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的喜悅不僅充斥了整個瑞士，也蔓延到了索羅亞國。
這皚皚白雪迎來了令人不舍的年末，又躊躇滿志地準備邁進嶄新的一年。
一個高大筆挺的身影從車上下來，黑色的軍靴踩在由冰雪渣子堆砌的地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脆響。
簡亦恆拎著一個黑色青包，抬頭望了一眼別墅的大門，抬腳朝家門走去。
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艱苦訓練，他整個人看起來清瘦了許多，但是身子骨也硬朗了不少。
利落的黑色短髮讓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幹練的味道。
簡亦恆一個月的訓練期被提前叫停，原因是在索羅亞國的南海海域上空，闖入了6架來自科賽特國的偵察機，索羅亞國的領導層當機立斷，下令擊落了這些偵察機。
近幾十年，科賽特國一直和索羅亞國明爭暗鬥，雖然沒有達到爆發戰爭的程度，但是他們總是無端生事。
此次事件發生後，科賽特國軍方堅稱，只是為了舉行雙航母聯合軍事演習才進入了索羅亞國領域。
但是索羅亞國方認為，科賽特國派艦機進入南海活動，炫耀武力，製造緊張氣氛，不利於地區的和平與穩定。
為了預防科賽特國又有什麼舉動，於是索羅亞國的高層緊急將簡亦恆召回，做好索方的軍方準備。
他踏進家門，把背包往沙發上一扔，人也往沙發上躺去。
被朴宰亨和閱詩瑜破壞的大廳早已請人修復好了，家具也換過了新的。
但是他心裡的一塊缺口，卻仍然未補上——那是黎曼的位置。
她來過，踏平了，卻又毫不遲疑地離開了。
盯著了黎曼坐過的地方，恍惚間似乎看到她還在那裡，像一隻餓壞的小貓，滿足地扒著飯，鼓著腮幫子眯著笑眼對他笑。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點開通訊錄，劃到了那個爛熟於心卻只撥通過一次的電話號碼。
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過去時，一個電話適時打了進來。
按下接聽鍵，「餵？」
吳葉白聽到了他的聲音，非常地開心，「亦恆，你回到家了？」
「嗯，剛到。」
「是回你自己住那邊還是盈翠皇庭（簡父母家）？」
「自己住這邊。」
「你的別墅不是……」
「找人修好了。」
「哦，但是這麼久沒人打掃，豈不是很小灰塵？」
「你忘了一直都有鐘點工每星期過來打掃三次嗎？還是你幫我找的。」
「對哦，哈哈哈……瞧我這記性。」
「葉白。」
「嗯。」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在瑞士……有見過黎曼嗎？」
黎曼，這兩個字從簡亦恆的嘴裡說出來，就好像兩枚繡花針突然截進了吳葉白的心裡。
她聲音冷了幾度，「見到了。」
「那……她還好嗎？」其實是想問，她過得怎麼樣，開心嗎？
「她啊~好得很啊！」吳葉白語氣里難掩諷刺。
「嗯……」 那就好……
這是一段短暫的沉默。
吳葉白很想告訴簡亦恆，他心心念念的黎曼，正在和自己的哥哥談戀愛。快忘了那個女人吧，她心裡根本沒有你！
但是她也知道這樣說了的後果是什麼，最終難過傷心的，還是簡亦恆。
她不忍心，也不能去讓他難過，雖然她很想把他罵醒，很想他不要再浪費時問在這個女人身上，但是她做不到告訴他這個殘忍事實的人，是自己。
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開心和輕鬆，「明天是平安夜，聖誕快樂啊，亦恆！」
「你也是，葉白。」他望著窗外黝黑的夜，想了想又問道，「你那邊現在應該是凌晨吧？」
「呃……」她沒想到簡亦恆會突然這樣問，「沒錯，現在瑞士是凌晨四點。」
「吳葉白，你瘋了？你不用睡覺？！！」他不可思議地說道。
「我不是算著你回家的時間嘛！」說完又怕自己說得太過曖味，馬上又補了一句，「你看我多夠意思？！」
「嗯、是的。很夠意思！現在給我馬上去睡覺！」
「我現在睡不著。」
「睡不著也要睡！閉著眼睛數綿羊！」
「噗哈哈哈……簡亦恆你是不是傻……」
愛情是什麼？它很叛逆，很隨性，也很珍貴。
它視金錢如糞土，不會有階級的芥蒂，也不會因為你多優秀而春顧你。
多少人小心翼翼地默默付出，多少人豁出一切也愛而不得，又有多少人口是心非一定要等到自己也騙不了自己才妥協。
愛上一個人是很普遍的事，但是兩個人相愛卻是很幸運的事，這是緣分的指引，是上天的安排，更是愛情對倆人的特別眷顧。
它很難得，但是人們總是要在經歷過許多、或是痛徹心扉地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平安夜的這天早上，朴宰亨給黎曼發了一條微信。
「曼曼，可以接視頻電話嗎？」
看著他的微信頭像用的是她的照片，噗呲一笑，「可以呀！」
和吳俊皓吃過早餐後，他有事先去忙了，她恰好也鬧得沒事。
很快，朴宰亨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畫而里的他穿著一身休閒服，帥氣而隨性的髮型讓他看起來像鄰家大男孩一般可愛。
「曼曼，天吶，我終於見到你了！」笑著說道。
「為什麼突然開視頻啊？怪不好意思的。」
他嘴角噙著笑，說道，「想你了。」
「朴宰亨，你會不會太肉麻了？」
一陣稚嫩的嗓音在旁邊響起，黎曼這才注意到朴宰亨那邊的背景是醫院。
她眼睛一亮，「是筠筠在旁邊嗎？」
她進了朴宰亨和手機之間，笑著說道，「姐姐，是我啊！哈哈……」
看到小晏筠彎彎的笑眼，黎曼感覺世界都明亮了。
看來，他真的按照黎曼的叮囑，把小傢伙照顧得很好。
「筠筠，你最近的身體怎麼樣了？」
「我覺得好多了！宰亨哥哥經常給我帶來好多好玩的、好吃的，還有秋十阿姨和白哲哥哥也經常來陪我！」
「秋十和白哲是誰啊。」
「是我的朋友。」
「謝謝你。」
「咱倆之間還用說什麼謝啊！」一臉笑意。
「姐姐，哥哥經常給我帶一種糖，特別好吃！」把一張小臉湊了過來，悄悄地說道，「我給你留了好多哦！」
她被小晏筠可愛的模樣逗笑了。
朴宰亨揉了揉小晏筠的頭髮，說道，「哪裡需要你留啊，姐姐想吃什麼，哥哥都會給她買！」
說完，還朝黎曼做了個眨眼。
她被這一大一小逗得心情大好，但是也沒忘了季晏筠的病。
「對了，這段時間我都有和筠筠的主治醫生聯繫，他說最近兩天能出筠筠新的治療方案。可能可以通過手術讓她徹底痊癒!麻煩你幫我關注一下,有消息就告訴我。」
「嗯，放心吧。」
黎曼喜歡季晏筠，不僅因為她可愛懂事，還因為她和黎曼一樣是無依無常的孤兒，看到她，就像看到小時候的自己。
而她對於黎曼來說，像心裡那一片僅存的淨土，她想要守護她，就像守護自己僅有的人性。人，總不能活得像個工具。
季晏筠就是讓她感覺自己還有血性的存在，她象徵著希望，象徵春美好。
所以，黎曼特別希望她能痊癒，健健康康地長大。
「哥哥，我有些悄悄話要跟姐姐說，你能不能迴避一下？」她一副然有介事地說道。
他大手又揉了揉季晏筠的小腦袋，說道，「小小年紀，還知道用迴避這個詞了。」
雖是這樣說著,但是還是老老實實地出去了。
一見他走了，立刻捂著小嘴神秘兮兮地說道，「姐姐，哥哥喜歡你！」
「……」黎曼想笑又不好笑出來。
「你為什麼這樣說。」
「他天天跟我說你，十句話里起碼有八句話是你。」
黎曼憋著笑問道，「這麼多啊？」
「沒錯！」她頓了頓又說道，「不過哥哥真的很好!姐姐你做他女朋友吧！」
「你這麼為他說話，是不是吃了他很多好吃的？」
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啦！~」又馬上解釋道，「是我覺得哥哥又帥！又貼心！還經常逗我開心！而且他還那麼喜歡姐姐！姐姐你跟他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
黎曼沉默了兩秒，然後淡笑著說道，「我知道啦，筠筠。」
朴宰亨對她好，她當然知道。
他多次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本是桀驁不馴之人，卻獨對她溫柔呵護。
她未曾想過，像他這樣的野馬也有溫順的一面，甚至還能和年紀小小的季晏筠和處融洽。
可是……黎曼不過是戴著鐐銬的囚鳥，又能對誰許下承諾呢？
聖誕節於大多數人而言，代表的是喜悅。但是對某些人來說，它卻是哀傷的代名詞。
因為身上的傷、因為脫不開身的工作、因為擔心被來所不明的殺手追殺而連累了黎曼、因為姐姐即將到來的忌日……
種種原因讓秦韜不得不在瑞士待了僅短短一天，就折返回了索羅亞國。
聖誕節的喜悅遍布了索羅亞國的每個角落，但是卻流不進坐落於威爾森林裡素索的墓園。
這裡仿佛是一個超脫於世俗之外的世界，沒有外界的紛擾，亦沒有喜慶和喧鬧，有的只是肅穆和悲涼。
厚厚的白雪覆蓋了整片墓園，紛紛揚揚的雪花隨風飄落，成了這靜謐空間裡唯一未靜止的存在。
部分墓碑前的鮮艷花束，是不久之前，前來祭拜的人們留下的。
它們仿佛正無聲地宣布著墓碑的主人未被世人遺忘，以此來驕傲地炫耀著自己的價值。
輕柔的雪花停留在墓園中各處，也落在了祭拜人的黑色外套上，它們像逝去的亡魂，悲憫哀傷中的祭拜者。
今天，是秦予姝的忌日。
每年的這一天，都是秦韜一年中心情的最低谷。
他默默地將一束白百合放到秦予姝的墓碑前，眼眶有些濕潤。
「姐，我來了。」哽咽的一句，代表了千言萬語。
秦韜將墓碑上的積雪拂開，露出了照片中的秦子姝笑容燦爛的臉，仍然如她凋零的雪那年一般青春靚麗。
秦韜的思緒不知不覺地飄回了那個悲慟的夜晚……
那是十年前的平安夜，大雨滂沱。
為了給秦予姝一個驚喜，秦韜沒有提前告訴她，就悄悄地打了長途車來到秦子姝學校外的公寓。
因為父母早亡，姐弟倆人從小便跟著爺爺秦景榮生活。
秦景榮工作繁忙，鮮少著家，姐弟倆人可以說是相依為命。
秦予姝雖只長了秦韜兩歲，從小到大卻非常懂事地承擔起了照顧弟弟的責任。
所以秦予姝對秦韜而言，可以說是像母親一般的存在。
那天，他懷著雀躍的心情、提著禮物打開了秦予姝的家門。
見客廳開著燈，但是他尋遍各間房都沒見到她，直到他來到了浴室……
那觸目驚心的慘烈畫面，即使是時隔了十年的今日，仍然令秦韜心如刀絞！
秦予姝而如死灰地躺在鮮紅的浴缸里，鬢角的發濕濕黏黏地貼著她的側臉，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鮮血浸透。
滿滿一池的猩紅，沿著浴缸的邊緣溢出來，流淌到浴缸周同的各個角落裡，像妖冶又悲戚的紅玫瑰。
「姐！！！」
秦韜跪倒在浴缸邊，顫抖地將秦予姝抱進懷裡，一聲聲地喊著「姐姐」，哭得肝腸寸斷。
懷中的屍體已冰冷，紅色的血水染紅了他身上純白的T恤。
無論他如何呼喚，他最親愛的姐姐，也沒有再睜開雙眼……
與至親至愛的人天人兩隔，或許，是這人世問最令人痛心的事了。
秦韜怎麼也沒有想到，上次見而時還開心地與自己告別的姐姐，此刻卻在這濕冷的浴缸里與他水別了。
那夜，送走秦予姝的遺體後，秦韜哭倒在刺骨的水泥地上。
任憑無情的雨水洗刷著自己單薄的身體。
直到身體失去了知覺，被以為他死了的路人叫來警察。
秦予姝的死亡報告很快就出來了，因割腕失血過多而亡。
沒有服用過任何藥物，沒有被侵犯過，現場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加之書房裡的遺書，秦予姝最終被判定為自殺。
自殺？！！怎麼可能！！！
秦韜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向溫婉開朗的姐姐，怎麼可能會自殺呢？！！
更令他震驚和憤怒的是，秦予姝死時已經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
他不知道，三個月未曾相見的姐姐到底經歷過什麼，能夠痛苦到讓她已經懷有身孕都要離開這個世界！她肚子裡的孩子到底又是誰的？！
一連串的問題塞滿了秦韜的腦子，讓他在悲憤的同時又煩亂不已。
他恨自己對姐姐的一切一無所知，恨自己不夠關心她！
秦韜始終不相信秦予姝會自殺，未查出原因，他堅決不能進手煉的遺體被火化。
為了更好地搜集資料，他還成立了M組織，讓人把無家可歸的孤兒訓練成殺人不眨眼的殺手，自己也參與了非常嚴苛的訓練。
他要時刻準備著，讓自己有資本在找到罪魁禍音時讓他血債血償！
因為秦予姝是自殺，又未婚先孕，博洲集團受到了非常大的奧論壓力。
公司股票暴跌，各大財閥也對秦氏虎視眈眈，爺爺秦景榮被氣倒住院了。
18歲的秦韜承受著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壓力。
痛失親人的他，本已萎靡不振，還要臨時被推上打理公司的重位。
身心俱疲之下，他患上了嚴重的疾病，一度被送進急診。
因為身體和博洲的原因，來來回回耽誤了好長時間。
就這樣，秦予姝的遺體一直在殯儀館的冰櫃裡躺著，一躺，就躺了三年。
在這三年裡，秦韜雖重病纏身，但是仍舊沒有放棄查找秦於妹的死因。
他一遍又一遍地閱讀她留下的遺書，一次又一次地被淚水打濕而煩。
遺書中，是秦予姝對愛而不得的失望，是對這個世界深深的絕望。
秦韜緊緊地捏著這封遺書，手因悲憤而顫抖不止，他很想把它撕碎，又害怕把它撕碎，連姐姐最後的遺物也失去了。
到底是哪個人渣讓姐姐如此痛苦？！！
他一定要親手殺了這個人，以祭姐姐的亡靈！
從秦予姝的閨蜜那裡，秦韜得知邊秦姝一直很喜歡同在學生會共事的吳俊皓。
難道是吳俊皓玩弄了秦予姝的感情，讓她懷孕，然後拋棄了她，導致她最後自殺？
可是猜測終歸是猜測……因為沒有證據，秦予姝已被判了自殺，加上身體和博洲的原因。這件事一直被倒淺了下來。
在秦韜24歲那年，爺爺秦景榮因病成了植物人，從此一病不起。
他不得不挑起家族的重任，接管了博洲集團。
火化秦予姝的那天，他任憑成成的眼淚流入嘴裡，紅著眼睛看著她的遺體被推進焚化爐。
幾年下來，他已不再是當初姐姐保護的那個柔弱少年，環境逼迫他成長，長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害姐姐自殺的罪魁禍首付出代價！
經過秦韜的努力，加上秦家原本雄厚的家底，博洲集團逐漸回到了正軌，並且愈發強大起來。
某一天，秦予姝學校的圖書管理員打電話過來，說原來的圖書館要搬遷，在請理物品時，發現有個儲物箱裡一直存放著秦予姝的物品。
在聯繫儲物箱的本人無果後，聯繫上了他，讓秦韜過去取走物品。
這一次，秦韜有了意外的收穫。
他在秦予姝的遺物中，發現了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里，秦予姝用娟秀的字跡寫滿了與一個男人有關的少女心事，而這個男人，就是吳俊皓！
吳俊皓是秦予姝的大學校友，倆人曾因校學生會和校團委的活動共事過。
正值青春萌動期的秦予姝，怎麼逃得過去到哪兒都萬眾矚目的吳俊皓？
一來二去地接觸，秦予姝愛上了這個和自己的弟弟年紀一樣。卻有著超越年齡的沉隱容智的吳俊皓。
在日記里不止一次地巧到吳俊皓有多麼的帥氣迷人、又有多麼的優秀聰明。
他像高高在上的旭日，普照著，秦予姝這茱嬌嫩的花蕊。
她像所有單戀中的女孩一樣，為他做小點心、為他寫日記，為他折千紙鶴、為他學自己不擅長的技能、為了有可能跟他碰而的機會而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的喜怒哀樂都因他而起，有時像小鳥一般雀躍興奮，有時又像陰雨綿綿的天氣一般失落憂鬱。
但是,那位眼高於頂的天之驕子,卻從未將目光投放在她的身上。
他的身邊有數不清的愛慕者，而她，只是人海中的一個。
她愛得小心翼翼、愛得卑微不已。
秦予姝的日記不是每天記載的，但是基本也是兩三天一篇。
直到有一天，她在日記中寫道，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也追不上他的腳步，是自己不夠好，不夠資格喜歡他，也不配讓他青睞。
從那天起，秦予姝的日記便間隔了很長一段時間。
因為日記本是活頁本，秦韜也不確定秦予姝有沒有撕掉幾頁。
吳俊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夠讓家境優越、外貌優秀的秦予姝變得如此自卑？
他越看越氣，恨不得立刻就手刃了吳俊皓以慰靠近秦予姝的在天之靈！
日記里雖然沒有記載秦予姝是否和吳俊皓談過戀愛，也沒有寫她是如何懷孕的。
但是從前而她愛而不得的痛苦自述，以及後而幾篇她傷心欲絕的散文。可以毫不懷隨一吳俊皓就是秦予姝痛苦的根源，這是鐵錚錚的事實！
對秦予姝的思念讓他對吳俊皓產生了深深的怨恨。
在他看來，吳俊皓就是殺害自己姐姐的兇手！是他讓她懷孕，然後拋棄了她！才讓她在萬念俱灰之下割腕自殺！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他開始全而地調查吳俊皓。
不久，他就在秦予姝公寓附近的小店裡找到了姐姐出事那天的監控錄像。
但是因為時間久遠，花了很長時間，也只能恢復一小部分。
最終，他在錄像里，看到了吳俊皓的身影！！！
平安夜那天，他出入過秦予姝的公寓！
但是後來，他查遍秦予姝的公寓，都沒有發現吳俊皓的指紋和留下的罪證！
仇恨的火焰在秦韜的眼裡熊熊燃燒！
他發了瘋般想殺了吳俊皓，以祭奠秦予姝的亡靈。
但是彼時的吳俊皓已是風頭正旺的政府要員，其家境顯赫，接觸他尚不容易。
何況吳俊皓還聰慧過人，總能輕鬆躲過，身邊又一直有了不得的高手保護，幾次暗殺行動下來，也失敗了。
別著吳俊皓有時候是一個人，其實他的保鏢一直在不遠處暗喑地保護著他，防範得滴水不漏。
最令秦韜最氣憤的是，吳俊皓竟然平步青雲，一舉成為了一國總統！
這對暗殺他更增加了難度！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韜已經認定了吳俊皓就是害死秦予姝的兇手，並且也從一開始的想要置他於死地，轉為想要從內而外地徹底毀滅他！
每每看到他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秦韜就想起了自己姐姐為了他卑微難過的兩面。
這時候，秦韜就特別地想把吳俊皓撕碎！
既然他不懂得愛別人，就讓他被愛摧毀吧！
讓他也嘗一嘗愛而不得、被愛人拋棄的滋味，讓他也經歷一回因愛而痛不欲生！
有了這個計劃，秦韜總會安排各式各樣的美女出現在吳俊皓的身邊。
但是，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吳俊皓都像個請心寡慾的男人，表面上紳士有禮，實際上卻清冷疏離。
這讓秦韜甚至一度懷疑他是gay！
直到了黎曼的出現……
想到了她，秦韜鷹隼般的眼有了一絲溫柔的色彩。
為什麼偏偏是黎曼？
原本在遊輪上，只是抱著測試黎曼的心態，能力還行，就留下，能力不足，死便死了吧！
但是他沒想到,黎曼的聰慧讓他驚喜萬分。
甚至在之後的絞肉機考驗、躲槍眼的 游 戲 中，黎曼的能力和智慧都令他驚艷。
除此外，她美艷的外表和極強的學習能力也讓他對她另眼和待。
最重要的是，吳俊皓對她也展現出了不一般的興趣。
在那次偶然地翻看黎曼的記事本時，秦韜知道了自己是他傾慕己久的白月光。
小女孩都喜歡將心事寫在紙上，這似乎是她們傾訴心聲的最疑方式。
秦韜對自己也成為了某位少女心事中的人而得意不已。
就是黎曼了——他一直苦苦尋找的那枚棋子！
且不說一切條件都非常符合，還因為黎曼愛慕他。
愛慕，會讓黎曼成為他手中的提線木偶，他永遠可以將她牢牢地握住。
可誰曾想，不相信愛情的自己卻不由自主地深陷於黎曼。
黎曼像他偶然發現的天然璞玉，恰好鑲嵌在了他心中的空缺上，他的驕傲蠻橫在黎曼這裡總是受到挫敗，他的脆弱空虛在黎曼這裡總能得到滿足。
在他自鳴得意一切都盡在自己的掌控時，卻發現有很多人與他爭搶黎曼。
人就是有好勝心，一直喜歡自己的人，突然喜歡別人了，狂妄如邊伯賢，怎能任由這種事情發生呢？
黎曼是他的，黎曼愛他，也應該一直愛他。
愛情不就應該從一而終嗎？
見色起意也好、占有欲的作祟也罷，秦韜知道自己一定要擁有黎曼！
黎曼的反抗和來自情敵的爭搶讓他很不安，但是不懂情愛的他，也不會會正確地表達。只會霸道地宣布黎曼是他的，行為幼稚又可笑。
愛上了，他有了弱點，不能再無懈可擊。
愛上了自己的棋子，也無疑奠定了輸局……
可是他怎麼能輸？！
吳俊皓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否則姐姐怎麼能瞑目？
秦韜有些怨恨自己的不爭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又無法阻止自己思穿近黎曼的心。
正當秦韜陷入了自己的心事時，身後有人正踏著一雙高跟鞋慢慢地靠近他。
他循聲望去，只見阮佳榆手捧著一束白菊款款走來。
阮佳榆是邊家以前鄰居家的孩子，因為秦予姝溫柔親切，她便經常跑到秦家來玩，尤其喜歡粘著秦韜。
後來秦家雖然搬走了，但是三人之間也結下了不淺的情況。
秦予姝出事後，她時常陪在秦韜的身邊。
如果不是礙於年少時的情分，像秦韜這種薄情之人，是不會讓一個人那麼親近自己的。
「秦韜。」
「嗯。」他淡淡地點了點頭。
阮佳榆步至秦予姝的墓碑前，將白菊花放下。
每一年的這一天，阮佳榆都會和秦韜一起到秦予姝的墓前祭拜她。
她知道，這一天的秦韜是最脆弱的，所以無論有多忙，都會抽出時向陪在他的身邊。
她喜歡秦韜，瘋狂的喜歡，喜歡了好多年。
雖然，他從來都未在意過她。
鵝絨一般的雪花洋洋灑灑地落不，倆人無言地站了會兒才離開。
「參議院內部的矛盾逐漸加劇,最近共和黨和民主黨應該會爆發一次激烈的衝突。」
「嗯，是快了，就差一條導火線。」
「需要我再做些什麼嗎？」
她看了阮佳榆一眼，說道，「不必，一切都在計劃中了。」望著遠處，像是在和阮佳榆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民主黨和共和黨的水，本來就被人攪渾了，我們不過是讓它徹底變廢罷了。」
「嗯。」她頓了頓，又問道，「晚上……要一起吃飯嗎？」如每年的這天一樣。
「不了，我去醫院看看爺爺。」
「哦……他老人家……最近身體怎麼樣了？」
「植物人，能怎麼樣呢？不過是用錢吊著一口氣罷了。
「…………」
秦韜坐上了秘書駛來的車，對阮佳榆抬起下巴算作告別。
剛一上車，秘書就將一個盒子遞給了秦韜。
秦韜打開一看，一款做工精緻高端的男士手錶出現在眼前。
「秦董，組織的技術部已經按您的要求，把黎小姐的監測系統同步到了選只手錶上。以後您就可以24小時看到她的身體數據了。表的側而有個小開關，您推開就可以打開監測界面。」
秦韜把手錶從盒子裡取出來，戴在手腕上，按照秘書說的方法打開了監測界面。
看著各項主要數據都在透明鏡片下，還有一顆一閃一閃的象徵著了黎曼心臟的小紅心，感覺她好像就近在咫尺。
秦韜的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端詳著界面，眼尾輕挑，「這手錶，防水嗎？」
「技術部說了，防水防震防摔。」秘書笑著回答。
「好。」他勾起嘴角。
秦韜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問道，「研究室那邊怎麼樣了？」
「最近還沒什麼進展。」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讓他們抓緊點兒。」
「是。」
秦韜停了一會兒又問道，「交代你今晚的事，辦好了嗎？」
「嗯，辦好了。」
他聞言便掏出手機，撥通了黎曼的電話。
此時黎曼恰好在和季晏筠聊視頻，見有電話打進來，就先掛斷了視頻。
她接通電話，「餵？」
他聽到黎曼的聲音，心裡不禁湧上了一絲甜蜜，「在做什麼？」
想起秦韜在浴室對她做過的事情，彆扭地說道，「你管我。」
「你就是用這種態度對待你的老闆的？」他調笑道。
「沒錯！老闆，你要扣工資嗎？」
「扣啊！當然要扣！」
在黎曼即將破口而出說「隨便你」時，他又搶先開了口。
「扣掉你的一輩子好不好？」
措不及防的情話讓黎曼倍感甜蜜。
秦韜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手錶，打開了黎曼的數據監測界面，盯著裡面一閃一閃剛那顆紅心有加快的跡象，唇邊漾起了笑意。
秦韜欣賞著手錶上的身體數據，以為她在那頭正呈嬌羞狀，得意地說道，「今晚乖乖任家，有禮物送給你。」
黎曼內心：在家？怎麼可能？吳俊皓能讓我回去才怪！
但是為了避免秦韜又干出什麼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還是應了一聲。