求,青淵會讓她掛名雲台自然也有這份意思,不丟性命也是他的告誡,至於顏面,當然保命更為重要,打不過便跑,誰還不會呢?

  蘇清絕並沒有等多久,方過一盞茶的功夫,蘅疏帶令歸來。

  「宗主在摘星殿,允你前往。」蘅疏邊走邊帶路:「我帶你去飛瀑,之後一路御劍朝北,上面閣主候在那裡。」

  蘇清絕眺目看了一眼,微一施禮:「有勞」

  蘅疏一笑道:「無需客氣,青硯門的其他人可好?」

  蘇清絕還未去過青硯門,同門有幾個人,姓什名誰,是男是女一無所知,且在拜入青硯門之前,她從未聽過世間有這麼一個門派。


  人族修道門派眾多,其中以天衍宗、衡陽宗、洛神宗為首,呈三足鼎立之勢,其餘各大門派數不勝數,如碧海閣、朝天派、無相門等,而其門下不乏有名揚天下的人物,至於青硯門倒是頭一次聽說,想來是個排不上號的小門派。

  她拜入師門不久,唯獨認識司央一個,而且還是只脾性不太好的妖修,作為人族的門派收一隻妖為徒已經夠驚世駭俗了些,至於其他的同門是人是妖,脾性如何,有甚怪癖,蘇清絕覺得沒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再者,同門再如何亦不能回答不好不是?

  「挺好。」

  蘅疏點頭,話鋒一轉,道:「道友年紀輕輕便得長華仙尊真傳,一手御物化形之術已初具模樣,以後前途無量。」

  「御物化形之術?」作為一個和師尊說話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的徒弟,不知哪裡讓旁人誤會得他真傳。

  蘅疏側首看了她一眼,道:「昨日與丹塵交手道友化險為夷可是通過此法?」

  蘇清絕微微一頓,青淵一手大能那日幾人都看在眼裡,說來竟與自己所學的天衍萬象之術有一些相同的地方,不過一個是衍生人身,為活物,一個是借物化形,為死物,莫非兩者有交集適才收自己為徒?

  「道友莫怪,是我唐突了。」蘅疏見她不語,出言賠禮。

  蘇清絕搖頭,道:「無事,是得師尊的指點。」

  「青硯門的弟子不多,往日晨功授受能得門主真傳,實乃幸事。」

  蘅疏語裡含著一些惆悵,大門派有大門派的好處,小門派有小門派的好處,大宗門底蘊雄厚,不愁上乘內功心法,靈丹秘寶。

  然其門下弟子眾多,分內外兩門,內門又有關門弟子之分,爭鬥異常激烈。而小門派則不同,因著弟子不多的干係,常門主或主事受學,能學到一些真本事

  但小門派底蘊不厚,門內功法心訣少有上乘之術,更何況開門立派要在靈氣充盈的修行之所,世間難得兩全法。

  不過,蘇清絕從她的話里聽出一些羨慕之意,她不動聲色道:「我師門可是很厲害的。」

  蘅疏點頭道:「有長華仙尊在,自然厲害。」

  蘇清絕並未聽過這號人物,對青硯門也不熟,又不好從其他人那裡打聽,現下蘅疏提起,頓時覺得此時是了解自己師門的好時機,她附和道:「師尊是很厲害。」

  「不是很厲害,是非常厲害。」蘅疏話里頗為崇敬,但不知想起什麼又突然一嘆,道:「如若不是受自己師尊牽連,如今他怕是已經能比肩這仙門第一人了。」

  「……」

  蘇清絕一時無話,雖知曉青淵厲害,但不想竟能比肩仙門第一人?

  說來如今的仙門第一人為天衍宗宗主雲開影,修為早已入上仙道,世人尊稱長留仙尊。

  長華,長留,這二人莫不是有什麼關係?蘇清絕別了話頭:「天衍宗的宗主亦很厲害。」

  蘅疏點頭:「二人師出同門,自是厲害,不過,我覺得還是長華仙尊厲害一些。」

  這……從何說起,難不成青淵亦出自天衍宗?但他為何又是青硯門的門主?

  蘇清絕半晌無語,自己認的便宜師尊貌似不簡單啊。

  「師尊他出自天衍宗?」

  蘅疏一頓,似是想到什麼,對她眨了下眼:「知曉此事的人沒有幾個,你莫說於旁人。」

  既然很少,你又是如何知曉?蘇清絕狐疑看她。

  蘅疏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嘴角微勾,道:「長華仙尊曾救過我祖父,當時他還是天衍宗的弟子。」

  蘇清絕心下瞭然,難怪蘅疏如此敬重自家師尊,原來還有這層緣故。

  「那師尊又為何脫離天衍宗,自立門派?」

  「因為長明仙尊。」蘅疏看她一眼,道:「或許稱魔尊濯君回。」

  蘇清絕默了一息,這兩個尊稱雖是正邪兩道的兩個極端,但是對於所有修士而言都不會陌生。

  長明仙尊,曾經的仙門第一人,以一己之力促成人妖和睦,與妖族於止戈城立碑為誓,化干戈為玉帛;或是以五域二十一島為局布萬象天引陣法,借靈脈之力壓制九幽之境的魔氣,惠及後世;又或是在魔修大舉進犯各大宗門時,隻身入離恨天,滅魔修數千,傷其元氣,使其數年難復其勢。

  達人無不可,忘己愛蒼生,如此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人一朝入魔門,滅大小宗門十三處,這無疑對整個仙門而言是致命的打擊。


  此等離經叛道之舉,罪不容恕,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對他崇奉的世人,一朝信仰崩塌,就急需宣洩心中的憤懣,長明仙尊遂成眾矢之的,所過之處怨聲載道,一時間沸反盈天,惡名遠揚,是以其下場自然不太好。

  當年各宗門圍攻小宗山,彼時已成為魔尊的濯君回,命喪天衍宗宗主之手,神魂俱滅,再無活命的可能。

  時過境遷,在俗世之中,隨著生老病死的倫常,此人的名諱已經淡去,但對於修士而言卻時常憶起,那般驚才絕艷之人,所負之大能,所創之功法法陣無不讓人拍案叫絕。

  蘇清絕兀自感嘆一番,道:「師尊是長明仙尊的徒弟?」

  「不錯。」蘅疏嘆氣道:「聽聞長華仙尊尊師重道一直不信自己的師尊會墮入魔道,因小宗山一戰同門反目,魔尊濯君回隕落,長華仙尊便辭宗離開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換作常人都無法接受,何況是自己的師尊?

  蘇清絕道:「長明仙尊為何叛入魔道?」

  蘅疏復又嘆了一口氣:「聽聞在幽都布萬象天引陣法時受魔氣侵擾,後又入離恨天,身上魔氣加重,難以壓制,這才墮入魔道。」

  萬象天引陣法遍布五域二十一島,可引靈脈之力壓制一方魔氣,而幽都是其最關鍵的一環。

  蘇清絕曾經去過,自然知曉那是什麼地方,各宗門譴弟子去鎮壓魔氣,所限為三日,最長不過七日,而那人卻在魔氣縱橫之地呆了百餘年,若說沾了魔氣也能說的過去。

  聖人者以博愛濟世,只因一朝錯念,被所惠之人殺之,說來亦是可笑。

  蘅疏話鋒一轉,突然道:「你可知我為何說與你聽?」

  蘅疏處事一向穩重,自道尊閣譴她迎客接禮便能窺得一二,相比於道尊閣首徒禹疆,此妖更有大師姐的風範,而今日一番話涉及師尊秘辛,蘇清絕自覺與她無甚干係,又交集甚少,更是想不出此話的目的,她搖了搖頭。

  蘅疏道:「曾有弟子不知其由詆毀長明仙尊,被去修為趕出了青硯門,你既然得他看重,莫要令他寒心。」

  這……怕是誤會了吧?她何得師尊看重?雖如此蘇清絕也未否定,忠言逆耳,對於忠告她一向是能聽得進去的,道謝道:「多謝提醒。」

  「司央小師弟真是好命,我若在堅持幾年說不定拜入青硯門的便是我了。」蘅疏惆悵一番,說話間,指了指不遠處的飛瀑:「若有機會,你我切磋一番,如何?」

  蘇清絕原想再打聽一番,不想已經到了,只得作罷,點頭道好,朝蘅疏微一施禮,御劍而上。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