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們準備抬腳走向車的位置時,一段高亢的嗓音進入了他們的耳朵。
「參加本年度最火爆刺激的情侶滑雪大賽,贏價值百萬的Shaun絕版簽名滑雪板!!!」
吳俊皓的腳仿佛生了根,突然伸手拉住了黎曼的手腕。
黎曼回頭看向他,卻見他直直地盯著對面的活動報名處。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鬆開了手,「不好意思。」
「沒事兒……你想參加?」
「嗯……我想要那個滑雪板。」他眼神堅定地說道。
「那我們就參加吧!」
他意外地看著黎曼,「謝謝。」笑著說道。
「謝什麼啊,走,去看看!」她拉起吳俊皓的手走向報名處。
現場的人並不是很多,宣傳員一見到他們,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
「帥哥美女,要參加滑雪比賽嗎?」
「你好,我想諮詢一下,這個怎麼報名?」
「哦,首先需要向我們證明雙方是情侶關係,然後在我們的這個網站上登記一下信息就可以了。」
「外籍人員可以參賽嗎?」
「可以的,這個不限制。信息會保密嗎?」
「放心,參賽者的具體信息不會對外公開。」
見吳俊皓露出了放心的表情,提高他們拉在一起的手,黎曼說道,「這樣可以證明關係了嗎?」
宣傳員一副『你在逗我嗎』的表情,「美女,這樣當然不行啦!」
「……」
還沒等她想出什麼矇混過關的招數,就被吳俊皓一把拉進了懷裡。
只見他拉下口罩,捧起黎曼的臉,用拇指摁在她的唇上,親了上去,並利用借位恰好擋住了他的手指。
「?!!!」她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望著他微閉著眼睛,她也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垂放在身側的兩隻手,緊張地握了起來。
「很好,保持住!我拍張照!」
吳俊皓獨有的好聞氣息全數都噴到了她的臉上,雖是一指之隔,她卻仿佛能感受得到他唇上的熱度。
心裡的小鼓似乎就在耳邊敲擊著,緊貼黎曼雙頰上的手讓她的臉也不知不覺地發紅、發燙。
輕合著的雙眼上,是微顫的睫毛,和她因緊張而微顫的心一般,輕輕地跳動。
「好了。」
隨著宣傳員的話音落下,吳俊皓鬆開了黎曼,拉上了口罩。
不知是因被彼此灼熱的呼吸燙到,還是因過近的暖味距離,吳俊皓的耳廓也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粉紅。
「Sorry.」輕輕地在她的耳邊說道。
後來黎曼才了解到,這是當地的一家滑雪俱樂部舉辦的活動,吳俊皓打電話叫來了手下。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用別人的信息報了名。
索羅亞國在國際上算是較發達的國家之一,他的身份,的確需要保密。
就在黎曼和吳俊皓進行著一指之吻時,除了報名處的那位工作人員帶起相機外。在不遠的拐角處,也有一個人舉起了相機……………
此時,索羅亞國的一處高級別墅內,秦韜正和那天打電話的阮佳榆商量著事情。
「嗡嗡嗡…………」秦韜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突然振動了兒下。
他拿起手機,點開一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阮佳榆在旁邊伸長脖子瞄到了幾個畫面,又瞟了一眼秦韜的臭臉,說道,「呵,想不到這個黎曼還有兩下子,這麼快就讓吳俊皓上鉤了。不過~從他們之前在宴會上的互動就能看得出來,吳俊皓對她早就………」
他倏地站了起來,把手機踹進了褲兜里,而無表情地說道,「今天就先談到這裡吧,慢走不送。」說完,還不等冉冉回話,就直接往樓上走去。
阮佳榆望著秦韜的背影眸光暗了下來,但是想起剛剛看到吳俊皓在吻黎曼的畫面,心情隨即又愉悅了起來。
她提起挎包,踏著恨天高,步履輕快地朝大門走去。
秦韜上到二樓後,腳朝後一踢把門關上,立刻撥通了黎曼的電話。
但是想了想,又馬上掛斷了。
深吸了一口氣後,他撥通了原燦的電話。
「Tao?」
他單刀直入地說道,「這個黎曼是怎麼回事? !」
「怎麼了?」
「叫她去瑞士是讓吳俊皓愛上她,要俘獲的是他的心,不是他的肉體!都說距離才能產生美!!!這才第一天,就親上了?!!這麼隨便的女孩子吳俊皓怎麼會喜歡?!!」
「不是,他們這是因為要參加………」
「我不管參加什麼!!!你打個電話告訴她!注意自己的分寸和距離!!!」秦韜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好。」祖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聽到原燦的答覆,秦韜「pa」地掛斷了電話。
噼里啪啦地一通說之後,秦韜蹙眉望向幾來遠外的床——那是從黎曼家搬來的、她的床。
自從上次在她的床上躺了一會兒之後,他在自己的床上就睡不著了,於是,黎曼去瑞士之後,他就命人把她的床給搬了過來。
奇怪的是,只要在黎曼的床上睡覺,他的睡眠質量就特別好,而且睡得很安心。
但是此刻的秦韜卻一秒也不想在這個房間多待,他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砰!」地一聲關上了。
瑞士
和吳俊皓離開報名處後,他們一起走向停車點。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Firenze(冷翡翠)。」
吳俊皓側頭看了她一眼,笑容耐人尋味。
當車停在Firenze門口時,他注視著前方說道,「看來,我真的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她知道,吳俊皓是在指她之前說的、來瑞士的原因,她的住處離他的家不足百米,很明顯是特意挑選的。
黎曼笑著默認了,心裡卻在吐槽原燦他們找的地方。
他突然認真地望著黎曼說道,「你來瑞士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犀利的雙眼仿佛鷹一般緊緊地盯著她,臉上溫和的笑容也不復存在。
有時,黎曼會覺得吳俊皓就像一顆洋蔥。
每了解他一點,她都能發現他的不同,她甚至猜想,他紳士溫和的外表,也許只是他隱藏真實自己的外衣罷了。
黎曼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追你,可以嗎?」
吳俊皓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微微地低頭,笑而不語。
她也笑笑,像是在開玩笑。
黎曼識時務地轉移了話題,「謝謝你送我回來。」
她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隔著車窗朝吳俊皓揮了揮手,他也低下頭,對她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直到她美麗的倩影消失在視線里,吳俊皓才撥通了一個電話。
「殊洋,最近多注意一下秦韜那邊的動靜,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立刻通知我。」
掛斷電話後,他的視線再次鎖定住黎曼消失的位置,微微地味了味眼睛,然後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躲在牆角里的黎曼,直至注視著吳俊皓的車子消失後,才轉身離去。
剛踏進家門,原燦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而且還是破天荒的可視電話。
在她的印象中,原燦從來沒和她打過可視電話。
黎曼在玄幻處一邊換著鞋子,一邊按下接聽鍵。
「老大?」
畫而里出現了原燦近在咫尺的臉。
「11,到瑞士還習慣嗎?」
黎曼頓了頓,最近老大變得越發怪異,居然會關心起她來了,要知道。10年來,他對黎曼除了下達命令,便沒再說過別的。
「嗯……還行。」
他著出了黎曼的尷尬,自己也覺得有些不自在,於是請了清嗓子,問道。「任務進行得還己順利嗎?」
「還行吧,跟吳俊皓吃了個飯,然後一起報名參加了一個比賽,不過,他對我似乎還有疑心。」
「多創造一些和他相處的機……」不知道怎麼的,後面的話越說越小聲。「對了,你要注意一下和吳俊皓的尺寸和距離。」
黎曼一頭霧水,「尺寸?」
「哦,不是,是尺度!」
「注意尺度?……為什麼?不是要攻略他嗎?」
「是要攻略沒錯。」
「那怎麼注意尺度?」
「不要有身體上的接觸!」
「……」黎曼不可置信地看著原燦,「所以……是要談柏拉圖式的戀愛嗎?」
「因為,距離產生美,男人嘛,就是你讓他越有距離感,他就越想要掌近你。」
「……哦。」她似懂非懂。「但是我對任務的理解是,只要我讓他愛上我就行了,至於過程,並不重要。」
「對你來說可能不重要,但是對某些人來說卻很重要。」小聲嘀咕道。
黎曼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對了。」
「……可是我做不到。」黎曼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
「怎麼了,你愛上吳俊皓了?……」原燦頓了頓,又馬上嚴肅地說道,「11,這可是絕對不行的,你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記住自己的身份!」
她忽略原燦的一堆廢話,直接說道,「因為我們報名的那個灌雪比賽。必須是兩個人站在同一塊滑雪板上,一定會有肢體接觸的。」
「哦……反正滑雪的時候穿了那麼多,應該沒事。」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是最好還是保持一些距離。」
她把手機放在茶几上,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行李,一邊心不在焉地答道。「知道了。」其實實並未放在心上。
「……11,把手機拿起來,對著你的臉。」
「嗯?」她奇怪地望著屏幕上的原燦。
他再次感覺到窒息的尷尬感,「把手機拿起來。」
「哦。」
然後兩人四目相對,相對無言,尬得腳趾都能摳出四里地了。
「老大,能把監視我的人撒掉嗎?有幾次吳俊皓都看到了。」
「呃……他們是……保護你的。」
應某人的要求。
「但是他們總是在後邊晃來晃去。」
是怕吳俊皓不懷疑她嗎?
「我會向上反應一下這個問題。」
黎曼蹙了蹙眉頭,以前這種事不是原燦直接說了算的嗎?還要向上申請?
害,罷了,有些疲憊的她想儘快休息。
「老大,還有什麼事嗎?」
「嗯……讓我想想……」原燦手扶著額頭遮住了眼睛,似乎在思考,其實是把視線投向了某處。
收到指示後,原燦爽快地說道。「沒有了,就先這樣吧!」
「嗯……」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原燦視線掃過的方向,憑直覺,她知道那裡有人。
「那我掛了。」
「好。」
沒錯,在她和原燦通話的時候,秦韜一直坐在旁邊看著。
可視電話通過投屏,顯示在了他對面的屏幕上。
黎曼的一攀一笑,一舉一動,統統都落入了他微眯的眼眸里。
他的臉里看不出任何情緒,內心卻早已翻湧澎湃。
望著黎曼一張一合的粉嫩紅唇,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自那晚之後,他們便沒再見過,雖是只有幾天,他卻覺得過了好久。
此刻見黎曼,他似乎感覺到心裡某個空蕩蕩的角落突然被填滿了。
秦韜的心裡像有兩個不斷在鬥爭的小人,一個總是想要靠近黎曼,一個卻又總是提醒自己,不能靠近黎曼。
他對黎曼的感情,在妒忌中更添幾分,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種感情己經一發不可收拾。
而他把這種不受控制的情感,定義為——占有欲。
同時,他始終認為,黎曼就像倦鳥遲早要歸巢,無論身在何處,最終都會回到他的身邊。
所以,讓黎曼去瑞士,除了一時的怒火攻心,還有他那沒來由的自信心。
黎曼屬於他,只會愛他,就像這十年來的每一天一樣 。——這是他一直深信不疑的事情。
眷戀的眼神,最後在屏幕黑下來後收回。
秦韜倚靠著沙發,摩挲著指間的曼陀羅花戒指,一個畫而浮現在了腦海中。
「韜韜,猜猜今年生日我送什麼禮物給你?」秦予姝笑著對她說。
「CG最新出的皮膚和裝備?」
「不是啦,別老想著打 游 戲 好嗎?」
「那是什麼啊?」
「把手給我。」朝秦韜排開了手掌。
秦韜如實照做。
不一會兒,一枚戒指被戴在了他的食指上。
「戒指?」他詫異地看著秦予姝。
「好看,但是……姐姐為什麼送我戒指呢?」
「你看……」她握起秦韜的手,說道,「上面的花紋,是一種植物,叫曼陀羅。」
「曼陀羅?」
「嗯,曼陀羅的花語是「生生不息的希望』。」她看著秦韜說道,「姐姐希望,以後我的韜韜呀,不管遇到了任何困難,都不要放棄希望,要永遠幸福、快樂地活著!」
那天下午的陽光正好,照在予姝明艷動人的臉龐上,讓她看起來更加的溫柔美好。
但是,她如花兒般的美麗容顏,也永遠地定格在了那一年。
秦韜握緊雙拳,他所背負的東西太過沉重,沉重到他想要好好地愛一個人,也不被允許。
因為,他的姐姐,秦予姝,就是為愛而死的。
掛完電話後,一條新聞推送消息彈了出來。
黎曼本來想划走,卻見這新聞的標題上赫然出現了秦韜的名字。
人真一看,標題竟然是「當紅花吳瑾萱和商業巨鱷秦韜略戳戳的粉紅」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點進去看了。
文章說的是吳瑾萱在做節目的時候,當主持人問到她的理想型時,她直言此人已經出現,就是博洲集團的董事長秦韜。
同時,還高調地隔空示愛他。
吳瑾萱算是當今炙手可熱的流量明星,此舉一出後,立刻引起了各大媒體的爭相關注,甚至有媒體特地就此事採訪了秦韜。
而他本人對此的態度卻令人捉摸不透,沒有明確的拒絕,也沒有回應。
加上吳瑾萱和秦韜是舊識,一時之間,人們對他們的關係猜測不已。
甚至有人說,他們其實早就在一起了,並附上一些狗仔偷拍到的,從某些角度來看,比較親密的照片。
外界對他倆都比較看好,秦韜年輕有為,一表人才,身後又是能在索羅亞國叱吒風雲的秦氏財閥。
而吳瑾萱,出生在一等一的上流家庭,哥哥是今當總統,且年紀輕輕就斬獲多個演技了類獎項,實力得到了多方認可。
出道以來,一直以清純可人的形象示人,也沒有任何負面緋聞,這還是她首次談及婚戀話題。
才子佳人,郎才女貌,是很多人對他們的評價。
不管吳瑾萱有多優秀,黎曼最在意的還是秦韜的態度。
但是他不拒絕也不接受,難免讓黎曼覺得他其實就是默認了。
再想想在上次的姜家宴會上,倆人親密的舉動,她更加肯定了內心的想法。
說過了不再在乎他,心裡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她有些傾躁地關掉手機屏幕,起身收拾行李去了。
索羅亞國
城市永遠很難看得到真正的黑夜,燈火點亮了摩天大廈的頂端,也將餘暉鋪滿了大街小巷。
但是,人們看不見黑夜,並不代表黑夜不存在。
就像朴宰亨為了忽略思念黎曼的心情而讓自己忙碌起來,卻也掩蓋不了他想黎曼的事實。
剛進家門,習慣的第一件事,便是望向對而她那已經幾天都沒亮過燈的家。
黎曼的家就在那兒,就像他心裡標記好的一個固定記號,那裡面住著她。
他的眼睛忍不住地觀望,心也忍不住地想念。
他想起與黎曼分別前的那個晚上……
「明天我要去瑞士了。」她以45°的角度仰望天空,一雙明亮的眼睛好似那晚夜空里最亮的星星。
他知道黎曼在道別,也難得地認真了起來,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那句「去做什麼?」他始終沒有問出口,但是從黎曼的表情上,也對她的心情讀懂了一二。
「是為了秦韜嗎?」
「……為了組織。」
想讓話題變得輕鬆些,朴宰亨於是說道,「我到時候去瑞士找你玩啊!」
「不要。」她轉頭看向他說道,「不要來找我,你就在索羅亞國好好地生活吧!」
他內心;沒有你的生活,怎麼能好?
雖然乎日裡的朴宰亨喜歡開玩笑,似乎對什麼都不在乎,但是,黎曼卻逐漸地成為了那個又唯獨讓他在乎的部分。
「嗡嗡嗡……」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按下接聽鍵,「餵?」
「是我。」一個男人的聲音。
「有事就說。」
「我想問一下,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這都半個多月了。」
「我做事不喜歡別人催,你不想等就另請高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因為這個女人,我怕時間久了會被她察覺。她的手段!可是非常毒辣的。」
朴宰亨在內心冷笑:毒辣?呵。
「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
「掛了。」他說完,就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收起後,朴宰亨拿起望遠鏡對準了對面——黎曼家的隔壁。
一個中年女人在收拾著衣服,同時朝身後喊了兒聲,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走了過去,和她說了幾句話,就進入了浴室。
這個女人,就是剛剛電話中的男人口中所謂的「毒辣女人」,其實不過是個家庭主婦。
來電的男人,是一名政府議員,有一天,他通過門路找到了朴宰亨,花重金聘請他殺掉他的妻子,但是要做得看起來像是意外身亡的。
在他跟蹤監視她的時候,發現黎曼也同住在這個小區,更巧的是,還住在這個女人的隔壁。
所以他索性在黎曼的對面租下了一間房,監視這個女人的同時。也順便觀察黎曼。
也許是因為黎曼的關係,朴宰亨對這個獵物充滿了耐心。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個在男人口中「惡毒、自私、潑辣、還出軌」的女人,其實是一個很賢惠的好媽媽。
她每天很早就起來給孩子做早餐、送他上學,中午接他回來做飯給他吃,晚上還會輔導他做作業,其餘的時間都在做家務。
反之,身為爸爸的男人,卻半個多月未著家。
如果放在以前,他斷不會在意那麼多,直接就去完成任務了,但是這次不同,這是黎曼的鄰居。
而黎曼,是他心儀的女人。
殺手都有一個特徵,對居住的周圍環境有領地意識。
一旦發現自己長期居住的地方被其他殺手侵犯,不僅會有危機感,還會視情況而反擊。
他不想讓黎曼感受到危險,同時,也因為這女人的表現,第一次認真地考慮起這個獵物該不該殺。
瑞士的獨有風景之一便是即使在陽光燦爛的日子,黎曼仍然可以看到晶瑩剔透的白雪。
就像她在艷陽高照的冬日午後,悠閒地吃著雪糕一般,舌頭被凍得發麻,心裡卻異常地興奮。
這種強烈的對比反差,讓人不免心情雀躍。
她和吳俊皓此刻正站在比賽起點處做著準備動作。
黎曼秀氣高挺的鼻子被凍成了粉嫩的顏色,白淨的臉蛋也紅撲撲的,呼出的白氣讓她水潤的小臉似乎被蒙上了一層水霧。
「有信心贏嗎?」
她的心裡打起了小鼓,其實,黎曼的滑雪技術並不是非常的純熟。
能達到目前的水平,是經過短時間內特訓出來的,再加上本身有功夫底子。身體協調能力好,所以學得快。
但這雙人賽,不僅需要滑雪技術、柔韌和平衡能力,還要求倆人的默契度。
她和吳俊皓根本就沒一起練過,現在都還不清楚會遇到什麼樣的難題。
她把心裡話說了出來,「說實話,不是特別有信心。我們沒練過,對手裡還有很多是職業選手。」
他朝黎曼掉開了掌心,「把手給我。」
她把手伸了過去。
他握著黎曼的手,眺望著遠方說道,「看到這條滑雪道了嗎?」
「嗯。」點點頭,也把視線投了下去。
「這是上寬下窄的設計,一開始的時候,很多人會因為剛剛起步,需要時間逐漸進入狀態,但是又怕落於人後,所以會儘量地保持在中前位。到了那裡。」吳俊皓指向滑含道縮小的位置,「是利用外部環境砍掉一部分選手的設計。滑道縮小,如果落後了,前方有選手擋著,你想要超越就非常的難,除非利用凸起點在空中完成旋轉突然跳到前方。但是旋轉的話,一個人尚可,兩個人,風險很大,會有散掉的可能。所以,我們的策略與大多數人不同——應該一開始就拼盡全力衝到前三,古據先決條件。」直視著黎曼說道。
「明白!」
他捏了捏黎曼的手說道,「我們一定會贏的!」
「嗯!我相信你!」
吳俊皓看向黎曼望著他的雙眼,里而充滿了無條件的信任,頓時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比賽即將開始,每對情侶都站在了同一塊滑雪板上緊緊相擁,在這冷冬里,用擁抱化解彼此的寒冷。
滑雪板只有那麼一小塊,被厚重的滑雪服隔著,你們不得不傾斜著身子,想要保持平衡都非常地艱難,對腰力也是一大考驗。
突然,吳俊皓對她說了一句讓她大跌眼鏡的話。
他說,「小曼,把外套脫了。」
「嗯?」
「快!」
「哦……」她無奈地照做
剛一拉開拉鏈,冷風就鑽進了黎曼的身體,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與此同時,吳俊皓也拉開了外套拉鏈。
她剛脫下外套扔到一邊,他立刻把黎曼整個人包進了他的外套里。拉上拉鏈。
吳俊皓的身形本就比她高大很多,外套也比較寬,她骨架小,身子纖瘦窈窕,鑽進他的外套里綽綽有餘。
兩個人在同一件外套里,身 體 緊 緊 相 貼,他們甚至都能感受得到彼此的心跳。
她的額頭恰好在吳俊皓的下巴位置,他好聞的體 香鑽進她的鼻子裡,帶著暖意。
一抬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痣,在他白 智 柔 潛的皮 膚上顯得性 感得無可救藥。
黎曼的臉如同蒸紅的龍蝦,隱隱發 燙。
「抱緊我。」喉 結滾動,低頭對黎曼說道,泛著光澤的紅 潤 嘴 唇就在她的眉餵處,她都能感受得到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
「嗯。」低下頭,伏在他寬厚的胸 膛,纖 細的手臂繞到他的腰 後緊 緊 地箍著。
吳俊皓是屬於那種,穿衣顯瘦、脫 衣有肉的類型,身材筆直修長。都是硬 朗的肌 肉。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寬肩窄 腰。就連腰也比一般的男人細一些。
「再緊一點。」
於是她又貼近了兒分,手臂也更加用力了一些。
「還不夠。」
說完,他長臂一伸,把黎曼整個人緊緊地接進懷裡,彼此的上半身緊密貼合,一絲不漏。
「不用緊張,抱緊我就行了。」
「好。」
隨著一聲槍響,所有選手如同被發射出去的箭雨,朝著同一個方向風馳電掣能地沖了出去!
按照之前的策略,他們要一開始就搶占先機,所以吳俊皓帶著她以最快的速度穿過選手群,努力地滑到最前頭。
沒有了衣服的阻隔,他們顯然比其他人輕鬆不少,加上黎曼的身體輕盈、柔韌性強,也令他們在做技巧的時候方便很多。
很快,他們就甩掉了一大批的選手,衝到了前三。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即使他們戴著頭盔和雪鏡,勁風仍然無孔不入地鑽入他們的身體裡,伴隨著利刃一般強風的還有被激起的冰雪渣子。
她和吳俊皓仿佛踏在風火輪上,穿梭在這皚皚的白雪荊棘地。
顯然,前面的兩對情侶也不是等閒之輩,如果在縮小滑道前沒有超越他們,哪麼他們贏的機率將會非常低。
突然,吳俊皓的眼前一亮。對她說道,"小曼,一會兒我們利用那個陡坡做360旋轉。一起跳,你就用腳勾住我的腿,否則不是一起落地的話,容易打滑,明白嗎?」
「明白!」
此時黎曼的心裡七上八下,360旋轉,她記得上次和吳俊皓競技的時候,他就是利用這招最後贏了她,她一個人的時候都沒有嘗試過,何況現在是兩個人。
吳俊皓乎擁有看出她心事的能力,說道,「不必擔心,相信我,嗯?」腳下的力度不減,出的話卻溫柔如水,瞬間就安撫了黎曼忐忑不安的心。
「嗯!」下定決心般地點點頭。
後面的人也注意到了這塊做絕佳跳板的陡坡,都想利用它超越前而的人。
而處在他們前面的兩對選手,目前主要求穩,況且這種技巧類的招數風險太大,不是人人都敢輕易嘗試的。
於是,他們和後方決定就此一搏的兩對選手又開始了一輪你追我趕的競技。
幸運的是,他們在比賽初期搶在了前頭,所以輕易地先滑到了陡坡上。
「起跳!」
他帶著黎曼在空中做了一個360的旋轉,卡在滑雪道縮小的那個節點,以第二名率先進入了道內。
而後面效仿他們的個別選手,則狠狠地摔在了雪地上,冰雪渣子四濺。
黎曼的腳還勾在他的腿上,姿勢曖味。
感覺到自己現在就像一隻八爪魚似的,整個人扒在吳俊皓的身上,她的小臉漲得通紅。
而吳俊皓頭盔下的唇角則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後來黎曼慢慢地恢復了原來的站姿,賽事也進入了最後緊張的衝刺階。
此時的賽道越來越狹窄,只容得下一組選手。且賽道較平,沒有能起跳的陡坡。
他們與第三名也拉出了很大的一段距離,如果就這樣滑下去,也能拿到第二。
但是,他們的目標,是第一!
吳俊皓緊蹙著眉頭,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前方,腦子裡快速地思考著對策。
任何一種競技比賽,都需要極強的應變能力,因為不僅要顧好當前,還要思考下一步的對策。
同時,由於不斷拉近的距離,留給她思考的時間是很短的,錯過了最佳的時機,再努力也是徒勞。
所以她必須在短時間內快速地做出判斷,這就需要果敢的性格和睿智的遠見了。
黎曼望著前方,突然靈機一動。
「俊皓,看前而兩點鐘方向。」
那裡因為地理缺陷,賽道被加寬了一點點,也有可能是設計者有意給大家搶奪的機會。
但是雖然是加寬了一點點,也仍然不足以讓兩組滑雪者同時並行。
黎曼見吳俊皓一臉猶豫,說道,「我可以後彎腰平到賽道旁邊的欄杆下方,然後勾住你的腿,你只需要拖著我的腰,這樣,你一個人站在滑雪板上,就可以通過了!」
「不行,那樣你會非常危險的!」極有可能會因為不穩,被重重地甩出去。
「沒事,我可以的!相信我!」她學著吳俊皓的語氣說道。
他低頭迅速地看了了她一眼,終於說道,「好!」
賽程並沒有給他們過多的思考時間,眼看著就要到達那個賽道的寬鬆點了!
「俊皓,打開衣服拉鏈放我出去,再馬上拉上,不然會影響速度!快!!!"
他迅速照做。
霎時間,冷風肆虐,猶如一把利刃從四而八方向她刮來!一刀刀則在黎曼嬌柔的身體上。
「抱緊我!」大聲地喊完,然後毫不遲疑地勾住吳俊皓的雙腿,放開雙手朝後倒去!!!
得益於多年的舞蹈基礎和身體訓練,黎曼的身體極其柔軟,利用最佳時間彎到了賽道旁邊的欄杆下方。
吳俊皓也趁著這難得的時機,加速從前而那組人的側方滑過。
賽道很快又恢復了只有一組人的寬度,吳俊皓一手拉開衣服拉鏈,一手摸著黎曼的腰肢,迅速把她撈進懷裡,緊緊地抱住。
黎曼冷得直哆嗦,上牙和下牙打架,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顫抖。
吳俊皓也因為敞開了外套,胸口被吹得一片冰冷。
最終,他們率先到達了目的地,拔下了彩旗!
吳俊皓控制著滑雪板停了下來,周圍是來自於陌生人的慶賀聲,而他們卻無言地緊紫相擁,用身體那僅剩的溫度溫暖著彼此。
「謝謝。」他嗓音被風吹得有些干啞,但仍然溫柔,薄涼的唇貼著了黎曼的額頭,輕輕地說道。
黎曼也逐漸地平靜了下來,笑道。「謝什麼。」
「謝謝你義無反故地幫我。」
她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你開心就好。」
不知是激動,還是黎曼觸動了吳俊皓心裡的某根弦。
他捧起黎曼的臉,在她的臉上印上一吻。
柔軟而溫熱的唇,與這冰冷的天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於他的舉動,黎曼微微一笑,心裡卻是得逞的得意。
她離開吳俊皓的懷抱,但是立刻又被他按回了懷裡。
「我不能再讓你冷到了。」
黎曼想起自己的衣服還在起跑點,「但是……我們總不能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吧?」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